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成大学毕业起开始从政,除了最初在办事厅做秘书那两年仍旧住在帝都家中,从调去北省临县里做副书记算起,他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也有七八年了。
虽然工作繁忙,但简单的饭菜还是会做的。
在这之前他煮了简单的粥,并没有被领情,现在他试着换了面条端过去。
屋子里的女孩仍旧侧躺着没有动,她的手腕上绑着纱布,白色间隐隐透出一丝红。
“你父亲要是知道,不会安心。”
宋应成将碗放下来。瓷器与木质床头柜相撞发出的声音,使女孩有了些反应,她更紧地裹着被子。
“起来吃一点东西。”
女孩仍旧背对着他。
“你想吃什么?”宋应成在床边坐下来俯下身,他没有触碰她,但是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
女孩被这样看了许久,她终于忍受不了般坐了起来。
“你不要管我。”她开了口,声音因长时间缺水而有些沙哑,语气里带着点怒火。
她是清醒之后被宋应成强行带到他家来的。她躺在医院的床上对医生的询问和舍友们的关切充耳不闻,宋应成在这时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塞到自己车上。
他最近是帮助她不少,她也不是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意图,但他们之间本质没什么关系,他凭什么一副这样的姿态来对待自己。
“你母亲刚才打来了电话,我没有跟她说你的情况。”
听他提到母亲,柯雯眼神软下来,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宋应成将床头柜上的碗端过来,汤面吸饱了汁水,被浅色的竹筷挑起来送到女孩嘴边。
柯雯偏了下头,“我现在不想吃。”
男人也不知是不擅长劝慰人,还是说不想,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很坚持地端着碗,平静地看着她。
“我……现在没有胃口,我晚点再吃。”女孩软化了些,“我现在想一个人呆一会可以吗。”
宋应成点点头起了身,他不仅留下了那碗面,还从裤兜里掏出柯雯的手机,一并放到她的手心里。
“你母亲很担心你。”
柯雯鼻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掉到了包裹着纱布的手腕上。
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性子安静,脾气甚至说有些软弱,她如何承受得起中年丧夫?
宋应成给柯雯留了手机,她却不敢打回去。
失去父亲之后,她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失去母亲了。
并不是因为对父母感情有区别,而是知道父母的性格,如果是母亲先去了留下了父亲,那么这个家也许还能撑得下去。
父亲与母亲脾性正好相反,十分开朗乐观。
他们家最常见的情形,便是母亲安静地做着家务,而父亲则在一边帮着忙一边说着单位里的笑话,说到高兴时便突然兴起将柯雯抱起来亲她一大口,从裤兜里变魔术般掏出糖果和小玩具。
母亲总是含笑听着,偶尔应和几句,顺便嫌弃父亲做家务实在粗心大意,不要再给自己捣乱了。而父亲则总会说:“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是父亲的口头禅,他做什么都马马虎虎的,同时对什么事也都从不会斤斤计较。
柯雯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父亲与任何人生什么气,旁人见了他这副笑脸也总是难以真正发火。
很难想象他那样一个快活宽和的人,这么年轻便因为心脏问题去世了。他虽然平时极其喜欢喝酒,但也没有到酗酒损害身体的地步。
之前父亲做手术时,母亲同柯雯说大概是遗传,柯雯的爷爷也是心脏病去世的。
柯雯没见过自己的爷爷,他在她出生前便不在了,她第一次知道他是因为心脏问题而离世的。
女孩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她的心在剧烈收缩着,使她感受到一阵抽痛。
如果是遗传,自己是不是也有些问题?
手机在这时响起来,一条来自运营商的短信。
柯雯下意识点开看了看,接着她又退出短信,顺着向下翻自己的通讯记录。她从来没有删信息的习惯,所以用了两年的手机也攒了不少东西。
除了运营商的费用和业务提醒,一些垃圾短信广告,信箱里还有舍友让她帮忙买东西的清单,有过年时亲戚朋友的恭喜话。
有母亲的诸多叮嘱,天冷了注意保暖,天热了不要太贪凉。
父亲很少给她发信息,他一贯嫌组织文字太文绉绉的了,不合他的性子。但在她刚上大学那阵子,某天晚上他看了个什么大学生跳楼的新闻,半夜胡思乱想一大堆把自己吓到了,辗转反侧发给她那么一条短信。
“宝贝女儿,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上大学,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怕,爸爸永远都是你的后盾,有爸爸在什么都能解决。”
柯雯一直都相信这点,有父亲在什么都能解决。
她的爸爸就是这样,在细枝末节上粗心大意,在原则问题上却总是很有担当,因此在外人看来很好说话的老好人,却是他们家的主心骨。
但是,现在爸爸不在了。
柯雯手指划着屏幕,父亲给她留下的那么短短一句话,叫她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
哭的太厉害了,她的身体开始哆嗦,颤抖着退出了这条短信界面,进入下一条。
那是她高考结束,买了手机后收到的第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和父亲一样不怎么爱给她发信息的人,他有什么事更习惯给她打电话,听着她的声音。
