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岛回来,秦镜桦失去了所有工作的动力,她整天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
吴总见她一整天都没来上班,猜测她的状态可能不太好,于是给她呼了一个电话嘘寒问暖。秦镜桦懒散地敷衍着他,字里行间中,吴总听出了秦镜桦的不耐烦,于是他让秦镜桦不要担心工作的事,并给她批了一个长假。
挂了电话,秦镜桦躺在沙发上,失魂落魄地看着天花板。
自己以前每天早出晚归,认真工作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不明白,她也没想过。
也许,以前是单纯的为了钱,准确的说是为了生计。而现在呢?!还是为了钱,为了不给胡清添麻烦,自己养活自己。可是,现在她需要这样吗?!她需要,胡清的公司刚起步,她不能赖在他的身上,做他的负累。但她一想到方枫溪的样子,她就止不住地颤抖。绝望中,她想到的仍然是胡清温柔的笑容,也许,和胡清商量便能想出办法摆脱这样的困境…
于是她拨通了胡清的电话…在与胡清合计过以后,她决定,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人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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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枫溪从吴总那里得知了秦镜桦租住的房屋地址,她迫不及待地驱车而来。
她敲开了那个地址的门,开门的却不是秦镜桦,她很是吃惊,不自觉地挑了一下眉毛。
开门的人手拿扫把,像是在做家务。她似乎看出了方枫溪的疑惑,笑盈盈地说道,“你是找小桦吧!我是这里的房东,她刚刚才退的房,你要找她急的话就打她电话吧!哎,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走的这么匆忙,像她这样提前几个月交房租的房客是很少的,如果不是她非要走,我还真不舍得这么好的房客呢!”
方枫溪的心,咯噔了一下,问道,“她…有说去哪吗?!”
房东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她没说过,她走的时候神情很落寞,我问她怎么了,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叫我不要担心。哎…这孩子,年纪轻轻就满腹心事,可真是够能逞强的。”
“既然她不在,那就真是打扰了。”方枫溪堆砌起职业的微笑,说道。
房东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的,既然她不在,我也不留你了,我在打扫卫生,把她原来的东西收拾收拾,好租给下一个房客。”
“她的东西?”方枫溪一激灵,问道,“她还有东西在吗?!”
“嗯,她什么都没拿,全放在这了。她是真着急,多交的房租也不要了,所有的东西也都没带走。”
“我…我可以进来看看吗?!”方枫溪的心缓慢地跳动着。虽然秦镜桦不在这里,但这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方枫溪还是能感觉离她很近。
房东很大方的开了门,方枫溪踱着缓慢的步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相对昏暗的灯光,映照着一个很文艺的环境。家里的摆设简洁明了,没有什么太花哨的东西。以棕、灰色调为主。
方枫溪抚了抚客厅的沙发,那是秦镜桦曾经坐过的,那上面,仿佛还有秦镜桦的温度,方枫溪有些失神。
“来,进来看看。”房东招呼方枫溪到房间里去,方枫溪飘飘忽忽地走到了那个房间里。
房间里的装饰更是简单,淡灰色的墙纸,让人感觉特别的舒服,床被一个浅灰色的床套罩着。床边有一张办公桌,桌上放着很多超现代的工艺品,其中一个邮轮模型吸引了方枫溪的注意。她的家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她没想到,秦镜桦不仅人吸引自己,连喜欢的东西跟她一样。
“哎…你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粉不红,全是这种灰色的东西,一点都不活泼。不过,说句实在话,她倒是也蛮有品味的。不过这墙纸的颜色…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喜欢了。”
“这些…都是她的?!包括床和沙发?!”方枫溪声音很轻,但也难掩语气之中的惊讶。
房东微笑地点了点头,“是。只是租个房子,她就把我这个房子重新弄了一个遍,她倒也蛮注重生活品质的。”
“房东,你这房子…卖吗?!”方枫溪嘴唇轻颤,说道。
“呃…目前的话,我还没有卖的打算。”房东愣了一下,说道。
“那…租金多少?!”
