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谦润带来的零食被小朋友瓜分干净,他们抱着零食礼貌感谢说再见,“谢谢小玉姐姐,小正叔叔,再见。”
木子玉捧腹大笑,现在的小朋友真是鬼马精灵。
邵星正在她冰箱找了一圈,没有可代替冰块的东西,想起自己家里有一瓶不知被那个小屁孩扔进冷冻室结了冰的矿泉水,跑回家拿了过来。
“敷久一点,晚上还肿得吃点药。”
冰冻的矿泉水碰上温热的肌肤,木子玉哆嗦了下,被邵星正握着脚丫子,“忍下,一会换冰毛巾要省事些。”
邵星正经常干活,手掌有茧子,粗糙得很,碰上了她细嫩白净的脚,心里陡然一颤,他抬头看她,阳光下她的脸白净未施粉黛,皮肤紧致嫩滑,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她侧着头看着远方,睫毛扑扇着,挺挺的鼻子,轻抿的唇粉嫩娇羞。
他的心再次掀起涟漪,曾经一心等她毕业回来,距离近了做什么都容易。可如今她说要读研,甚至还有个自称她男朋友开跑车的男人。
邵星正意识到,她离他,离这坐小县只会越来越远。
“小玉,我开个分店到你学校附近,你平常放学了多来吃饭,好不好?”邵星正问她。
木子玉回头问他:“你就不怕我考不上本校?”
“你行的,我信你。”
“好,那我肯定会常去蹭饭的。”
邵星正笑得阳光又纯粹。
一连过去几日,每日邵星正都会前来,说看看她的脚好些没有,实则想见见她,打着帮忙的借口为她做饭吃。
后来他城里的店要正常营业,多数是晚上下了班就去木子玉家。
脚崴得不严重,经长时间冷敷,第二天就好了很多,走路还得踮着脚尖,踩实了会疼,轻微的。
杜谦润鲜少发来信息,除非有事,有事也不商量,直接下达命令。
他说:「收拾一下,明天朱秘书去接你。」
木子玉没回信息,也没问去哪,问了他会答吗?
“小正哥,外面的鱼你带回去吧,我明天……提前回学校。”她又说谎了,上次是骗时一宴说来大姨妈,逃过一劫。
邵星正转身,看她半天,久久才说了句:“小玉,保护好自己,别受伤了。”
木子玉愣了愣,笑说:“知道了,放心吧。”
次日,木子玉起晚了,朱秘书在院子里等了好一会,她一脸窘迫,问朱秘书怎么不叫醒她。
朱秘书微笑,“杜总交代过不打扰您睡觉,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出发,反正不急。”
“我们去哪啊?”上了车后,木子玉问朱秘书。
朱秘书低头发信息,“到了您就知道了。”
时间在沉默中流走,车子最后停在国际邮轮码头,一艘白色的大型游轮泊在岸边。
“木小姐,难得杜总有空,祝你们玩得开心。”风声很大,朱秘书靠在她耳边说话,“去吧,杜总下来了。”
木子玉抬头,杜谦润从游轮走下来,身披黑色金丝长衫,白衣打底搭配黑色长裤,优雅沉稳中有竟有几分温柔。
“果然人靠衣装,这样一穿倒不像老男人。”比起西装革履,木子玉更喜欢他穿便装,少了分距离感。
她的行李还在车里,朱秘书说不必带,已经安排好了,她就知道。
杜谦润来到她身边,右手捏住她后颈,她仰头,铺天盖地落下一个吻,熟悉的气息再一次弥漫在她周围。
他没有吻很久,浅尝辄止,牵着她的手走向游轮。
上楼梯时,木子玉顿觉受伤的脚隐隐作痛,许是刚走急了。
“杜谦润,我脚疼。”
杜谦润转身,皱了皱眉,面对面把她抱了起来,木子玉紧紧搂住他脖子,双腿夹紧他的腰,埋着头有点不好意思。
“抱那么紧?怕摔?”他坏笑。
木子玉把头埋得更深,他身上的龙涎香甚是好闻,“嗯,怕摔到屁股。”
杜谦润哈哈大笑,把人抱进房间,放床上问:“哪只脚疼。”
木子玉动了动右脚,“崴了一下,已经好多了。”
“这么不小心,怎么弄的?”
“骑自行车……”
杜谦润脱去她鞋袜,揉了两下,“别穿高跟鞋了,穿凉鞋吧,船往南开,会热。”
木子玉打量房间,是一间顶级海景房,从窗外就能看到一片汪洋大海。
“啧,杜谦润果然会玩。”她转到浴室,抬头看透明的窗正对着天空,三面窗正对海洋。
白天看似寻常的游轮,到了晚上原形毕露,金光闪闪,气派无比。
五千平方英尺的花园餐厅,提供十几国美食,一天24小时不间断开放。
游轮上不止是吃喝住,还有玩乐。
高档有格调的健身房,设有私人包间的英伦风歌剧院,一整条购物长廊,酒吧,赌场,疗养健身中心,甚至还有表演舞台,每天几乎不间断的表演。
简直不要太豪华,奢侈。
木子玉逛了一圈后,来到观测舱看日落,耳边各国游客在交谈,她歪头看杜谦润,这是第四个主动上前搭讪的女人,前三个还没聊那么久呢,这个聊了有几分钟了
木子玉吹着海风,海风带着水汽,吹得她心里湿漉漉。
日落剩余晖,霞光万丈。
杜谦润迎风走过来,搂住她的腰拥她入怀,问她:“今晚想玩什么?”