准确来说,这条短信不是他发的,而是柯雯拿着他的手机给自己发的。
只是一个简单的笑脸图案。
他也不在了。
柯雯一下子把手机关上了,她缩进被子里,将哭声压到最低。
柯雯从小就爱笑不爱哭,许多人说她是随了她的父亲。这是柯雯第一次发现人可以流出这样多的眼泪,她哭的太厉害了,不受控制地开始打嗝,胸口因吸不上气而一阵阵抽痛,眼睛酸疼发花。
迷迷糊糊间她在哭泣中睡了过去,梦里光怪陆离,全都是小时候的事。
有年轻的父母亲,还有刚上初中的陆文泽的样子。
那时候她觉得天底下最大的烦恼,是她的好朋友之间吵了架,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和才好。
柯雯还梦到了自己有次生病发烧的情景,母亲洗了毛巾为她擦脸,还将热乎乎的毛巾敷到自己眼睛上。
她疑惑地问,自己是发烧为什么把毛巾放到眼睛上,母亲却不回答。
陆文泽也来看她了,坐在床边拉着自己的手,而自己难受地翻了个身抱住他的腰叫他“文泽哥哥”。
父亲在一旁笑着:“我们雯雯是个大姑娘了,怎么还在哭鼻子啊。”
他一面笑,一面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还为自己理了理头发。
梦里的柯雯觉得委屈,父亲怎么能取笑她,她是真的觉得太伤心了,才会这样哭。
她想说话,却张不开嘴,心里头越来越急,一下子便急的睁开了眼睛。
花了好一会儿,柯雯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都是梦。此刻她躺在宋应成的床上,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天已经完全黑了,她似乎睡了很久。
眼睛还隐隐发涩,但比睡前要好多了,她的脸是湿的,发际也湿了一圈,好像真的被湿毛巾擦过一般,叫她愈发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柯雯撑着昏沉地脑袋起了床,她手腕伤口一阵阵发疼。事实上,她现在浑身都在疼,嗓子里面肿了起来,吞咽口水都费劲。
柯雯站起身,打开了房间的灯。
这是她第一次来宋应成的家中,房间的整体装饰和他给人的感觉很像,瞧着很严肃,比起家更像一个办公室内的休息室。
房间内有洗手间,柯雯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
手腕伤口的疼痛是后返劲儿的,此刻甚至超过胸腔和脑袋给她的感受了。
她坐在马桶上,盯着自己渗出血的手腕,咬咬牙将纱布打开了。
其实割下去的时候纯属一时上头,她使得力气不大,但却割出了三道蛮深的伤口,被缝了五针。
这样看着,血刺呼啦的,十分骇人。
如果不是出现在自己手腕上,她一定会害怕地叫出声,女孩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好疼。
女孩掐住伤口向内的手腕,感觉血不再外流。
在这时,厕所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了,宋应成出现在门口。
在柯雯反应过来自己正在上厕所之前,男人便两步走到了她面前,他看了一眼柯雯被解开纱布的手腕和掐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刺眼的红色粘稠液体流淌了在她的指缝间。
“你乱跑什么。”
男人似乎在克制呼吸,他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语气也十分冷硬。
柯雯不知道宋应成凭什么给自己甩脸子,是他非要把她弄到自己家里来,还在自己上卫生间的时候闯进来说自己乱跑。
她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虽然她求他帮了许多忙,但他也不能这样对她。
小姑娘抓着自己的裤带边缘挡住大腿根,绷起脸冷着声音道:“你出去。”
听了她的话,男人似乎冷哼了一下。
简直莫名其妙,柯雯不想搭理他了。
宋应成在这时却提着她完好的那只手腕将她一下子拽起来。
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仰着头用肿胀地眼睛与自己对视。
“我出去,你想做什么?”
柯雯的裤子还没提上,她的伤手下意识想去遮挡私处,震惊和羞恼使她脸色通红,口不择言。
“我想做什么?是你想做什么!你不就是贪图我的身体,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我贪图你的身体?你见多了?”宋应成一字一顿地冷冷反问。
柯雯不会承认自己都是在那个老司机舍友口中见识到的,她的那位舍友似乎对艳情小说颇有钻研。
她摆了一下头,想挣脱开宋应成的钳制。
“你放开我!我对你没有兴趣!我讨厌你!”
“讨厌我?我帮了你这么多,你这算不算恩将仇报?”他似乎气极反笑,“我贪图你的身体……”
宋应成的大掌松开了她的下巴,落到她臀上方,他穿着西装裤的腿顶入女孩合并的两腿间,将之别开,接着用隔着粗糙布料的下体在她光裸的私处顶了一下。
小姑娘尖叫了一声,拼命想挣脱,却挣不开男人的怀抱,她似乎这会儿终于意识到男女的差异和体力之悬殊。
“你怎么能这样?”
她感到了害怕,又哭了起来。
宋应成放开对柯雯的禁锢,他半蹲下身,将她裤子一层层提上来,娇嫩的下体重新被包裹进层层棉质的小裤和睡裤内。
“我怎么样?”
宋应成半抱着柯雯将她从卫生间带出来,带到餐厅。桌上摆着丰盛的食物,整整一桌子,琳琅满目。
“我要回去……”女孩瑟缩着想离他远一些。
宋应成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定在桌子边,“你先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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