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漪真想挖沈舟谦的脑袋出来看看,她永远不知道沈舟谦在想什么。
明明在书房里对她可凶狠了,她娇嫩的背部肌肤磨伤,浴室里却用心疼的眼神抚摸着她的脊背,吻着她的锁骨,给她仔细地涂了药。
纵使柳漪再生气,也像只没扎紧的气球,怎么也鼓不起来。
沈舟谦最擅长弄疼她,事后又轻描谈写地让她神奇的愈合伤口。
沈舟谦睡在她身侧,一只手横在她的腰上,响起了平稳的呼吸声。
柳漪刚才已经睡了一觉了,只会子清醒得很,睁着眼睛在黑暗中思考着,叹了口气。
她和天之骄子的沈舟谦结婚,她喜欢对方绝对没错,可是她发现对方好像没那么喜欢他,甚至谈不上喜欢。她在他心中估计是徒有美貌,没有工作能力上不了台面的妻子。
初始她并不在意对方喜不喜欢他,只在意自己喜不喜欢,可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不在乎自己,她渐渐感受到了从心底蔓延到凉意。
从外表上看,他俨然是一个彬彬有礼斯文的大学副教授,说话有理有据,言语犀利,名副其实的成功人士。
柳漪和她相处了半年之久,才迟钝地知道自己的枕边人骨子里是这么冷清薄情的一个人。
她对他的好、对他的毫无保留的依赖就像水中月镜中花一样,徒劳一场起不了任何作用。
就像马太效应一样,投入越多的人越是不容易被珍惜,越是自利的人吸引力反而越高。
他不和她分享任何事任何想法,次次都是她缠着他追问到底,才勉强说上一二。
整天板着个脸,经常凶天凶地,不让这又不让那,真是过分的很!
这么想着,柳漪心里越发不忿,嫌弃地将沈舟谦搭在她腰上的手拿开,气呼呼地背对着他转过身。
第二天一早,柳漪顶着黑眼圈,揉着头发起床。
初晨的太阳投下第一抹光辉,穿过大地眉宇间,世间万物充满生机。
身高腿长的沈舟谦在镜子前整理着装,皱着眉正和那条竖纹的领带纠缠着。若是往常,柳漪定会上前笑嘻嘻地挤到他面前,接过领带,贤惠地替他系好。
但是现在她对的沈舟谦怨气有点大,柳漪不想了。
她装作没看见,虽然昨晚没睡好,但是元气满满地从他身旁经过,呼吸着清晨充满希望的第一口空气。
沈舟谦皱眉侧目别了她一眼。
难道她没看见他?
“早上好。”他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她也回了一句,声音已经在走廊里。
被忽视的沈舟谦停住动作,片刻才胡乱系好,踱步到客厅,他以为柳漪钻进厨房在为他做早餐,谁知道她在跑步机上跑步,看都不带看他一眼。
沈舟谦不甘心,咳了咳嗓子,“我去上班了。”
女人哦了一声,底下脚步没停下,还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细汗。
沈舟谦坐在办公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不知怎么的心情无法平静下来,总是想起今天早上柳漪对他的反常,心湖像投进了一片羽毛,涟漪浅浅。
他下完大二的大课中国法制史,在集体办公室里,他的同事兼好友周宇杨正在发结婚请帖,看见他来了,春风满面地小跑到他跟前,毕恭毕敬地递上雅致的结婚请帖,请帖的火漆印章上压着一支永生花。
“沈副,我的人生大事!你可得、务必抽空来,哈哈哈,随便带上夫人,夫人长得那么漂亮,可惜我等只在你们的婚礼上见过一面,你可真是低调啊,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也不经常带出来见见……”
周宇杨要说什么,他不耐地接过请帖,喝了一口茶,这个花茶还是柳漪给他准备的,说给他上课润嗓,“就你话多,知道了。”
周宇杨完全不识趣,凑过那张浓眉大脸,揶揄他,“怎么了,难得见你这么急躁,莫非,和嫂子吵架了?我可劝你呢,女人都是要哄的,咱们男人外面风光就好,回到家里还是得对老婆服服帖帖的,不然咯,哪天老婆不待见你了,跟着哪个王八蛋跑了……”
在场的女性同事都纷纷笑出声,支持周宇杨的观点。
沈舟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给他,“你以为我是你?”
柳漪乖得像只猫咪一样,不可能不识趣跟哪个王八蛋跑了,再说了,她敢吗。
沈舟谦笃定地想着。
下午五点,沈舟谦收拾了一下桌面的材料,关了电脑,提出公文包便关门离开了。
回到金湾小区,小区的绿化相当好,虽然是秋天了,但这里位于南方,依旧绿叶成阴,清新好空气。
在一个转角的紫藤花架下,一丛绿茵中,柳漪伸出皓白一段手腕正弯着腰捡垃圾?
他微怔在那里,稍后才勉强上前弯腰把她扶起来:“你在干什么?都几岁了,还捡东西玩,幼不幼稚?”
柳漪近来脾气也有些大了,凭着他独特的不悦冷淡的声音,她认出是沈舟谦,气得差点吐血,狠狠地回瞪他一眼。
老是这么埋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