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坐上了皇位,赵庭之、徐礼岸加官进爵,一个做了正二品的参知政事,一个做了从二品的兵部尚书。二人入住皇帝内阁成为机要大臣,在朝中不管是话语权还是行事权,都让其他大臣望而却步。
镇国公因为被二皇子的事情牵连,被召回京城,削了兵权,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地位,便找了赵庭之做女婿。赵庭之又是个有野心的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镇国公虽说因为二皇子折了一些利益在里头,但他的权势和人脉在京城还是没话说的。顺水人情,两厢便宜,他还是愿意的。
徐礼岸一心想去边疆建功立业,如今陆芳华也给他生了两子一女,夫妻情感和睦,他不愿意抛下妻儿,却也放不下自己心中的执念。犬戎犯境,一直是他们国朝的心腹大患。他父母未能完成的事情,他想代替他们去完成。
陆芳华知道他心中所想,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拖累,便想和他一同去边疆,说大儿子便留在京城赵府私塾读书,让赵家帮忙教养。自己带上小儿小女和他一起去边境御敌,陆芳华本就是将门虎女,只要她下了决心的事,就不会再改变了。
徐礼岸无法,向皇帝请缨家属随行,皇帝应允,将原本属于镇国公的兵符交给了徐礼岸,又封了陆芳华为一品夫人,二人择日启程。
赵庭之带着燕婉与徐礼岸夫妇送别,四人只是感慨世事难料,短短几年的功夫,这世间大变样。
“此去路途遥远艰辛,还望珍重。”赵庭之举杯敬酒,又斟了一杯道,“婉儿有孕,这杯我替她喝了。”
陆芳华的眼神在他们二人只见徘徊,忍不住道:“赵兄,因着我们二人要走,我有一句话要问你。”
赵庭之笑了笑:“你放心,克己我一定帮你门照顾好,等你们回来,一定原样奉还,丝毫不差。”
陆芳华摇摇头:“不是这事。是菱儿的事。”
徐礼岸知道她要说什么,低低叫了声:“芳华。”
陆芳华也不停,继续说道:“当年你只知道菱儿是舞姬,纳她为妾,我也不怪你,可你如今已知她是刘宰辅之女,当年差点嫁了大皇子,你如今还让她做妾室?你们风风雨雨走过那么多路,你竟是如此负心薄幸之人?”
徐礼岸:“芳华!”
“你别拦着我,我和菱儿情同姐妹,这话我早就想在他续弦的时候说了,娶什么齐家的女儿啊,菱儿替他生养孩子,这难道还不够吗?”
“芳华。”燕婉笑了笑,她托着八个月的肚子站了起来,端着手中的茶杯道,“这杯我敬你,你我姐妹走到今日不易,我是真的开心。”
“菱儿你……”
“芳华,你无需为我打抱不平,我心里,什么都清楚。真的。”燕婉望了赵庭之一眼,“官人有他想做的事,要完成这件事,该走什么样的路,我都明白,我都支持。”
“菱儿?”陆芳华无奈叹气,“行吧,算我多嘴,我只盼你好,长长久久地好。”
燕婉笑了:“我也是,只盼你长长久久地好。”
饯别分离,赵庭之从徐府将他们的大儿子徐克己接到家中,与赵祁杨,赵祁松安排在了同一件院子里。为了锻炼他们的独立,男孩子们搬出母亲的院子早,六七岁的年纪便要学着一个人吃穿睡习,赵庭之对他们严格,没有半分懈怠。
赵胭还养在燕婉的院子里,赵容也时不时地会从魏清漪处来艺灵斋里同姐姐玩。赵府孩子多,十分热闹,徐克己从前也不是没来过,可一想到自己以后或许要一直住在这里,到还有些紧张与害怕。
“徐克己。你是徐家弟弟吗?”
徐克己一回头,看见一个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女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赵容咧嘴一笑,露出缺掉的门牙:“我叫赵容,你得叫我姐姐,以后你就和我们一起读书啦。”
徐克己有些无措地点点头,却被赵容一把拉走:“既然你要和我们一起读书,不如先帮我看看先生留下来的作业吧。走啦,走,去我的院子。”
徐克己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来到赵家的第一天,会被一个姐姐拉走替她写作业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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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婉又生个男孩,白白胖胖的,十分可爱。
赵庭之抱在怀里爱不释手,起了名字叫赵祁栋,栋梁的意思。
他坐在榻旁,吻了吻燕婉的额头,笑道:“辛苦你了。”
燕婉枕着靠枕摇头:“不辛苦,能给赵府添丁,婉儿很开心。”
赵庭之敛着神色,浅浅地勾了勾嘴角:“你放心。”
燕婉心头一动,眼里有泪,她笑着点点头:“嗯。婉儿一直很相信官人的。”
眼见着燕婉膝下的孩子越来越多,齐鸣找了雅芝好几次,肚子都不见得有动静,她气得拿起剪子就要去绞她的脸:“你说你,日日夜夜得待在书房,燕婉那小贱人的孩子都生下来了,你这儿还没有动静?啊?那我当初让你去书房是为何?嗯?为何?你不如死了痛快!”
雅芝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娘子饶命,大娘子饶命啊!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奴婢一直有在喝大娘子您给的药,奴婢……啊!”
齐鸣一巴掌剐在雅芝的脸上,她尖声戾气道:“怎么?那还是我的错了?”
“不是,不是……”
“爹爹都不知道派人来问过几百遍了,赵庭之和徐礼岸是朝廷新秀,是皇上器重的人!我们齐家要翻身只能靠他们了!你明白吗!”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蠢材!大字不识几个还明白?滚!”齐鸣气得猛地踢了雅芝一脚,踹在了心口。
雅芝连滚带爬哭着跑出了院子,恰碰上赵庭之从外头回来,他一眼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等着雅芝自己跑到跟前。
雅芝一看赵庭之,连忙又跪下:“老爷……”
“大娘子骂你了?”
雅芝点点头。
赵庭之叹气:“唉,可怜见的,大娘子的气你也只能受着了,别哭了,到爷这儿来。大娘子这样对你,你可难受?”
雅芝摇摇头:“奴婢习惯了。”
赵庭之叹气:“她从前也这样对你?”
雅芝不说话,显然也是的。
赵庭之搂着她:“往后也大可不必如此了。”
雅芝有些听不懂。
赵庭之抱着她,问道:“喜欢孩子吗?”
雅芝身体一震,有些难以置信。
“喜欢的话,我们自己养一个?嗯?”
雅芝不敢接话,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肆意蔓延生长——自己养一个,自己养一个……是啊,若是怀上了孩子,她为什么要给齐鸣呢?她有能力养,难道我没有吗?燕婉、魏清漪都是妾室,可哪一个不是比她这个正妻过得好呢?
雅芝咬着牙,看向赵庭之,伏在他的肩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