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桃夭--争吵

当一切真正结束时,陶瑶披头散发躺在床上,像被丢上岸的小鲤鱼,只能张着嘴巴喘息着。

她听着浴室里李维参的洗漱声,好像回到了毕业那年,在狭小的他的房间,她常常听着他的洗漱声醒来,然后在睡眼朦胧间迎接他带着薄荷柠檬味的吻。

等李维参在浴室把自己打理干净,带着温热的毛巾走出来时,陶瑶已经睡着了。给她擦干净腿间的浑浊,李维参看着她的脸移不开眼,当年迫不得已送她离开,经历了艰难的三年,终于能站在她面前,能爱着她了。

他轻轻吻了陶瑶的唇,小声地说了一声:

“陶陶,我回来了。”

李维参是被手机铃声吵醒,他起身找了一圈,发现是陶瑶的手机在响,推了她两把,怀里的女孩不仅没醒,还踢了两脚,并且把头埋到了被子里。

李维参笑了笑,俯身在她耳边说:

“陶陶,你妈妈打来的电话,你如果不接,我就帮你接了。”

被子里的人僵硬了一下,然后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臂,瓮声瓮气地说:“给我!”

李维参把手机递给她,顺势把手伸进被子里捏捏她的胸,换来她力道十足的两脚,才心满意足去厕所放水。

还没等他释放完毕,陶瑶套着件大T恤冲了进来,看见他的裸体呆了一秒,又盯了他阴茎好几下,李维参尿尿戛然而止。

“干……干什么?”

陶瑶扒拉两下头发,心慌慌地结结巴巴地说:

“我妈!我妈到楼下了,马上要来,怎么办?!”

这下连李维参也呆住了,对陶瑶妈妈的印象,还是三年前她衣着精致整洁地站在狭小的家中,和蔼地对自己说:“维参,陶陶从来没有在乡下待过,她以后肯定会后悔的,你劝劝她啊。”

虽然这几句话是温柔的,完全没有伤害李维参的意思,但是他还是羞到无地自容。虽然自己现在情况与当时有了很大的改变,但对陶母自然还是觉得再难相见。

陶瑶原地打转两圈,她妈妈还算尊重她,每次来都只给她带一些家中做好的吃食,顺带做做卫生,不怎么爱进自己的卧室。

于是她对李维参说:

“你呆在卧室别出去,也别发出声响。我现在下去接我妈。等她走了你再走。”

说着她自己先进卧室换衣服,李维参跟着她进来,从后面揽着陶瑶的腰,又用下巴蹭她的肩膀,新长出来的胡渣又刺又痒。陶瑶烦得要死,不住扭动腰肢和屁股,却又被他丢掉手里的衣服按在怀里亲了一通,亲完又抱紧她,故作可怜兮兮地说:

“那你要早点进来哦。”

陶瑶气得不行,担心母亲自己上楼来,狠狠地拍了他脸两下,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等她到楼下,陶母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皱着眉头挑剔她的穿着:

“你怎么穿粉色的大T恤还穿粉色的拖鞋,头上戴的什么?怎么又是粉色的?”

“这不是大T恤,这是连衣裙。”

“呿,”陶母眼睛一瞥,“小时候打死不穿裙子和粉色的衣服,现在巴不得自己变成粉红色的。你帮我拿这两袋,这都是你喜欢吃的红烧肉和鸡爪。”

陶瑶想劝母亲先走,于是开口:

“妈妈,我楼上停电了,要不你回家吧,不然开不了空调好热的。”

陶母看她手中的东西一眼,拒绝到:

“停电了?那我上去教你怎么处置这些东西,不然会坏掉的。”

说完陶母就往前走去。

刚进家门陶母便打开客厅开关,灯一下子全亮起来。

陶瑶:……

“居然来电了。冰箱可以用了,妈妈你快走吧!”

陶母不理她,提着手里的东西进了厨房,陶瑶跟着进去,看妈妈把四大袋东西都归置好。又亦步亦趋跟着母亲来到客厅。

陶母觉得奇怪,:“你为什么跟着我?”

