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是没有夜的。灯与喧嚣不息,南方因为这座城染上了一丝俗世的烟火气。
从住宅来回江协这段路,秦琛用了半小时。
熄了车,从后备箱取了一个箱子。
秦琛提了箱子,转回住院部六楼,刚出电梯,那边配完药剂的小护士也推着车过来。
夜里轮班,输液药剂每半小时检查一次。
秦琛这边叫住了小护士,要了病人输液的药剂单。
小护士递了去,秦琛拿笔在上面签了名字,就又听他要了病人观察记录簿。
一般大夜班需要两个值夜医生。
因为昨晚加的两台手术,秦琛和小白医生今晚都被安排休息。临时调的两个值夜医生现在都在休息室。
秦琛一言不发,记录表在他指下翻起轻微哗啦声,除此以外,病房区很静,只有吊顶的应急灯打着幽暗的绿。
“秦医生今晚也留下查房吗?”小护士小心发问,看秦琛还推了一架琴盒。
认出来那是一把大提琴的琴盒。翻了新,但猜得出它已经上了年纪。红的古朴,暗的厚重,或许它送走的人和它的故事一样悠久。
合上单页,秦琛点了点头。接着单手取了推车第一层的两个小玻璃瓶,才开口,“一号床病人的输液我送去就行了。”
接过递回的输液单,才发现秦琛只在第一栏病人后签了字。小护士疑惑,那边秦琛也没解释,转身已经离开。
在头顶声控灯再次暗下时,秦琛才推门而入。
房内只留了卫生间外的夜灯,现在已经四月下旬,但屋里空调打得很高,迎面一股热潮,熬得人浑身燥热。
将琴盒放下,关了门。秦琛站了片刻,才抬脚往里去。单手托着玻璃瓶,隐约看见床上有个身影,也没开灯,就这么走到了床边。
从上到下,看了一会儿。背着影子看不大明显,秦琛暗着眉,握住了那奶白的手,将导管插入静脉留置针,重新挂上了点滴。
握着的手比他小多了,不过也长大了。秦琛想,他们有多久没见了?
他从十五岁就离开江城了。别人只知道他父母离婚了,但只有他知道他们的感情很久前就裂了,为了政纪,秦政雄对外演了三年的戏。
他觉得没意思极了,所有人都把他当做大人看。父母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
问他考的怎么样?问他得了哪些奖?接着又告诫他不要在外丢脸。
可最丢脸的就是他们了,在他面前争吵到互撕嘴巴,然后又在人前相敬如宾。
他们之间的交流断了层,所以那时谁也没有发现他被断了经济来源。
可他还会坚持抽时间回来,尽管他那么需要时间,需要时间赚钱。
至于为什么回来?
这个答案太远,远的他自己都要忘了。
空气里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疼的。
秦琛想收手,就发现那软绵绵的触感回握住了他。
“哥哥。”她叫他。
没有防备的,软得一塌糊涂,他的表情一瞬间空白了。
“你醒了?”秦琛问。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
秦琛抬手,敷上她的头,又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烫得厉害,但没发热,也没醒,只是枕头湿了一大片。
她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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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妹妹,当我前面说洗澡什么的没说。还没到我的大纲呢,哈哈哈哈,想看肉的就放书架里养着吧,谢谢各位可爱妹妹投珠٩(๛ ˘ ³˘)۶❤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