“小桦租的时候是两千一百一个月,押一付三,她一般都会提前把两个周期的钱先给我,就是押一付六。”房东一老一实地说道。
“我给你十一万,我租四年,多出来的钱就当作是涨房租的波动。”方枫溪一边把玩着那个模型,一边说道。
房东一愣,随后堆笑地说道,“小桦没拿回去的房租也有五六千,既然你是她的朋友,你也诚心要租,我就让一点,九万四年,不然我真是良心有些过不去。”
“好!我先说好,我不一定会来住,但我就是想要这套房子,如果你有卖的打算,你先跟我说,多少钱我都答应!”方枫溪霸道地说道。
房东有些吃惊,随即微笑地点了点头,“那我还要打扫吗?!”
方枫溪摇了摇头,“没事,我暂时不住。”
拿着房东给的钥匙,和刚签的租房协议,方枫溪走出了那个小区。她很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对于秦镜桦的下落,她现在毫无头绪。
就算她是为了自己而离开的,再怎么说她也还是会来上班的啊!方枫溪想着。于是她揣着忐忑的心回到了家里。
第二天,方枫溪来到了秦镜桦所在公司,以各种理由让吴总联系秦镜桦,让她务必一定要来。电话最开始是接通的,但当吴总让她回公司的时候,她始终不肯妥协。吴总让她敷衍的来一下,讨好讨好方枫溪。一听到方枫溪的名字,秦镜桦就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她的电话,便再也打不通了。吴总焦急地打通了胡清的电话,胡清的声音却出现在了电话外。吴总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胡清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笑嘻嘻地向他走来。胡清将手中的信封放在了吴总的桌子上,向吴总鞠了一个躬,转身便想离开。玻璃门办公室里的方枫溪透过玻璃看到了胡清,想也没想便冲出来,大声质问道,“胡清!你把小镜藏哪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很吃惊看向了他们,方枫溪恶狠狠地扫视了一圈,大家又低下了头,机械性地做着自己的事。
胡清瞥了一眼四周,随后微笑地说道,“方总好。”
“别给我转移话题!她在哪?!”方枫溪大步走到胡清面前,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没藏她。”胡清很淡然地说道。
“你没藏她?!那她怎么没来上班?!房子也退租了!”
“那好像不关您的事吧!方总。”胡清目光如炬,看着方枫溪,“哦,对了,小镜她托我来递辞呈,她不干了,但还是要谢谢方总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哐!”的一声,方枫溪一拳打向了胡清的面颊,胡清吃劲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方枫溪的力量特别大,可能是愤怒,可能是力气本来就很大,胡清的面颊立刻就肿了起来,嘴角一丝丝的血丝渗出,那样子很吓人。
胡清吃痛地抚着面颊,但他并没有还手,而是很淡定地看着方枫溪,道,“方总,一直以来,我和小镜都承蒙你的照顾,我谢谢你。不过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我和小镜的正常生活,如果你真的对她好,你就放手,放过我们,算我恳求你了!”
“求我?!”方枫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胡清面前,一把提起胡清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你与小镜还未结婚!我就有机会!”
“可她根本就不爱你!”
“啪!”一耳光狠狠地打在了胡清的脸上,胡清向后退了好几步。很显然,胡清刚才的话再次激怒了方枫溪,方枫溪愤怒地抽打着胡清。从头到尾,胡清都没有还过一次手。
吴总看事情有些控制不了了,跑过来拉架。
“放开我!”方枫溪命令道。她扫了一圈周围工作的员工,恶狠狠地说道,“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听到什么都给我当作没听见!不然看我怎么整你们!”
胡清并没有理会方枫溪的举动,向着吴总点了点头,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便向着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方枫溪冲着胡清,恶狠狠地说道。
胡清愣了一下,慢慢地转过身来,说道,“方总,你给我注的资,我这个月就连本带息的还给你。我不要注资了,不要上市了,也不要你给我介绍生意了,我只希望你能放过小镜,放过我。”
“你!”方枫溪愤怒地几乎发不出声音了。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想着扩大什么规模,不然小镜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受到这么多的伤害。”胡清有些落寞地说道。
“我伤害她?!我那是爱她!你这种人根本就不懂!”方枫溪愤怒地吼道。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告诉你她在哪的,就此别过!”胡清说罢,大步向门外走去。
“你给我回来!”方枫溪的愤怒已经拉不回去意已决的胡清了,她离她最近的那张桌子上的文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包括那封,秦镜桦的辞职信。
“你以为…你们这就逃得掉吗?!”方枫溪捡起了辞呈,双眼微眯,恶狠狠地自说自话道,“这才是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