白瑜自图书馆三层的露台向外望去,一眼便锁定那个正在灵活运球的少年,伏在栏杆上,目不转睛地追随他矫健的身姿。
她对篮球一窍不通,这个距离,连对方的身形也只能看个大概,依旧雷打不动地趴了一下午。
白瑜悄悄喜欢沈朝已经一年了。
去年的校运动会,身量颀长的少年低头调整护腕,慵懒地倚靠在体育馆墙角。
似是听到什么,忽然抬头看向她所在的观众席,露出一排白牙,笑得比三月春光还灿烂。
那一瞬间,一只蝴蝶轻轻扇动翅膀,飞进白瑜的心房。
每次路过篮球场,下意识寻找他的身影,从眼花缭乱到一眼锁定,白瑜从未上前打扰过对方。
连鼓起勇气向室友打听他的名字,都紧张得没了半条命。
“沈朝,大我们一届,金融系,校篮球队的。”齐湄吹着新涂色的指甲,有些恨铁不成钢:“小鱼儿,你这样不行啊,要不下次喝酒让我朋友约他出来?”
“不不不!”白瑜红透了脸,小手摆得飞快:“我,我就是问问!没……没想怎么样……”
“虽然听说他单身,但……也挺爱玩儿的,这种万花丛中过的人确实不太适合你。”
齐湄叹了口气。
其实凭借样貌身材,白瑜完全可以在情场春风得意,偏生和没开窍似的,有些话实在不好说透。
默了半晌,齐湄伸手,戳了戳她红彤彤的小脸蛋:“我们的小鱼儿值得拥有最好的!”
……
如果没有发生那场意外,白瑜可能会一直怂下去,直到毕业都不会和沈朝说上话。
那天清晨,虽然惊慌地逃走,甚至觉得沈朝可能都记不清她是谁,但当她软着双腿摸回寝室,忽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她是喜欢他的。
……
中场休息,沈朝走向长椅,掀起球衣下摆擦拭鼻尖的汗,劲瘦的腰和巧克力腹肌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他的黑色运动包旁又多了一瓶饮料。
已经是第四次了。
联赛在即,他每周一三五傍晚都会来南操场练球,这两周中场休息的时候,座椅上总会凭空多出一瓶水。
来人并不了解他的喜好,换着牌子在送,无一例外都是运动功能型饮料。
这次倒是买中了他习惯喝的品牌。
沈朝笑了笑,拧开瓶盖灌了一口,偏头问坐在不远处的球队经理:“看到了吗?”
“一个软妹,放下就跑了,没来得及喊住。”经理满脸遗憾,补充说:“眼睛那叫一个大,还是童颜巨乳……诶,沈朝,你咋这么好命呢?”
沈朝不打算回答这个无意义的问题。
他转身坐下,抬起手背,抹去嘴角残留的水渍:
“童颜巨乳啊,我喜欢。”
沈朝也只是好奇,这年头纯情到送水的小女生到底长什么样,是真纯呢还是在另辟蹊径。
不管怎样,如果是想引发他的好奇心,她确实成功了。
两天后,白瑜又一次企图逃走,沈朝眼疾手快地和队友打过招呼,三两步上前拦下她。
“嘿。”长臂横在面前,清朗的声线拂过耳畔:“等我打完球,请你吃晚饭?”
少女怔在原地,仰着白嫩小脸,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
沈朝瞬间心都化了。
“就当,感谢你这几天送的水,我很喜欢。”
……
齐湄没说的是,据说沈朝想上一个女生,从没有失手过。
自球场被捕事件已经过了半个月,白瑜有了沈朝的联系方式,发现他比想象中的更加健谈。
多数时候是沈朝分享自己的生活,掺杂些无伤大雅的骚话,白瑜通常回复简单,比起他今天野营明天滑雪的生活,她的日常实在过于无趣。
又一天打球,沈朝放下包,拉着白瑜坐到长椅上。
“小鱼儿。”他蹲在她面前,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她的昵称:“你最近都不怎么回我微信。”
“嗯?”她不解地眨眼:“我都有回呀。”
又来了,这种无辜乖巧的眼神。
沈朝深呼吸,平复心绪,调出手机页面佯装质问:“你看,我发这么一大串,你才回一个字。”
他算是摸清楚这姑娘的性子了。
纯是真纯,还有点粗线条,但好像不仅是表面的单纯和羞涩。对许多事的反应都不似常人,礼貌到极点,便显得有些冷情。
沈朝一开始怕吓着她,分外有耐心地慢慢推进,但塑造的热情阳光形象并不管用,白瑜仍旧是刚认识的那副模样,鲜少主动。
他试图下猛药,想让她产生一丝危机感,愣是什么水花都没起。
好比前两天他在酒吧,故意拍进女生的纤腿,凌晨发送给她,第二天只收到一句“少喝点酒,注意身体”的平淡回复。
实在摸不透这姑娘口中的“喜欢”是什么,然而脸蛋身材都太合沈朝的胃口,他不打算轻易放手。
还好脸皮够厚,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沈朝把下巴搁在她的膝盖,小狗状仰头,望住她,眼睛眨巴眨巴:“我不管,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那以后要多关心我一些。”
白瑜被盯得耳尖泛红,乖巧地答“好”。
“那……”他垂眸,捏了捏她指尖:“今天晚饭去我家,做糖醋排骨给你吃?”
沈朝只是想表明对她的渴望,连被拒后的说辞都已备好,没有料想,纤细的指尖滑进他掌心,触感丝柔,像一股暖流淌进心底。
白瑜抿起一弯浅笑,在他呆愣的目光中,缓缓点头。
——
含羞草:具有微量毒素。
一个扮兔吃老虎(两只)的故事,篇幅会比较长,肉也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