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别床的家属进进出出,阮未夏都没有等到男朋友。
最近天气不好。
正值春寒料峭的回南天,傍晚或许会下一场小雨。
阮未夏猜男朋友的学校很忙。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带伞。他这几天没来看过自己,肯定有重要的事。
傍晚暮色漫开,就在阮未夏安慰自己其实也不用难过的时候,门开了。
男人西装革履,与嘈杂混乱的四人病房格格不入。蓝灰色的西装将他衬得矜贵至极,宽肩窄腰,面上更是精致。
阮未夏愣了。
这是谁的家属吗?还是什么模特明星?他皱着眉,是没有找到人吗?
席敬一进门便看见床上的单薄人影。
已经收了床单被褥的铁板床在伶仃暮色中略显苍凉。这几天瘦了许多,显出几分病容。
但小姑娘眼睛意外的亮。
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就像看星星月亮似的。
席敬没有动。
他还是第一次被小姑娘直白地注视,一时有些新奇感。
她很少看他,总是低着头怯怯的,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冒犯。唯有在床上被他操得狠了,才会红着眼睛哭着求他。
“怎么了?”席敬发现她眼睛圆圆的,一眨一眨的样子像小孩,“不是要出院?”
“哎,你在和我说话吗?”
阮未夏又愣。
男人的声音也好听。尤其是刚刚发现她偷看时微微撇起的嘴角简直让她心口直跳。
为什么他会这么好看?
“嗯?不是你打电话喊我来接你。”席敬走到她身前揉揉她的脑袋:“被撞傻了吗?脑ct给我看一眼。”
他的手指骨感分明,像是电视里弹钢琴的艺术家,哪一寸都是艺术品。
阮未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在摸她的脑袋……
他……
是自己的男朋友?
她怎么会有那么帅的男朋友?哪里来的,国家分配的吗?
不可能吧,难道是什么明星在做慈善……
席敬发现小姑娘的脸格外红,一时间有些紧张。
她在床上都没羞成过这样。
“请问,你真的是我男朋友吗?”阮未夏害羞地捂住脸,“对不起,我不记得了,如果我存错了号码,真的很对不起……”
这是要赶他走?
他席敬是打电话来,一声抱歉就走的人么?
他见她无比忐忑,脸上的红蔓延到耳根脖颈,指缝间漏出的眼睛眨啊眨的,好像在偷吃糖。
“嗯。”席敬抚摸她的脸颊安抚,指下的温度很烫,“我见过你最乖最软的样子。”
“呀……”
阮未夏觉得有些缺氧。
她匆忙下床,用力拍自己的脸:“抱歉,我们走吧?”
毕竟这里又脏又吵,空气里还有浓重的药味,会染脏他的。
“走吧。”
席敬照顾她是个病人,替她拎起两个塑料包。
小姑娘乖巧地跟在他右后方。像是被他从学校领回家的小孩,每一步都走得认认真真。席敬这才发觉她很矮,一米六不到,比起他近一米九的身高着实小巧惹怜了些。
在床上倒是正和心意,这么一前一后走着,他还得费力照顾她的小步子。
走廊有风。
她忽然颤了颤,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席敬按下电梯,“去门诊看一看?”
“啊,不用不用的,就是有点冷。”阮未夏用力搓了搓手。
进了电梯,席敬才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生水味。
她还穿着那天的针织开衫,薄薄的棉质裙很皱,不像话的很。
席敬伸手摸了摸她起球的开衫袖口,果然是潮的。
“衣服没干?”席敬皱眉:“哪里弄湿的?”
“昨晚洗完没拧干,没想到今天就可以出院,没别的穿就套上了。”阮未夏很紧张,小声道歉:“没事的。”
“是吗?”
席敬声音很淡。
男人没怎么看过她。回答也是轻描淡写,就像他身上那股萦绕着的香水味,可能是古龙水,也可能是沉木香,阮未夏对香水一窍不通,但就是好闻,佷衬他。衬得他越加高远。
阮未夏悄悄往旁边挪了一步,席敬开口说:“把外套脱了。”
“哎?”
他的命令很冷淡。但阮未夏乖乖照做。
然后,一件带着他气味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男人什么都没说,表情也很自然,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电梯到了,他按住开门键让她先走。
地下停车场很冷。
直到冻得打哆嗦,阮未夏才记很多问题:“你有车吗?”
什么蠢问题?
