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瑶最近有重回大学的感觉,每天早早起床去听课学习,中午和新认识人的同行一起边吃午餐边聊八卦,下午李维参会一般会在体育馆门口等她,然后两人牵手去吃晚饭、散步消食,最后回酒店休息。
身边都是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便会觉得自己也跟着年轻不少。一些迷路的大一新生还会怯生生地叫“学姐”,更让陶瑶喜上眉梢。
“你先回酒店休息,我今天晚一点。”
“嗯嗯,我这里一结束就打电话给你。”
挂掉电话,陶瑶跟着旁边的老师一起涌上前,把中央一个清隽修长的男人团团围住。
“朱教授,我是乡村教师,我想请问……”
“朱教授,我听过你的讲座,我有个想法……”
“朱教授,你的导学法真的很有用……”
“朱教授……”
“朱教授……”
被围住的男人名叫朱振明,是南师大年轻有为的副教授,也是中小学教育的专家。为相比其他纸上谈兵的专家学者,他对基础教育的现状做了广泛又深入的调查,提出的许多教学建议都非常切实可用,获得了很多一线教师的认可。
从今天开始,朱振明副教授要给陶瑶他们上一个星期的课,主要是指导年轻教师如何把握学生心理,如何提高班级管理水平和教学质量的。
这种扎实的课程,大家都很重视,因此朱教授一出现就引起了大家轰动,在授课结束后还惹来“学生们”的围追堵截。
陶瑶对这位朱教授很感兴趣,本想随着人流挤进去看看这位专家,没曾想这位人气太旺,陶瑶努力了好几次没成功,只好转身离开。
走到边缘,突然发现喧闹的人群都安静下来。
“大家挤来挤去太危险了,我们到那边坐下来,可以更好地交流。”
好听的男嗓,像水流击打在石块上清脆,流淌着的是他浑身自带的温润如玉。
陶瑶回过头,看见朱教授正指着自己身前一排排座椅,视线对上陶瑶的,朱教授弯起嘴角笑得和煦。
其他老师在朱教授的一声令下,呼啦啦朝这边涌过来。陶瑶占着地理优势,乐滋滋坐到了第一排。
嘿,得来全不费工夫。
杂乱无序的人潮在短短时间内就稳定下来,陶瑶内心感叹:真不愧是教育学专家,非常简单地就摆平了刚才的局面。
前来学习的老师们都乖乖地排排做好,朱振明拿了个话筒站在他们跟前,跟陶瑶面对面隔着不足一米的距离。
这男人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身材颀长,面如冠玉,一副无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藏尽锋芒,白衬衫袖子工整地卷了几卷,安安静静地待在手肘处,下身一条藏蓝色西装休闲九分裤,切尔西皮鞋。无论从身材还是气质,真看不出这教授是不惑之年的人。
“承蒙大家的厚爱,今天这样热情地来与我讨论基础教育这种大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我是需要向大家学习的,因为你们又丰富的实践经历,有各种各样书里写不到,专家想不到的事实。”
“我是很想和大家畅谈三天三夜的,但是不行”,杨振明抬手看看手表,陶瑶注意到,他手上戴着的是江诗丹顿,低调的款式,没想到现在副教授都这么有钱了,陶瑶暗想。
“到吃饭的时间了,我怕饿到你们,你们明天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翘我的课了。”
大家一阵哄笑,短短时间内就被他的谦虚幽默折服。
“那我就回答大家的三个问题吧。”
话音刚落,陶瑶周围就齐刷刷举起了手。朱振明指了一个衣着打扮较为土气的年轻女老师。
女孩显得非常激动,圆圆的脸蛋上红晕密布,拿着话筒深吸几口气才开口,声音颤抖:“朱教授您好,我是一个来自陇西的特岗老师,从事教师工作已经两年了。我所在的学校是乡镇中心校下属的一个教学点,这里的孩子百分之八十都是留守儿童,我想问您的问题是——怎么样走进留守儿童的内心?”
陶瑶听到女孩的自我介绍,心生敬佩。国家基础教育的范围广,各地区的经济发展差距大,教育水平和环境差距也大。乡镇一级的教学环境艰苦,就是生长在当地的人,都在想着怎么跳出来,而这个年轻的老师,却在那里待了两年。
“首先,允许我向你鞠一个躬。”朱振明说完就双手贴着大腿外侧,弯腰鞠了一躬,其他老师啪啪啪鼓起掌。陶瑶对朱振明印象好起来,这人确实没有一般专家的傲慢。
第二位被点到提问的是一个年纪稍大的男老师,他架着一副厚厚的眼睛,普通话说得不太标准,他问朱振明怎么样才能不被现代化教学设备抛弃。
最后一个问题了,几乎全场的老师都举起了手,陶瑶不想当异类,且笃信自己不会被点中,于是也把左手悄悄抬到和头一般的高度,右手按着放在大腿上的手机,她在和李维参商量稍后要吃点什么。
“就我身前这位穿粉色T恤的老师吧。”
陶瑶刚在屏幕上打出“咖喱牛肉”四个字,话筒就被塞到她手中。
???
不是吧!
内心想尖叫,陶瑶深感最近自己十分的不走运。
众人发出遗憾的嘘声后,都神采奕奕地盯着她看。陶瑶硬着头皮拿着话筒站起来。
“呃……”
“那个……”
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们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窘境,朱振明好心提醒。
陶瑶整理了一下,重新开口:“大家下午好,朱教授您好,我是来自羊城一小的老师,我姓陶。”
朱振明安抚地笑笑,鼓励:“陶老师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问题想和大家交流的?”
我没有!
“我有。”
“是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
“我想请问……”
“嗯?”
“在教学中,怎么样才能平等地与学生交流,而不是通过‘老师’这一身份,对学生进行以上至下的约束?”
朱振明挑了挑眉,认真打量起陶瑶,许久,才开口:“这个问题有意思,我们之后的课程会讲到。今天先不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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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丽不是坏人。
昨天没更,因为我受伤了,因为疫情之后天天超负荷地运动,几乎每天都会做力量训练,我的双腿膝盖半月板损伤,最近走路都费劲。昨天太痛了,就没爬上来更文。唔好意思,我尽量在不怎么痛了之后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