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明芝被饿醒，她转身用脚蹭了蹭明珅的小腿。
明珅偏过身子，与被子摩擦出的窸窣声在黑暗中无限放大，他半梦半醒，“怎么了？”
“我饿了。”
“现在几点？”
“四点。”
明珅一顿，揉脸醒神，问她：“要吃什么？”
“馄饨。”她仰着脖子亲他喉结，“拜托。”
她就是这种个性，爱撒娇，也会撒娇，不达目的不罢休。要是放在其他时候，她倒会收敛些，但这会儿就他们两个，她眼里的娇俏都快溢出来。
“……麻烦。”
说是这么说，明珅捏了把她的脸，还是下了床。
他这妹妹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小时候家里大人经常不在，都是他给她做的饭。长大以后也是一样。她半点要学习做饭的意思都没有，一个人在家时要么出去吃，要么点外卖，反正不是万不得已，她是不会下厨的。
毕竟她做饭是真的难吃。
等明珅出去，明芝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拿出手机看信息，不曾想裴丽丽居然给她发了十几条语音，通篇大舌头，可见醉的一塌糊涂。她边听边笑，回了两个表情包，退出来后，看到有新的好友申请，点击一看，对方名字单单一个“Z”。
明芝懵了两秒，才想起是季清植。应该是玩真心话大冒险之后加的。随手点了通过申请，她走出房间去找明珅。
明珅这公寓大概八十平，两房两厅。当初房子定下来的时候，她就嚷嚷着也要过来住，沈婷疼她，便让明珅给她腾出了次卧。
只不过这间次卧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发挥过正常作用，之后都沦为了“备用房”——她水多，会弄湿床单，每次结束性事后，明珅都会抱着她到次卧睡。
“这么快就好了？”
明芝一到厨房就闻到了香味，她靠着门看明珅。他因为个头太高，只能躬着身站立，头低着，看上去有些憋屈。
但并不违和，反而让人心安。
她最乐意使唤他了。
“早上吃的速冻馄饨，有剩。”他盛出馄饨，不忘讥讽，“你干脆改名叫明猪算了。除了吃就是睡，你说你还会干什么？”
明芝撇嘴，转身坐上餐椅，等他将馄饨端到自己跟前，她用食指点了点他的眉心，漫不经心地说：“我还会干什么，你不是知道得最清楚吗？”
是。你还会勾引我——
这句话明珅没说出来。
空气像被突然按下了静止键，他无声地与明芝对视，目光无波，却明亮得让人心虚，直将她看得节节败退。
明芝只觉得自己都快被他看出一个洞，她心跳快了两拍，欲抽手，却被他一把抓住手指。
他摸了摸，“今天才涂的？”明亮的正红色指甲油，虽成熟了些，但很显白，也衬她唇色。
“涂着玩的。”明芝吐出一口气，倏地收回手，低头吃馄饨，“一会儿你帮我卸了吧，我怕忘。”
沈婷在医院工作，指甲盖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甚至连护甲油都不涂。太皇太后都这么自律了，她哪敢放肆，也就随便涂涂过过瘾，一天不到就卸掉。
明珅最看不上她唯沈婷至上的狗腿样，他站起来，只留下一句：“记得洗碗。”就离开了饭厅。
明芝咬着筷子，对那无人的廊道看了又看，无端想起包厢里玩的真心话大冒险。
他们问她：“你的第一次是和谁？”
真是好问题，只要回答就能确认两个信息。
要么第一次还在，要么第一次给谁。
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大冒险。
大家见状，都在喝倒彩，但她没所谓。
她只是怕吓到他们而已。
因为她的第一次，是和自己的哥哥上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