席敬径自往前走,打开车锁说:“坐副驾驶。”那里离暖风口近些。
阮未夏拽着他的西装小跑跟上,看见黑色的轿车时人又傻了。
她认识的车标很少,只听同学偶尔聊起如果以后赚大钱了要买什么车。这辆是高中同学们做梦的时候,越说越大,说到最后没人再能说出更贵的那种。
“快点。”
席敬已经系上安全带了,他从没发现小姑娘有这么笨拙木讷。
分明在床上很乖巧懂事,学的认真也快,怎么现在傻子似的。
阮未夏拎起裙摆坐进去,关门轻轻地,啪嗒一声。
她找了很久才找到安全带。
席敬发现小姑娘一直在折腾。没靠在座椅上,笔挺着背,胸口愣是被安全带勒出圆润的曲线。
她似乎很窘迫。比他要求她在床上做各种过分事时更尴尬。
她在透过车窗倒影悄悄看他。
席敬扭头看她,她不好意思地躲开。
嗯,虽然失忆了,但还是很有分寸。等红灯的功夫,席敬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回带:“坐好,休息会儿。”
-
阮未夏不记得自己该回哪去了,她应该没有家,但有个出租屋。
“只能停在这里。”席敬熄火说:“再往里应该开不出来了。”
这个小区太旧,消防通道都被小贩占满,根本不能往里走。
此时离小区还有近百米。阮未夏跑下车急忙往前走。
她大概记得自己总从这些路边摊过,但具体几楼几号就是想不起来。
男人带她进了一栋楼,废了点力气才插入钥匙,没开。
他又带她去对面那栋,三楼正中间没有防盗门的那家,入门后空空如也。
男人没有立刻进门。
他又皱起眉头,扫视着屋内。
分明屋子干净。但阮未夏有一种丑态毕露的羞耻感。
她赶紧接过男人手里的塑料袋,脱掉鞋子后往里走,“谢谢你送我回来,接下来我自己可以的。”
“嗯,不客气。”席敬还有些惊讶。
他知道小姑娘缺钱才陪他上床,可他给的钱不少,她每次来穿的衣服也很干净悦目。
不至于住一间一室一厅的小屋,一眼看去,连化妆镜衣柜都没有。
阮未夏发现男人没有走,她喜忧参半地关上门,“那……你在客厅坐一会儿,我去做晚餐,吃完再走吧?”
她赶紧脱下西装外套,“谢谢。”
席敬收下后往里走,发现这里只有一张单人沙发,盖着一块嫩绿色的布,被很小心地保护着。
他没坐。
住了几天院,家里没什么能吃的东西。
阮未夏不敢给男人吃不新鲜的,怕他不适应拉肚子。
一碗清淡的阳春面,窝着一颗焦黄酥脆的流心蛋。
席敬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用毫无美感的不锈钢碗吃饭。
阮未夏小口小口吃着,偷偷观察面前的男人。
他没吃几口。
从他出现后,他的面色一直冷若冰霜。越进家门,皱眉次数越多。
虽然他皱眉也是好看的。
但她不敢再看了。
收起碗后,阮未夏走到门边替他摆鞋子,她站起身,发现男人跟在她身后。
昏暗的廉价日光灯下,他的身影更是高大难近。
“您……不是我男朋友吧……”
阮未夏甚至不敢回过头。
他能陪她演那么久,帮她回家,她还能再多要求点什么呢。
可哪有男朋友连女朋友的家在哪都不知道?插钥匙的动作也是,根本就是没用过这种老旧门锁。
更何况他比她年长,成熟稳重,帅气多金且极具涵养。适合青春期少女的肖想,也完美符合她的男朋友要求。
阮未夏很清楚,自己最喜欢的那类男人是奢望。
男人没告诉自己他的名字。
是故意的,还是在等她自己记起来?
可她记不起来了。
连男朋友叫什么都忘记的女朋友。太过分了,不可能存在的。
“今天很谢谢您。我很开心,希望我没有给您添麻烦。”
阮未夏哽着声,回过头努力笑了下:“我送您下楼吧。”
席敬总听见她哭。
尤其是细细软软的啜泣。被他弄失禁的时候,被他弄崩溃快高潮又不行的时候,每次与她见面都能听见。
他很喜欢听她这样哭。
但今天这样伤心难过的,还是第一次听。
席敬伸手想替她擦眼泪。但他没那么多温柔,只是按住了她的唇。
他是十足的行动派。床上床下都是,蛮横而不讲理,随意而为。
“不许哭。我不是来看你哭的。”
席敬命令着,手指挑开她的唇线,深入口腔揪住她的舌。
一如既往的温热濡软。他捏玩着往内,目光深邃,逼她看着他。
“唔?”阮未夏有些怕,她往后躲,他的指腹压着舌苔往内深入。
不自觉地缠住吮吸,她尝到他指尖的味道,不知是什么,但有些侵略感。
不该喜欢的。可她很熟悉。
“您真的是我男朋友吗?”
口齿不清地问着,眼角几乎被他逼出泪来,阮未夏再往后退时,他忽然伸手掐住她的腰肢。
男人的薄唇微凉,碰触时有天崩地裂的错愕感。
他吻得很深,在她的口中掠夺般游曳缠吮。她自然而然地回吻,乖乖放松舌头任他吮咬。
退出时,他轻咬了她的舌尖一口。
这感觉也很熟悉。
但很丢人。
阮未夏脸又发红,心口直跳。
“不问了?”席敬很满意她的味道,多了一股别样的新鲜感。
“我……”阮未夏抿着唇低头,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两人间天差地别的差距。
不现实,不可能,可……为什么?
席敬腾出手撩起她的裙摆,他将裙摆递到她嘴边:“咬住。”
“嗯?好……”
阮未夏打着颤照做。
她光溜溜的,很怕,但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心里紧张而兴奋。
下一秒,他轻车熟路地扯下她胸前的布料,捏住乳肉说:“胸挺起来,我要吃你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