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脱轨--41急电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虽然昨天闹了点不太愉快,但程果还是关切地问。

孔眉摇摇头,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往陆原那边看。

程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什么也不说,就拍了拍她的肩。

孔眉拨开她的手,“我去吃早饭。”

叶城看着孔眉的背影,一头雾水,“她怎么了?”

程果:“少打听。”

其实孔眉昨晚就知道了。

昨天她被霍鸣调戏后浑身难受,想哭又不知道找谁哭,脑海里第一个闪出的身影竟然不是好友程果。那个时候,孔眉就知道自己有点动心了,所以她没有和同伴说,而是抱着满腹委屈一直等着,等听到旅拍团的人回来,等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出现在视野。

但下一刻,她就看见了那个她一直在等的人拥着另一个女孩下了车,他送她到帐子前,还弯下腰亲吻她,这些全都被她看在眼里,刻在心里。

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

可是,凭什么?

孔眉看着邢烟,那个女生明明还没果子漂亮,甚至压根没什么存在感,她凭什么就能得到那个人的青睐?明明那个男人,都没正眼看过自己……

邢烟察觉到一道目光注视,抬头望去,在对方愣了下然后仓促转头后,她若有若无地笑了笑。

“看什么?”

“没什么。”邢烟收回视线,看向陆原,“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陆原还没说话,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嗲细声音响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啦,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邢烟也朝着众人扎堆的地方望去,原来又是Vicky在训人,却看见那个站在Vicky面前的人不正是战晓雯么。

她走过去,“怎么了?”

问话的时候,邢烟不着痕迹地把战晓雯挡在身后。

“我的相机!昨天让她帮我导照片的,结果今天和我说找不到了!那么大一个东西怎么可能丢呢!”Vicky满脸不耐烦,一张红艳的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我那相机才刚买的,很贵的!”

邢烟听明白了事情始末,问战晓雯,“找不到了?”

战晓雯一直低着头,听到邢烟说话,才点了下,“我昨晚导完照片,看时间太晚了就没还回去,而是放在睡袋旁边,谁知道今早一起来相机就不见了。”

邢烟微蹙了下眉,还没开口,Vicky就道:“东西怎么可能平白无故不见了,不是丢了就是有人偷了,难不成有人晚上进你帐子你都感觉不到?”

战晓雯脸色变了下,她急急道:“对不起,我睡觉比较死……”

Vicky冷笑了声,“我看啊,别是监守自——”

她话还没说完,邢烟就淡声打断了她,“Vicky姐,说话要有凭证。”

Vicky看着邢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里不知怎么咯噔了下。

但输人不输势,Vicky强撑着腰杆道:“那行,既然不是她拿的,就是别人拿的,我看大家干脆都别走了,我们挨个帐篷搜一圈,我就不信东西还能上天!”

她这话一出,爆皮气的程果先跳了出来,“你什么意思啊,怀疑我们偷你部相机?再说,你凭什么搜我们的东西啊!”

“是啊,Vicky姐,我们东西都收拾好了,难道再摊出来让你搜?”外拍团的人也附和。

Vicky看周围一圈人张着嘴议论纷纷,满脸不赞同,不由火了,“你们要是心里没鬼,干嘛怕人搜!”她说完,一跺高跟鞋,“你们不搜,我自己搜!”

说罢就直奔战晓雯旁边的帐子,邢烟蓦地上前几步,拦住了她。

Vicky一见她,恍然大悟,“噢,这是你的帐子啊,干嘛,我就进去看看,又不碰你的东西!”

说着就要去拨邢烟的手,却发现怎么也撼不动。

她气急:“你让开!”

邢烟冷冷盯她一眼,“我允许你进去了吗?”

Vicky忽然尾椎骨一冷,怔然间已经被另一人拉开了,是程果。她帮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不让你进去你还偏要进去,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说搜就搜啊?”

“果子。”孔眉扯了下程果,看了眼邢烟,忽然道:“清者自清,我们让她搜好了。”

程果惊讶,“孔眉,这不是清白不清白的问题,这是……”

战晓雯看着僵持的几人,脸上现出急色,她开口道:“东西是我弄丢的,我……”

她话音未落,一人就站到邢烟身边,默不作声地将Vicky挡了回去。

“多少钱?”