“想你了。”

陶母一下子笑开了,怜爱地把她凌乱的头发顺好:“怎么总是长不大啊?等你嫁人了还这么黏人吗?”

陶瑶顺势窝进陶母的怀里,抱着她的腰撒了好一会儿娇。

“好了,给你洗了水果在厨房,现在应该沥干水了,你去拿出来吃吧。”陶母拍拍她的手,笑着说。

陶瑶起身去厨房拿了一篮新鲜的水果,出来时却发现大事不妙,她妈妈正进她的卧室!

陶瑶放下水果大叫一声:“妈妈!”

陶母的声音从卧室飘出来:“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陶瑶跑进卧室,连拖鞋都跑掉了,脑海中浮现如果李维参和自己母亲见面了的话,她血压都快飙升至两百了。

等她进房一看,床上并没有李维参的身影,只有陶母一边在整理被子,一边埋怨

“你睡觉怎么总是这样,床单和被子都快被你踢坏了。还有,我说了很多次,再是开着被子睡都要开一点窗子,你看看你房间里什么味道啊?”

陶瑶脸红了,那是她和李维参的味道。

陶瑶嗫嚅地区拉开窗帘,推开窗子。回头看见原本大开的衣柜门现在严丝合缝地关着,心领神会地准备拉母亲离开卧室,却不想陶母在她床沿坐下来:

“我昨天跟你打过电话以后,去问了你刘阿姨,那男孩子优秀是优秀,但是乖得有点过分了,感觉是个妈宝男。你也不喜欢,那就算了。不过你还记得你张伯伯和冉阿姨吗?”

陶瑶心里着急,但是也怕因为急着轰妈妈出去引起陶母的疑心,只得坐在梳妆台前的沙发上回答

“小时候在红叶湖时住在咱们家楼上那个?”

“对”,陶母点点头,“他们从国外回来了,人老了,都想回到故乡。我和你爸爸这周六给他们接尘,你到时候记得来啊。”

陶瑶一口答应下来。她父亲小时候在红叶湖工作,她出生在那里,直到上小学前都在那里。张伯伯和冉阿姨家里有一个儿子,和她同年,还记得叫做张斯冉,那时候父母上晚班时,总是把她放在张伯伯家里,她就和张斯冉睡在一张小床上。

陶母满意了,又说:

“斯冉也跟着回来了,他准备在羊城开公司。听说他还是单身,你们俩是青梅竹马,可以多交流交流。”

陶瑶无语:“交流什么?我们都二十年没见了,经历和教育也完全不同啊。”

陶母不以为然:

“你们俩从小一个被窝,家庭条件相当,总会有话聊的。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跟朋友去饮茶。”

陶母站起身准备离开,一边走一边叮嘱:

“冰箱里的东西记得吃,少点外卖,你不是说你脖子痛吗?那就是吃外卖吃出来的。”

陶瑶一边揽着母亲的肩膀把她带出卧室,一边敷衍地答应。

等送陶母上电梯,陶瑶回到家中的时候,看到李维参穿着整齐地站在客厅。原本早应该出现的尴尬情绪,因母亲的出现打乱,现在又重新弥漫在陶瑶的脸上。

“你……吃了早餐再走吗?我妈带了……”

话还没说完,李维参就走过来抱着她,毛茸茸的头发蹭在她脸颊边,李维参高,屈膝弯腰显得特别可怜。

“我听到了。”

“什么?”陶瑶不解。

“我听到你妈让你去相亲,你还有青梅竹马!”

陶瑶听到他委屈的话心里觉得可笑:

“李维参,我们都分手三年了,我总是要谈恋爱结婚的吧?当初说分手的是你,逼我走的也是你!”

李维参把她抱紧一份,低吼着说:

“我知道!那是有原因的!我怕……”

“我知道你怕我后悔,你怕我恨你,我知道你觉得对不起我。但是分手就是分手了,你再有苦衷,那些伤害是实实在在的,放手了就是放手了。”

李维参抬起头,松开她,眼睛通红地盯着她

“那我们昨晚算什么?”

“生理需求罢了。”陶瑶撇开脸,看落地窗外明晃晃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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