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裘烟抱着猫推开一扇半掩着的门,见陈宪正一脸无聊地坐在床上擦拭着手中的镜头,床上、脚边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摄影器材。
她站着不动。
等他抬头。
好不容易等到了,目光却落在她手臂里托着的猫上,又低了下去。
看都不看她一眼。
谢裘烟抱着球球走近,小心翼翼地,怕踩到什么,离他起码两米远。
他默不作声,舔了舔后槽牙。
终于等到她说话,却是——
“你把猫粮放哪了?它好像饿了。”
像是听懂了,话音一落,球球叫唤了好几声,可怜兮兮的。
陈宪从来没有听见它这样叫过。
他抬头看她一眼,余光里,球球好像在她怀里翻了个滚。
他收回视线,弯腰捡起另一个镜头,道:“厨房。”
“哦。”
她抱着球球离开了。
看她低头抚弄小猫的样子,手里的镜头忽然就不香了。
想抽烟。
这个想法在脑里闪过,还未等付出行动,忽然听到“啪啦”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了。
他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拉开门把手时正巧与门外想进来的谢裘烟撞在一起。
有那么零点五秒的时间,他没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扑到他怀里,胸口被撞了一下。
下一个零点五秒,他反思了一下,可能是他的速度有些快了,看她低头揉鼻子的样子,似乎把人撞疼了。
谢裘烟抹了抹眼角因为生理反应渗出的泪水,听到他问:“疼吗?”
废话!!
谢裘烟抬头,眼尾有些红,瞪大眼珠子的样子有些可爱。
“你说呢?!”
陈宪非但没安慰,反倒送了门把手,靠在门框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这个人!自己被他撞疼了还这么开心吗!
笑起来幸灾乐祸的!
没良心,狗男人,大猪蹄子!!
她抓住那只手,在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陈宪微微瞪大眼睛,“你真属狗的?”
也没收回手臂,就这么让她咬着。陈宪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看样子以后要多惹女朋友生气。
她横他一眼,终于松开牙齿,擦了擦嘴巴,看着那个整齐的牙印,谢裘烟十分满意。
陈宪举起右手,好奇地看着手臂上印着的齿痕排列,两颗虎牙咬出的坑十分明显。
“盖章呢。”
谢裘烟微微鼓起腮帮子,“就是盖章怎么了?!”
陈宪靠近,微微弯腰,侧头对上她的视线,音量近乎耳语,“没怎么,那我也要盖一个。”
谢裘烟慌忙移开视线,耳朵尖悄悄红了。
“你、你想咬就咬吧……”
说着,就要举起右手,却没想到被他抬起下巴,粗暴却不失温柔地吻住嘴唇。
上下排牙齿咬住她的唇珠,撕扯,吮吸,湿热的柔软的唇包裹住她的。
这么短短半天里,他们就已经亲了三回了,陈宪是个接吻狂魔吗?!
谢裘烟被吻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两只手无力地推了推他的胸膛。
“唔唔!”
陈宪终于松开她的舌,她大口喘息着,急不可耐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怎么学不会换气?”
谢裘烟红着脸瞪他一眼,“你管我!”
陈宪摇摇头,叹道:“还是要多实践。”
“实践你妹啊!”
女朋友骂人真可爱,像小学生一样。
(小学生:???)
他笑了笑,“我没妹妹。”
谢裘烟:“……”
她忽然觉得她和陈宪之间的对话像菜鸡互啄。
(菜鸡:???)
不想理他,谢裘烟觉得口渴,气鼓鼓跑去客厅拆开刚才买的旺仔牛奶。
才吸了一口,忽然想起,她刚才要干嘛来着?
陈宪……不对,在这之前……球球!
陈宪跟在她身后,只见她放下牛奶盒,飞快地经过他身边跑向了厨房。
伸出的手臂被人忽略,陈宪收回手,也慢悠悠地跟了过去。
等她来到厨房,人都愣了。
下意识回头拦住了陈宪,她眨了眨眼,挤出一个笑:“你家有拖把么?”
陈宪挑了挑眉,目光越过她的头顶,看到了厨房里的情况,然后眉头跳了跳。
洁白的地砖上散落着无数的猫粮,料理台上的调料瓶东倒西歪,球球正摇着尾巴趴在地板上吃得欢乐,丝毫没有理他们的意思。
好多好多好多啊!嗷呜!
“罪魁祸首”在他面前不好意思地垂着头,“谁叫你把猫粮罐放那么高的……”
他笑了一声,原来罪魁祸首还是自己。
“够不着为什么不叫我?”
“……”谢裘烟躲着他的视线,“明明是你当时不理我的。”
“我不理你?”
