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洲说他被砸到了手,在场的工作人员就不敢轻举妄动了,生怕在搬动展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哪里,那就全完了。只能先救出了几个边角处的伤员,等待救护人员到场。
消防官兵和医护人员很快赶到现场。展板上装饰的射灯底座是一整块厚重的金属,搬起来不算费力,但需要让底下的人自己爬出来。考虑到宋远洲伤了手,底下还护着一个,消防官兵最终商议出的结果是锯断底座拆掉展板,好最大程度的不让伤员挪动。
锯断底座的金属条很快,被拆解成块的展板被一块块掀开,消防官兵和医护人员一起将宋远洲抬起放上担架。底下的辜橙橙在宋远洲被挪走后坐起来,和医护人员确认过自己不需要担架后一并坐上了救护车。这次的事故伤了好几个人,光是救护车就派了两辆,二队的小上单被压到了腿,似乎出血了,也一并躺了担架。
直到现在辜橙橙才发现宋远洲的手伤得不轻,左手的虎口连带手腕都在肿胀发紫,表面浮着斑斑血痕。她咬紧下唇控制不住的颤抖,在心里拼命告诫自己冷静,一定不能慌,一定不能——
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宋远洲仰躺在担架上,脸上还交错着血渍,无奈的侧过脸看她:
“你怎么总哭?水做的。”
同坐救护车的还有被砸破了小臂的Dd,少年人忍不了疼,眼圈早红了。辜橙橙胡乱的用手掌抹着眼泪,低头看见衣服下摆上印着的蓝色火焰纹,崩溃的抬起头来哇哇的哭:
“你怎么这样!干嘛要救我!你砸到手了!”
她哭得很用力很用力,满脸通红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宋远洲心疼的没办法,考虑到还有其他人在场,只轻声说:
“救你是应该的。”
那个展板倒下来射灯会砸到她的头,实打实的金属制品,头破血流还算小事,搞不好会危及生命。那个瞬间他的脑子都是空白的,呼吸都快停了,唯一的想法就是她不能有事——所以就扑过去了,顺理成章的。
再重来一千次一万次的话,他还是会救她。什么都没有她的命重要。
她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情绪感染到旁边一直忍哭的Dd,结果两个人一块儿哭起来。救护车开的很快,到医院的时候郑佑凡已经等在那儿了,门一开拽出两个哇哇大哭的小孩,一左一右跟着推宋远洲的担架跑。还没跟到呢就被医生拽到另一个诊室检查拍片子,一群伤员里诊断出一个骨折一个骨裂,其他都只是擦伤。骨折的是小上单,骨裂的是宋远洲,但很明显宋远洲的后果要更严重些,毕竟本就有肌腱伤,接下来很快又要打季后赛,比赛要用手打而不是脚打。
辜橙橙的后背因为有衣服减少摩擦,因此只擦破了胳膊上的皮,涂了些红药水就好了。本来已经止住了哭,结果被杨镜熙带着去病房看到了手上打石膏头上还缠了几圈纱布的宋远洲,吓得眼泪跟喷泉一样止不住,以为好严重治不好了。
这种重大事故郑佑凡肯定守在旁边的,气得不住的骂:
“监工是死的?塑料板敢装十二个灯?”
那种脆弱的塑料展板装上十二个金属射灯还有一大块金属板,上沿比下沿重个几倍不止,何止是倒下来,从中间折断都不稀奇。郑佑凡气得要发疯,把整个外包团队从上到下骂了个狗血淋头,又叮嘱宋远洲好好养伤,养好了手还能打。
辜橙橙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
“不严重吗?”都发紫了……
郑佑凡正在气头上,瞥她一眼:
“骨裂!差一点手就断了!”
辜橙橙哭到整个软下去,差点没断气。宋远洲看不下去,说:
“您吓唬她干嘛?真的问题不大。”
要不是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郑佑凡非得打爆他狗头。问题不大?这也就是你运气好,要是把肌腱砸断把骨头砸断你看问题大不大!
其实他知道宋远洲做的应该,那种情况下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也会救辜橙橙。但职业选手伤到手确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郑佑凡一手把这个队扶持起来,感情自然是不一般的,他护短护的厉害,比任何人都看不得队员受伤。
后来搭车过来的一众队员眼圈都红了,姜乙一更是眼泪直掉。宋远洲未伤到的另一只手强硬的把软倒在床边的辜橙橙拉起来,问:
“那……我们季后赛怎么办呢?”
理论上来说,他们优秀的春季赛和夏季赛小组赛成绩让他们季后赛赢一场就能直接获得S赛资格。但现在到他的状态很明显在季后赛开始时是恢复不了的,他们又没有替补中单……
郑佑凡沉默了一下,扫了眼旁边哭得一抽一抽的辜橙橙,咬牙道:
“把二队那个SAMA调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