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飞快地抽回了那只星星点点满是水泡和红点的手,我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
就算难以掩饰,我仍是不想被他发现,表面装作“贤惠”的形象底下,自己深藏着的笨拙……
“……”那只伤痕蜿蜒的手静静地在半空中停滞了许久,才缓缓地垂下,渐渐地,紧握成拳。
就在我以为阿丑又将回复到恒久的沉默当中时,男人却用他低沉的嗓音幽幽地道:“夫人身份矜贵,何以如此……他不管你么?任凭你做这样的事,平白糟践自己?”
什、什么……阿丑,阿丑说的话……糟践?我只是想对他好罢了,何来的糟践?
“我、我当你是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站在阿丑面前,心跳就快得不像话,连话也说不利索了,“只是想、想帮帮你……”
“……朋友?”男人咀嚼着我的话语,忽而上前一步,就在我以为他要动手丢我出去的那一刻,阿丑却伸出手掌,轻轻地,抚上了我的面颊,“帮我?”
我诧异得睁圆了眼睛,心里像有鼓槌在擂动,只能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朋友间示好的碰触,并不算什么,还生怕阿丑下一秒就会反悔似的,非常认真而肯定地点了点头:“嗯!”
“呵。”阿丑却轻轻嗤笑了一声。
笑完,他的表情又冷寂了下去。恢复到波澜不惊、仿若万年冰川的模样。只冷冷地,甩开了手,背过身去,“我这一生,从未有过‘朋友’。如今,亦不需要。”
一生……难道阿丑的失忆已经好了?!或者,至少恢复了一部分?
已经习惯了被他拒绝,所以他冷漠的话语并没有使我却步,反而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听阿丑的口吻,他的回忆,似乎也并不是非常愉快……
“我、我也没有朋友……”应该是吧,我的记忆里无非尽是与几个男人纠葛的画面,“你、我……我们……”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起来。
“我说了,我不需要,亦不想要!”阿丑的背影也是冷冷,仿佛孤独地矗立了亿万年,无喜无悲,“您请回吧。”
“……”莫名的泪水落下来,滑过我费力撑着笑意的脸颊。
一早便知他的生人勿进,我亦从未高估过自己的魅力。却仍执着地,飞蛾扑火一般,忍不住向他靠近。明明面对的一座大冰山,我却不断向他取暖,好像只有贴近了他,我的心才能舒坦一些。
此刻再次明确地被拒绝,除了怅然若失之外,心口更是难以抑制地痛了起来。
不想被看出异样,我强忍着,仍在嘴角挂上一丝难堪的笑容,最后瞥了一眼他冷如坚冰的孤绝背影,终于迈出步子,匆匆开了门,奔出了小小的院落。
发闷的胸口,钻心的疼痛,让我分不清来时的路。只埋头乱蹿,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再傻了,不要再靠近那个永远不会有回应的男人。
“小娘子,这是要去哪里呀?”一阵淫笑将我从痛苦的思绪中拉回到眼前的现实。
扬起了满脸泪痕的脸儿,入目的竟是三四个身形健壮,而面目狰狞的大汉。同时间看到了他们瞬间失神的眼睛和呆滞的表情。
“这……这小镇上居然会有这样的女子。”其中一个大汉终于结巴着开口。
“大哥!”后方一个男人大步跨上来,一把就抓住我细瘦的胳膊,同时目露淫光,却不忘向领头那个矮胖的男人请示,“这小娘子……怎么处置?”
“嘿嘿,今日真是没白下山一趟。”面容粗糙而黑丑的领头男子便是方才第一个开口拦下我的人,“小娘子,这么早便迎客啦?”
“……”我彻底地惊呆了。他们,他们是将我当成了此处的烟花女子?我仰头一看,正是自己仓促间慌不择路,跑到了春月楼前门侧面的小弄堂里。平时,我都是一早春月楼还没有生意的时候从前门进,出了阿丑的小院,便从另一条小径绕路回住处,一直也没有遇到过什么纠缠。此刻,街市上人来人往,春月楼也已经开始营业,我从这里面出来,被人当成了里头的姑娘也不难理解,只要解释一下,就不会有麻烦了……吧?