“嗯。”
陈宪“啧”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明明是你不理我。”
手指下的肌肤滑滑的,他没忍住,用大拇指轻轻刮蹭了一下她的脸颊。
麻麻痒痒的感觉让她略感不适,谢裘烟拍掉那只手,“啪”的一声。
“不准捏我脸!”说完,还用手擦了擦那块被他捏过的皮肤。
“那我的给你捏要不要?”陈宪微微弯腰,双手撑在膝头上,眨着眼睛看她。
谢裘烟狐疑地盯他一眼,后者的眼神十分无辜,深黑色的瞳仁干干净,太容易就深陷进去。
陈宪将一边的脸凑近她,手指情不自禁就摸了上去,他笑眯了眼。
然后脸颊就被人轻轻拍了拍,谢裘烟语气温柔,“乖,去打扫卫生。”
陈宪:…………
看向她的眼睛里闪过失望、委屈、伤心、不甘……
她死死绷住,不敢笑。
见她没什么表示。
没奈何,只能去了。
谢裘烟抱着手倚在门框上,好像听见他小声抱怨了一句“小懒猫”。
她笑了。
现在很多男人都不做家务了,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好像这些事情天生就是女人干的一样。
他们只会架起脚躺在沙发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帝王般的风范,有时甚至充当起军师,指挥着“这里没拖干净”“那里没有抹”,说着什么“做家务是女人的天职”“男主外女主内”。
她以前总看见过这样的帖子,抱怨自己的老公,抱怨自己的婆婆,下面的跟帖洋溢着原来不只我老公一个人是这样的埋怨与调侃。
男人为什么不做家务?
当然是你们这些女人惯的啊。
当时就在想,如果以后她结婚了,男人不和她一起分担家务的话,绝对离婚。
当然了,这是好几年前的想法了。
换成现在,这样的男人根本别想出现在她身边。
球球吃饱了,挺着大肚子摇摇摆摆地爬到窝里睡着了。
陈宪将最后一点污渍抹干净,洗了洗手。
视线尽头出现了一盒旺仔。
细细的白色的吸管已经插好,他抬头看了谢裘烟一眼,她也在喝。
“要么?”
他没说话,盯着那根被她咬得扁扁的吸管,和红色嘴唇上沾着的奶沫,关了水龙头,“要。”
可是却没接过牛奶,而是将她困在了水槽边。
好了,这是第四次了。
*
“姐妹,在哪呢?陪姐姐快活去!”
谢裘烟听完,慢慢咽下了口中的雪碧,回了句:“不约,我有男朋友了。”
电话那头没声了,等了半天才等到林未定嘀咕一句:“我这酒还没醒吗……”
谢裘烟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壁钟,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看这样子,是睡了一整天。
像是印证她的想法,电话那头的人打了一个绵长的酒嗝,“嗝――”
谢裘烟:“……”
“烟烟,你什么时候找的啊?嗝――怎、怎么如此迅速?!难道是那天晚上的小白?!!”
声音大到她的耳朵都有些疼。
果然,肩上搭着把玩她头发的那只手顿了顿,身边的陈宪侧头看她一眼。
她心道糟糕,连忙做了个口型,“她、喝、醉、了!”
陈宪挑了挑眉。
投影仪放着电影的电影被人按了暂停,墙上深蓝色的光照亮他的侧脸轮廓,和那薄薄的嘴唇。
谢裘烟像是着了迷,感觉到肩膀上的那只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她险些拿不住手机。
一边是大小姐在絮絮叨叨说着她的奇葩相亲对象,一边是陈宪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原谅她不能一心二用,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到脚边的一堆零食里,然后环住了陈宪的脖子。
“……烟烟,你说女人一定要嫁人吗?!为毛我家母上大人非说我再不嫁人就嫁不出去了……”
“不是……”她的嘴唇稍稍离开了些距离,声音有些哑。
“……本小姐还没玩够呢!嫁什么人……”
“嗯……”
陈宪的手托起她臀,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是吧!你说说,有钱做什么不好?!又有小奶狗,又有小哥哥,什么用钱买不到?!你在干什么……吃东西吗……”
谢裘烟无法回答,其实不是她在吃东西,而是陈宪在嘬她的舌头。
她轻轻挣扎了一下,想要从他身上起来,她觉得自己越坐越下,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她头皮发麻。
腰后拦过来一条手臂,陈宪咂了咂她的小舌,把她往自己这边压,手指还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臀。
“嗯……”
她忍不住呻吟一声,又被陈宪吻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谢裘烟你到底在听嘛呢?怎么没声了?!”
“喂喂?”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林未定一个人的声音在孤单地响着。
陈宪松开她的唇,对她耳语道:“挂了。”
她攀着他的肩膀,躲避着那滚烫灼热的气息,呼吸有些不畅,好不容易稳定了声线,摸到一旁的手机,“我……现在信号不好……等会儿打给你……”
“好叭……”
电话挂断。
陈宪将谢裘烟抱起,扔到了床上。
――
啊,我们陈·接吻狂魔·宪的人设要崩没了呢(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