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斐瘦了,晒成铜褐,两只黑圆眼珠从陈菡欢脸上移到后面那人身上。
那人还没进来,只探了半个身子,陈父瞅见忙起身招呼:“阿庶啊,你来了,快进来……”
“二叔,二婶。” 陈庶进门招呼,目光与陈斐相撞,陈斐立刻掉过脸去。
“说说吧,怎么回事?” 陈父坐下来,指着陈菡欢瞪眼,脸色虽沉,却仍狠不起来——他对自己这小女,宝贝得狠,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今天接了交通大队行政部的电话,一听是数落他女儿,他反倒要把人骂回去,不过看在陈庶的面子上,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
只是好巧不巧,被一旁的陈斐听出点端倪,刚回家也不消停,念叨着最近女孩遭抢遭奸的社会新闻,吓得陈父立刻给陈菡欢打电话,打不通更急了,陈斐便撺掇再给陈庶打,果然——
人在他那儿。
陈菡欢哪知道这里面的“别有用心”,还当是她爸因交通队的事发了火,心挺虚又不敢说,只得回头看陈庶,再拧回脖子来咕哝:“我今天感觉不太舒服……就提前走了……我又不知道他们会找我……”
陈庶接过去说:“我正好在街上碰见阿欢,看她脸色不好,就带她到附近的诊所看了下,没什么事,大概是中暑了,带她吃了点饭,现在好多了。”
陈斐忽然来了一句:“哪个诊所?有挂号单子吗?”
陈庶挑眉看他,不紧不慢地说:“我家楼下的惠民诊所,大夫我都认识的,挂号单在我车上……”
陈母说:“花了多少?”
“没花多少,连药都没开。”
陈斐扬起嘴角,面上兴味渐浓,却只盯着陈庶看,陈庶不看他,只回头叮嘱陈菡欢:“你多喝点水,明天不舒服就休息一天吧……”
是该补点水,陈菡欢想,今天流了不少呢。但她却煞有其事地点头,一听能休息一天,马上抿唇荡笑:“好,阿庶哥……”
那头陈斐却哼了一声:“她啊,八成是装病。”
陈菡欢回头狠狠剜了陈斐一眼,没理他。
陈母见人也好,财也没失,安心多了,起身说:“不舒服就早点休息,不行明天请一天假。”
陈父附上一句:“阿庶啊,这么晚了,要不你别回去了,在这将就一晚明早再回去吧。”
“不了,明天上班的,你们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了。”说完,陈庶冲各位点头示意,目光落到陈菡欢脸上,稍微迟疑,拍她肩膀:“工作的事你别操心,明天下班我再来看你。”
陈菡欢心里虽甜,但余光见旁边的陈斐正盯着看自己,偏故意痴缠起来:“阿庶哥……你不要走了嘛……明天陪我玩呗……”
挺无赖,挺公主!
陈母稍有嗔词:“你阿庶哥多忙,哪有时间陪你玩!这么大个人就知道玩不知羞,别闹,快去收拾睡觉。”
陈菡欢噘嘴不服,但也没敢再哼唧,只是目光留恋,凝在陈庶的脸上。
陈庶伸手盖在她头顶揉了揉:“好,我明天早点来陪你。”
“咱们看电影去!”陈菡欢这会儿倒想起她最近惦记的片子来,掏出手机查明天的影院排片时间来,陈庶哼笑,回头跟陈父陈母说:“二叔二婶,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呀”
“到家来个电话。”
……
人走了,焦点又回到陈斐那,陈父继续数落他:“还学人家做生意?在这里开个小酒吧就懂得生意经啦?也不看看几斤几两,跟有钱人耍……人家带你玩伐啦?”
陈斐听得不耐烦,刚又被陈菡欢那副媚态气个半死,铁青个脸,大手一挥:“我睡觉了,别唠叨啦!”
经过陈菡欢身边,也不理她,满脸忿忿摔门,陈父骂了一句:“这小畜生就是欠揍!”
说是那么说,揍是揍不动了,过过嘴瘾。
人回屋了,陈菡欢便去缠着她妈问陈斐的事——
原来,那陈斐不知听哪个浆糊朋友说的,在海南生态度假村的项目寻了个商机挣了几千万回来,听得心痒痒,他也就想去摸底探路——哪有什么海天盛筵,什么野鸡野花,呸!他倒是也能挤进那个圈子啊!
陈斐住了一个礼拜民工宿舍,结交了不少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钱都贴给那些王八羔子们,狗屁商机没寻到,这边酒吧还搭了人情,找人帮忙,白白折损几万块——不过他花的都是自个儿的钱,陈母才不管!
知其原委,陈菡欢那口气也就消散不少,再一想,哭笑不得,这哥哥,怎么听风就是雨,割了肉还不敢喊疼,吃了亏还偏偏夸口自己在寻欢作乐,也真是个傻子。
转念又一想,他这么拼命捞钱,多半为了给她这个败家妹挣零花罢了,她眼尖,一眼就看见陈斐堆在客厅的礼品袋子,过去翻了翻,都是从免税店淘来的香水和化妆品,虽没亲自送到她手上,倒都是她惯用的牌子。
忽然笑了,陈菡欢不动声色又放回去,也不管多晚,垫着脚,碎着步子去敲她哥的门。
怕父母听着,压着手腕敲,三长两短——是他俩的暗号。
房内那人听见了,正怄气呢,不给开。
陈菡欢捏着手机在门外发微信——【开门,阿斐哥。】
【笑脸.jpg】
陈斐忍不住,回了一句——【找错人了,你该找你的阿庶哥。】
陈菡欢又发信息——【没找错,就找你。】
【乖巧.jpg】
【找我干嘛?】
【好久不见,想你了呗:D】
【看见我给你买的东西才想起我啊】
陈菡欢手指僵住,顿觉脸热,似是被人道破了心事,但怎堪被说成个功利主义嘴脸,撇撇嘴打字——【哼,谁稀罕那些破玩意儿!有本事永远别见我!】
转身回房了,他能生小气,她为什么就不能!
第二天了,陈菡欢赖床到中午,起来时候,父母都不在家,客厅里只有陈斐一人扭着遥控器看电视。
她穿着吊带薄纱睡衣出来,见他一人丧个脸坐那,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去厨房吃东西。一个在里,一个在外,隔着半扇拉门,都不说话。
陈菡欢吃完去洗碗,陈斐就进来了,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他就从后面抱住她,两只大手从腰捏到胸,揉着两团软肉,头搁在她脖子上,热息喷涌——“你被他肏得舒服吗?”
陈菡欢本就扭着腰挣扎,听了这话更惊乍:“你神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