“我……我不是春月楼的姑娘。”平素都在太子府紧锣密鼓的保护之下,入眼能及的男子,除了严肃的侍卫,便是淡定的僧人,哪有见过男人这般猥琐而可怖的模样?一时间,我的声音战战兢兢,抖如筛糠。
“不是?嘿嘿……”为首的壮汉摸了摸满脸的络腮胡,“也是,这小地方,怎么会有如此姿色的花娘?不知小娘子,是哪家的姑娘,在下好上门拜访啊!”
“嘿嘿……”旁边跟着的几个男人都面露了然,“跟了我们大哥,小娘子有福了!”
抓着我胳膊的那个高个子男人更是伸出手,蹭了蹭我满面的泪迹,“这皮肤娇滴滴的,小娘子,跟哥哥说说,是谁欺负了你,让你哭成这般我见犹怜的模样呀?”
“是呀是呀!小娘子花容月貌,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让你伤心?”一群男人恨不得一拥而上,将我堵在巷子深处。嘴上说着貌似好听的话,面上淫邪的神态却难以掩饰,手里更是开始不老实地碰上了我身上各处。
“啊……”胸口被人抚上了!我惊慌地想要伸手抱紧前胸,然而另一只手也被人死死按在了墙上。
“放开我!来人啊!”两边的胸房都隔着衣服被陌生男人粗糙的大手罩了起来,下流地肆意揉弄,一股强烈的羞耻笼罩在我周身,终于开始为自己的处境感到由衷的恐惧。习惯了被人保护的我,脱离了笼中鸟儿般的生活,却终归是没有能力,独自在这小镇上活下去吗?
巷子的一头,隐约可见行人经过,兴许是因为春月楼本身是个烟花场所,没有一人因为我微弱的呼救声而驻足。而巷子的另一头……那个冷漠得恨不能让我永远从他面前消失的男人,会听到我的声音吗?就算听到了,他会管我的死活吗?
我从未有如这一刻般的绝望。
衣衫已经被扯开大半,露出了胸前一片的肌肤。方才隔着衣料已经被揉捏过的两只浑圆在已然凌乱不堪的兜衣下,像是预见到了极度的危险一般,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地抖动。几个如狼似虎的猥琐男人死死地盯着我的胸脯,继而面面相觑,像是无言地商量究竟该让谁先动手。
“大哥。”最早抓住我胳膊的男人此刻干脆将我两只手都高举着,他一手就轻松将我两只手腕,扣紧在了那如铁索般的手掌之中。由此,我全身被压在小巷微潮的墙壁上,双臂高高上举,使得胸前两团软肉高高耸起,如邀请一般,不停地颤动。
收到“邀请”的领头男子,终是面露淫笑,一把扯下了我上身仅余的肚兜儿,在众人明显的抽气声中,一张油腻而黑丑的面孔眼看便要朝我胸口而来!
“绷——”只听一声闷响,正要用肮脏的唇舌袭上我胸口的领头男子,却突然间直直倒地!
已经被吓傻的我,呆愣地看着那猥琐的壮汉缓缓倾颓在地,而剩余两个空手的大汉,则立刻飞扑出去:“什么人,胆敢坏我等好事!”瞬间与来人缠斗于一处。
还未等我定睛看清楚挥舞着一根棍子与两个歹徒相搏的是何人,一直控制住我身子的那个高个子男人突然间放下我的手臂,转而一把扛起我的腰身,将我驮于他肩,飞快地向巷子最深处奔去!
裸露的两团软肉被迫压在了陌生男子的后背,我羞窘而又惊惧,不断蹬着两条虚软的腿,试图从他肩头挣扎下来!然而没有用,我的力气太小了,被颠得两眼发昏,却只能被人如抗麻袋一般搬运开去!脑袋开始充血,晕乎乎的快要失去思考,双目朦胧地望着远处,前方,等待我的命运,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