Vicky还没反应过来,看着比她高上半个头的男人,“什么?”

陆原瞥了她一眼:“相机多少钱,问我要。”说完他就拉着邢烟走开了,连答复的机会也不给Vicky。

一场闹剧就这样不轻不重地落幕了。

众人见没热闹看了,随即散去。唯独孔眉还盯着陆原和邢烟的背影看,程果捅了她一下,“欸,我说你也够了,吃味也不至于连事理都不分吧?”

孔眉没好气,“你在说什么,我就是就事论事,那个邢烟要是心里没鬼,干嘛反应那么大?”

“谁没点隐私呀,你乐意别人搜你屋是不?”程果撇撇嘴,没再说话。

两人说话间,陆原已拉着邢烟走到了一边,他刚想说什么,却发现邢烟的思绪飘散,目光还放在另一处。

陆原顺着看去,是正在进账的战晓雯,她步伐杂乱,好像心事重重。

邢烟目光垂落,这才意识到陆原正在眼前,不由抬眼,“怎么了,有事要说吗?”

陆原本开口的话到了嘴边,不知不觉打了个弯,他道:“没,只是在想那部相机在哪。”

“可能真的丢了吧。”邢烟反应不大,似乎在自问自答。而后她笑了下,“这次我替晓雯谢谢你了,不过手头拮据,钱我就先打着欠条了。”

陆原也笑:“你的朋友不是我朋友?”

邢烟低笑一声,凑近他,“那照你这么说……”她手指点着陆原的手臂,眼瞧着他,“瘦猴还你的钱,可以进我账了?”

陆原点头‘恩’了声,“份子钱你收着,我没意见。”

邢烟猛地改点为捏,“还提这茬!”

“总要为未来做打算。”陆原不痛不痒,继续老神在在。

“想得美你,八字还没一撇呢。”邢烟收回手,微挑着眉嘲道。

“想想也不行?”陆原一脸严肃地问,仔细看,还有点委屈。

邢烟刚想说话,瘦猴的声音就远远地传来。

“陆哥!”

陆原不得已松开了手,他看着飞奔过来的瘦猴,说了句:“以后真得多收点……”

但瘦猴随之而来的一句话便将他所有的笑意打散了。

“陆哥,救援队有急电!”

……

北京,燕西律师事务所。

明决看着摊在茶几上的几沓文件,大大小小,内容不一,唯一的共同的就是它们属于同一个人。

或者说,这堆资料是一个人的前半生,事无巨细,全部记录在案。

但明决活了三十几年,打了无数场官司,没人比他更清楚,眼见的绝非真实。

所有的真相必埋于冰山,表面的东西再真实,也是颠倒黑白。

“邢烟……”明决摩挲着手上的证件照,烟雾从薄唇中吐出,白得像熨帖的衬衣。

根据这一沓的资料显示,这个女生的履历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从小学到大学,成绩优异,且能歌善舞,曾被西北一所知名的舞蹈学院破格录取,却因卷入场意外而延迟了一年高考。随后,她并没有进入原先的舞蹈学院,而是报考了帝都的A大医科,就读于生药学专业。

风从百叶窗的罅隙里吹进来,一张陈旧的报纸从资料中露出了头,正中的黑白大标题醒目万分。

房山区恶性纵火案:未成年犯罪的终点究竟在何方?

这篇洋洋洒洒的报道已经是五年前的了,明决的目光落到报道末尾,忽然抬手揿灭了烟头。

烟头歪斜着倒下,露出底下一行小字:被告人受理方新锐律师明决……

这时,一串电话铃响了起来。

“说。”

“二公子五天前到的敦煌,进入雅丹后就失去了联系,我们的人没有找到,大少爷,要不要……”

明决打断他,“继续找。”他顿了顿,将桌面上的计时器摆正,“另外,联系当地警局和驻扎救援队。”

“是。”

电话挂断,明决随手将手机抛在桌上,他十指交叉,微微闭上眼仰起头,不知在想什么。

“笃笃——”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进来。”

明决睁开眼坐直身子,西装马甲上压出一线褶皱。

助理走过来,“明律师,刚才有个西北寄来的包裹放在事务所门口,上面的收件人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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