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菁把吴宣仪抱回了寝宫,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傅菁才亲亲吴宣仪的额头,低声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吴宣仪勾住她的脖子,腻着嗓子撒娇道:“多回来看我。”
傅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捏捏吴宣仪的脸颊,“好。”
她从床榻上爬起来,整理好衣服后,看见吴宣仪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看着她。她忍不住,隔着被褥,又在吴宣仪的翘臀上掐了一把,看着小猫儿凶巴巴地瞪着她,才轻笑出声,“一定多回来看你。”
出宫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了。傅菁拨开马车的帘子,凝神看向耸立的大明宫。尔后,温柔地笑了笑,“快点,早些回到洛王府内。”车夫一扬马鞭,加快了马匹奔跑的速度,马蹄落在皇宫大道内的青石板上,发出悦耳的“哒哒”声。
刚回府,侍卫就来通报,道:“禀殿下,有一位女子拿着洛王府的手令求见,管家把她请到了会客厅里,已经等了快一刻钟了。”傅菁微微颔首。
有洛王府手令的人不多,而有手令,又能在这时候到府内造访的,更是凤毛麟角。傅菁的手令只给过三个人,孟美岐,杨超越和幼年时的吴宣仪。而现今,两位王爷都在边境带兵打仗,她也刚行吴宣仪那里回来,又有谁能凭着手令进到洛王府内呢?
答案很快揭晓了。
傅菁走到会客厅,端坐着的女子便迅速站了起来。“参见摄政王殿下。”傅菁连忙虚扶一把,微微弯着腰,“嫂嫂快快免礼,要是给大哥见着了,又免不了要拉着我上武打场操练一把。”
来人正是孟美岐的未婚妻,张国公的掌上明珠,张紫宁。
张紫宁也不拘礼,稍稍欠了欠身,便又站直了身子。“咱们还是坐下说话吧。”说着,傅菁走到上位坐下,张紫宁坐在她右侧的第一位上。
“嫂嫂这时候拿着手令来见我,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知嫂嫂此次来拜访,所谓何事啊?”
傅菁是发自内心的尊重这位嫂子的,毕竟是孟美岐选中的人,一定会有过人之处。而且她与孟美岐和杨超越关系甚好,相信她的眼光,张紫宁的家世与孟美岐门当户对,如若真是两厢情愿的话,必定会是一对神仙眷侣。
“让摄政王殿下见笑了,只是我这几日总有些心悸,想着是不是宁王殿下有什么不妥,若是宁王殿下真的有什么事,还请摄政王殿下尽早通知我。”张紫宁垂着眼帘,轻声说道。
傅菁心中微微一怔,她想到了吴宣仪。当年她出征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担心她的安危,日日盼她归来,有一些心悸或是意外,便开始无止无休地担心着她。张紫宁还能寻到一个接近中央事务的人来问个清楚,那时候的吴宣仪,却只能靠着宫女太监们的传话来知晓她平安与否。
还是忍不住,想多疼她一点。
傅菁笑了,笑得很畅快。“那是自然,您是大哥最视若珍宝的人,若是大哥有了什么事,我自当第一个告诉嫂嫂。也请嫂嫂放宽心,大哥武功高强,胆识过人,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几日前我收到的捷报,大哥与汜王殿下确实是打下了胡国的几座小都城呢。”
张紫宁依旧垂着头,但微微泛红的脸庞还是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激动。“多谢摄政王殿下。”她站起身,行了个礼,“那我便不打扰殿下用晚膳了,”她的声音轻柔,“我先告退了。”
傅菁也随着站起身,“我送嫂嫂吧。”张紫宁轻轻点了个头,袅袅婷婷地往门外走去。
傅菁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一次,因为她而失眠了。傅菁闭着眼睛,却又慢慢睁开。
干脆不睡了。傅菁从床榻上坐起来,走到桌旁,点燃了灯。
火光映照着她的面庞,忽明忽暗。她现在好吗,忙吗,睡下了吗,不知有没有做梦,梦里有没有她呢,她在想她吗?
傅菁转头,看向自己的床榻,琥珀色的眼眸里带了一丝的笑意。
嗯,哪天一定要让她出来,到府里来。她要好好地和她缠绵一番,直到黎明破晓,也不需要着急转醒,整个世界就是只有她们两个人,无需在意来往的宫女和太监。她能把她滚烫的心全部献给吴宣仪,看着吴宣仪,一辈子,就好像一辈子一样,那么长,那么久。
大明宫内,吴宣仪也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她床头点着一盏微弱的灯,火焰在灯芯上跳着舞蹈,却越来越暗。吴宣仪抓紧了被褥,直到想撑着自己坐起来时,才发现已经生了满手的汗。
她微微喘息着,手脚都在发抖。“……心爱!”门外伺候着的心爱立马推门进来,“小的在。”
她捂着眼,颤颤巍巍地抬起手,“灯…… ”,嗓音里好像糊了什么,“灯……暗了。”
心爱答应一声,取了火石把灯点上,明亮的颜色瞬间充斥了整个寝宫。心爱倒了一杯水,双手呈给吴宣仪,“陛下,您的心病,又犯了?”
吴宣仪直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茶杯,嘴唇发白,微微嗡动。“朕,朕想姑姑了……”
心爱低声安慰她,道:“陛下,先喝水吧。”她弯着腰,“明日,边境的消息会回来,摄政王殿下身为护国大将军,必定会来上朝的。陛下还是放宽了心,早些歇息吧,不然摄政王殿下看见陛下如此憔悴,是要责怪小的们啊。”
吴宣仪抬眼看她,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小心地喝完杯中的水后,心爱伺候她躺下,这才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了。
灯盏上的火光继续跳跃,一整个晚上,都没未曾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