木子玉仰头看他,在夕阳光下他极具侵略性的五官和硬朗的脸部线条都显得温和起来,她看入眼里,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嗯?”杜谦润又问,低头只见她眼里柔情满满,这眼神是下了床后第一次见。
他稍弯腰,细细吻她,吻她的唇,扫过贝齿,舌尖碰到她舌尖,并没有纠缠在一起,像在挑逗着,温柔的不像话,最后咬着她下唇重重吮了下,才放开她。
“今晚去赌一把。”他像通知她,更像自言自语。
赌场,赌桌上的人不及走动的人多,有人输到只剩几个筹码,还抱一线希望死扛到底。
杜谦润问:“想玩什么?
木子玉想了想,“梭哈。”她只在电视上看过梭哈。
杜谦润摸着她耳垂,“行,只玩两个小时,输算我的,赢的归你。”
木子玉一笑,问道:“那你不亏了?”
杜谦润在她耳边说:“你,归我,我哪里亏了。”
木子玉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整个赌场就数玩梭哈的人最多,固定坐着不走的只有两个,杜谦润玩了几局当做教学,遇到一个朋友就留下木子玉一人在赌桌上,他在不远处聊着天时不时看一眼。
几局下来木子玉输了点,她神色淡淡,左手手指玩弄着一枚蓝色筹码,右手翻牌。
连弃三局后好不容易抓了个对子,还是输给别人的对子。
木子玉表面很淡定,事实上内心慌得一批,眼看两个小时即将过去,她手上的筹码输了一大半。
“最后一局。”杜谦润结束聊天回到座位上,他是把财神爷带来了。
这一局五家都拿了好牌,不管是谁下注,下注多少都跟,发第四张牌时,弃了两个,剩三家。庄家发第最后一张牌,整个赌场被推到了最高潮,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
最后一张牌木子玉最大,拿了张红桃A,除了底牌,她面前的牌依次是:红桃Q,红桃J,红桃10。
庄家提醒:“红桃A下注。”
那一枚蓝色筹码被她捏得热乎乎的,她扭头问:“杜谦润,玩得起吗?”
杜谦润一脸平静,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他不过是来看戏的,听她一问,他笑了:“玩得起。”
木子玉抿嘴一笑,深深吸了口气,把面前的筹码全推了出去,一句“梭哈”,惊得围观人尖叫一声,不敢相信,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玩这么大。
另外两人一个拿了4.4.4.9,另一个拿了5.5.10.10,都想赌一把底牌。
他们觑了眼木子玉,在赌场上能遇到今晚这种情况实属不易,他们既兴奋又紧张,赌心作祟,一个说跟,另一个也跟了。
掀开底牌那一刻,全场鸦雀无声,都想知道谁能赢的赌桌上所有的筹码。
木子玉左手捏得流汗了,心脏在咚咚咚打鼓,内心大喊:要红桃K!
身旁的杜谦润一脸常态,左手放木子玉大腿上来回摸着,自在快活。
“红桃K赢。”庄家宣布,木子玉拿了一手同花顺,赢得整场。
那一瞬间,木子玉有种新晋赌神的威风,可,哪有紧张到腿发抖的赌神啊。
“我们赢了就走这样好吗?”木子玉手拿着三个蓝色没兑换的筹码问杜谦润。
杜谦润一本正经回答:“是不好,所以明天你去购物,花点钱。”
木子玉想起来问:“为什么只能玩两个小时?”
杜谦润回:“怕你上瘾。”
方才太过紧张,走出了赌场还在微微颤抖,木子玉靠在他身上,走路歪歪扭扭。
“怎么?有这么紧张吗?”杜谦润笑她。
“有,怕赌输了。”
“你也知道怕,还梭哈。”他敲了下她的脑袋,像是责备她,语气又有十二点宠溺。
他敲得很轻,不疼,“是你说玩得起,我才敢的。”她踢皮球踢了回去。
杜谦润笑,见她手里拿着三个筹码,问:“留作纪念?”
从赌场走到房间吹了点凉凉的海风,木子玉不再那么紧张了,直起身子对着他,把一个筹码放他手上,“回答我一个问题。”
杜谦润挑眉,好呀,用筹码换问题,有意思。
“刚那女人是谁?”
“一个朋友,怎么?吃醋?”
“没有。就……问问。”木子玉再给他一个筹码,看着他眼睛问:“你是怎么打赢一个散打选手?”
杜谦润眉头一皱,哼哼两声,“调查我?”
“没有,我哪有能力调查你,就是听说。”
杜谦润打开房间门,慢悠悠回答她,“那人已经打了三场,我看了三场,他头部和腹部都受了重伤,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他,智取罢了。”
木子玉没说话,拿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口不在那么渴了。
“杜谦润。”她叫他。
杜谦润回头,那姑娘微笑着看着他,眼眸弯弯,举着最后一个筹码对他说:“买你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