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宁淡定地看着面前的连琦云，什么优雅大方，高贵善良，在这个女人身上，此刻都是不存在的。她的脸上，只明白无误地写着“尖酸刻薄”四个大字。
文念晴看得出这个女人绝不是好惹的，但还是开口道：“抱歉，我们在里面谈事情，你这样闯进来很没礼貌。”
“我是在帮你，小姑娘。”连琦云对着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但却绝对说不上友善，反而眼神里全是不屑。
“你大概是不知道，这个女人身边的男人，可不只你说的那两个。有些人生性淫荡，见了男人就勾搭，就算是有未婚妻的也不放过，对吧，左小姐？”
左宁依旧连眉头都没蹙一下，只跟看戏似的看着她：“逞口舌之快，有意义吗？”
“我觉得有啊！”连琦云走上前伸手搭上文念晴的肩，“你是文家的女儿是吧？文凯安，就是那个有名的文物修复师，你哥哥？上次拍卖会不知道他的身份，让人随便一查，倒是挺惊喜的，你们文家，应该容不下她这样的婊子吧？同时和一堆男人上床，一边享受着别人的追求，一边又声称不要爱情，不负责任，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可怜兮兮又坚强的小白莲形象，吊足了男人的胃口，高，实在是高，我非常佩服。”
“哦，原来是这样。”左宁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之前一直不知道该怎样给自己定位，现在被你这么一提醒，我懂了，着名的白莲婊嘛！”
笑着从沙发上起身，左宁一脸无害地看着她，“可我就喜欢当白莲婊，就喜欢吊着那么多男人的胃口，享受被他们追求的成就感，你能奈我何？你要是看不过眼，也可以去找一堆男人吊着他们的胃口啊，不过……”
说到这，她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连琦云一番，然后遗憾地摇摇头，“可惜了，你都脱光了站在秋逸墨面前，还是被他无情地赶出房门，我想就凭这一点，大概已经能说明，你连做白莲婊的资格都没有吧？”
“你……”连琦云没料到左宁会知道这事，脸色登时难看到了极点，一时间气得话都说不上来。
左宁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拉起文念晴直接走人。
文念晴还没弄懂情况，却也知道这两个女人里她只能信任更熟悉的左宁，所以一直乖乖跟在她身后。
咖啡馆在一栋旧式洋楼的二层，从门口出来还有好长一段走廊才到铁艺楼梯，左宁虽不惧怕连琦云，但每次接触也都小心谨慎，防着那个女人在背后使绊子。
出门的时候，她还特意回头留意了一下背后的动静，见那个女人没跟着才彻底放下心来。
可走到楼梯口时，她心里又莫名觉得不安，刚一转头便看到连琦云已满面怒火地踩着地毯冲了上来，看那架势是要把她们两个都从这里推下去。
左宁穿着平底鞋，又注意到了连琦云的动作，自然能轻易躲开，可她旁边心事重重的文念晴对身后的动静毫无所察，情急之下她只能一把逮住文念晴拉往她这边。
连琦云双手扑了个空，差点朝前栽去，文念晴则是整个人都扑在左宁身上，两人又都惊险地靠在第一台楼梯的铁艺扶手上。
“这里有监控！”见连琦云已经转过身来看她们，左宁也拿不准她是不是还要继续动手，只能大声喊出这一句。
连琦云身形微顿，下意识地向四周望去。
趁着这两秒的间隙，左宁赶紧扶着文念晴站直身子，往后面退了一步，回到宽敞的平台上。要不是楼梯太高，摔下去可能会出人命，她倒真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趁机推连琦云一把。
确认没有监控，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连琦云更是怒不可遏地盯着左宁。
“连小姐是想当杀人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会蠢得做这样的事，你真以为没监控就万事大吉了？还是你觉得连氏集团已经够资格只手遮天，庇护你杀人？”
见左宁的眼神毫不畏惧，两个人又都已站稳身子警惕地看着她，连琦云顿了顿，突然轻笑出声：“我都没碰到你，说什么杀人？你这是又想的哪一出来诬陷我？”
看着连琦云走回咖啡馆的背影，惊魂未定的文念晴愣愣地道：“刚才……她是……她是要推我们下去吗？”
迟迟听不到左宁回答，她这才赶紧转过身来，却见左宁已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脸色有些发白。
“左……左宁姐，你怎么了？”
左宁深呼一口气，无奈地看着她：“给我叫辆车去医院吧。”
撕逼有风险，说话需谨慎。左宁这下算是尝到了逞口舌之快的恶果，早知道她就不惹怒那个疯女人了。
医院还是方家那个医院，不过方以柔忙着筹办婚礼，给左宁看伤的是另一个骨科大夫，初步诊断结果与左宁猜测的一致：必须手术。
两年前方以柔就说过，她的脚踝要是做了三个月的功能训练还是没法完全恢复，就只能手术，更何况她连三个月都没坚持下去就跟俞浩南分道扬镳，自此也没再找大夫看过。
这两年间她一直很少穿高跟鞋，平时走路也会多加注意，倒是一直都没出过问题，谁曾想在铁楼梯上一卡，又扭伤了，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严重。
闻讯赶来的方经纶和文凯安，一个气得要暴走，一个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倒衬托得左宁这个当事人特别云淡风轻。
“不就是手术吗？还是个小手术，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这个手术迟早得做。”
“我说的不单单是手术！”方经纶眼里简直能冒出火来，“那个女人……妈的！她敢推你，简直就是谋杀！我非要让她付出代价不可！”
“你能怎么样啊？她说的没错，她碰都没碰到我，就算是想谋杀，那也没造成既定事实，难道我还能报警抓她？有证据吗？我和念晴的证词，有用吗？”
“报警没用，那揍她一顿总行吧？我从来不打女人，这一次，她走运了，给她破个例！”
看方经纶的状态左宁就知道，他是说真的，而且只怕拦都拦不住，然而还没等方经纶去找那个女人算账，就有人先动了手。
文凯安拿着手机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方经纶：“俞浩南已经把你想做的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