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天,微分浅浅。窗外隐隐约约传来蝉鸣与风吹动树叶的声响。
男人打开门走了进来。
阳光透过玻璃撒进屋子里,肆无忌惮的跑到在办公桌前的小姑娘身上。
光线在她身上却显的朦胧了,但又亮的刺眼。
顾轻转过头看他。
陈萧然站在阴影里,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一半侧脸,另一半影影绰绰却是看不真切的。
这样的他显的有些不可触碰,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顾小姐?”
“啊?嗯。你…你好。”顾轻从刚刚的迷失中醒来,站起来转身向他。
“没关系,可以坐的。今天带雪糕过来只要拆线吗?还是一起把绝育做了?”陈萧然边说边走到自己办公椅那,也坐了下来。
“恩…”顾轻转头看看她脚边太空箱里的雪糕,猫儿像是心有灵犀般的,有抬头看她。
有种好对不起它的感觉,但是做绝育对猫来说,利是远大于弊的。
小姑娘眉头一紧,脸都皱成包子,顾轻像是不忍心的表情取悦到了陈萧然。
“也把绝育手术给做了吧。”顾轻像是下定决心的说。
“绝育对猫咪有很多好处的,并不是剥夺了它们的某些权利。母猫如果不绝育到老的时候容易子宫蓄脓……”像是知晓了顾轻的心思,陈萧然很详细的和她说着猫咪不绝育的风险。
男人说话声音缓缓,温柔的像水波在湖面上荡开,泛起顾轻心里点点波澜。
顾轻不自觉的一笑,他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
手术中这三个字再次亮起。
坐在同样的位子,顾轻再次的心情和上次却完全不一样。
顾轻看着手术室的门发呆。
那里面有个很温柔很靠谱的医生在啊,雪糕肯定会好好的。
又想起家里另外一只猫。
她不由得叹了叹气,等带着雪糕回家,不知道那只黑猫会不会又生她的气。
上次雪糕回家,被顾轻放在房里,和冰棒隔离,那只酷酷的黑猫凶了顾轻好几天。
一副夺妻之仇不共戴天的样子。
顾轻仿佛又看到冰棒拱着身子,全身猫都竖起来,凶巴巴顶着她的样子。
忍不住的笑起来,就算是凶的猫咪也很可爱吖。
正要打开门的陈萧然,透过手术室上的一小块玻璃,看见少女不知道为什么笑的眉眼弯弯,突然感觉心就柔软下来。
“顾小姐?”他抱着怀里还睡着的雪糕走到顾轻面前。
小姑娘抬起头看他,嘴角的弧度没有下去一分。
“手术很成功,雪糕的麻醉还没有完全过,现在还在睡呢。”陈萧然看顾轻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摸它怀里的白猫,“不过还要观察一个小时,和我一起带它去病房吗?”他问。
“好,它的舌头为什么会……”像是猫儿自己吐出来的一样,整个舌头都塌在外面,看起来可怜又呆萌。
“麻醉的时候一定要把舌头拔拉出来的。等它醒了就会自己收回去的。”顾轻并没有从他怀里抱走猫咪,陈萧然感受到自己臂弯里软软的一团,有点想知道这个团子的主人,抱着怀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肯定又软又懦。
“就是那个黄裙子的小姑娘吗?”张皓看着前面两个人走向宠物病房的背影问曾月。
“嗯,就是她。”曾月放低音量,往张皓那靠了一点,“上次这个顾小姐来的时候,陈医生也是这样温温柔柔的讲话,还安慰她。我在医院两年了,虽然陈医生很少生气,一向都是谦和有礼的,但也没见过他这样哎。”
张皓有些欣慰的笑,“别说你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温柔的像换了一个人,和平时的和尚做派完全不一样。
看来是老树要开花,有人春心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