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转醒，从尚不算安稳的睡梦中醒过来，她看了一眼摆放在床柜上的灰色小钟。
五点五十。
大约是头脑还未清醒，于是她盯着天花板，放空自己的思想，沉默约有三分钟，再撑身坐起来。
指挥官起了床，冷空气显然比不了被子里的温暖，而她也相信室外温度会更加逼人。
水声从浴室中传出来，热水能够让她获得清醒。
镜面中映照出自己的样子。
并没有刻意去蓄的头发自己开始自主生长，落发过肩，白色衬衫并没有被整理，依旧是松松垮垮穿在身上，眼底下有着些许黑眼圈。她拿了毛巾来，这个时候她再注意到手腕，那里的绷带并没有像前几天早晨那样被染红。
深呼吸，吞吐反复。
白色制服上身，将纽扣一颗颗扣好，皮带紧紧贴着腰间，高筒靴也被拉出来，军帽从桌上捡起。
皮靴扣地声一直从走道内进入餐厅，贝尔法斯特为她拉开椅子。
吐司、咖啡、糖块、培根、香肠、单面煎蛋……今天还多了一小块包装黑巧克力。
她去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贝尔法斯特，后者向她露出温柔微笑。
已经能够熟练使用刀叉。
现在是六点三十分。
用完餐，她打算拿起昨天放在客厅的资料，往指挥室去。
“指挥官。”
贝尔法斯特手里提着小小的医药箱，叫住了她，微笑着看指挥官面露些苦色，停顿几分再去坐到沙发上。
绷带被小心解开，药膏味也随之散发出来。
“麻烦了。”
出门之前贝尔法斯特递上了手套，沈棠接过来。
走在路上，还没有遇见其他舰娘，沈棠从口袋里面拿出那一小块黑巧克力。它躺在白色手套上，黑色包装印着它的巧克力，与白色产生小小的色彩冲突。
入口有些微苦。
……
八点。
“辛苦了，护送任务注意安全，保证通讯畅通，各位，睦月如月是第一次出击，请尽可能传授战场经验，遇见敌方主力舰队迅速呼叫支援。”
睦月悄悄向她挥了一下偷偷带着的棒棒糖。
“放心吧指挥官！我们会平安回来的！”
反击穿着舰装，还有其他人，她们向沈棠挥挥手，升降板被放下去，之后便是出击隧道以及见到光明后的碧蓝大海。
还有很多舰娘需要在小型委托之中积累作战经验。一个个安插在委托里面，由经验丰富的舰娘们带着。
俾斯麦站在她的身后，将新的一张委托清单交给她。沈棠站在作战室的巨大光屏之下，在那些名字里面一一圈定。
呼叫，准备出击，告别，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她与俾斯麦去了战术学院，指挥官与秘书舰被迫替科隆整理了一批战术经验书。
当她和俾斯麦出现在大讲堂的窗口时，指挥官与秘书舰因为影响上课理由被迅速驱离。指挥官已经成功将明日要来大讲堂的名单放在了讲台上。
心智魔方研究部门向她展示了未来预测会成功唤醒的英雄舰资料，军事研究部也向她申请了物资，开发船坞部也提交了传奇舰下水的开发进度。
物资、装备、魔方、还有数不清的实战测试。
沈棠一一点头，俾斯麦接过那一叠厚厚的报告，与沈棠重新返回指挥部。
……
十三点十分。
“指挥官，这里一排是高危海域，这里一排是危险海域，安全海域范围只有在这一些临近海域上。”
海域被折叠成图册，代表这些海域的数字在巨大光屏上静默。
沈棠坐在作战室里，声音沙哑，“巡逻队每日再增加两批，保证战线周边海域安全，危险海域清理顺序先以平常委托路线最多的那一片海域开始清扫，一二舰队立即出击，三四舰队作为后援，五六舰队出击准备待港指令。”
“致电周围两座基地海军提督。”
沈棠坐在通讯旁边，海伦娜似乎欲言又止，她的目光转向沈棠依旧缠着绷带的右手，伦敦与她对视，最终也并没有说出话来。
通讯接通。
“上个星期我方冒险单独进入塞壬所在区，资料已经给你们两位传递过去了，我想你们的出身以及军事直觉能够从中看出点什么，并且做出正确的行动。”
沈棠回想起上个星期的出港作战。
她的指挥舰修一修应该还能用。
“我们会派遣出主力舰队来你港区汇合，等各自军务处理完成之后会秘密前往你的港区基地。”
这是她要的结果。
另一个声音也再度响起。
“这一次是没有获得司令部批准的大型作战活动，沈提督，请您做好承担相应责任的准备。”
沈棠让自己放松下来。
“各位，合作愉快。”
“我相信我们能够清扫这一片塞壬占领海域并且摧毁塞壬据点。胜利的香槟已经准备好了。”
沈棠咽了咽唾沫，她继续盯着光屏上移动的小光点，以及一个个打上了红叉的交战海域。
“指挥官。”
沈棠转过头去，海伦娜微微低着头，她指了一指旁边，沈棠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
那一处空闲的桌上，摆放着她的下午茶。
……
十五点四十分。
“指挥官，第一舰队已连续击破敌舰七次，弹药匮乏，申请返航。”
“允许返航。”
“委托组返航即将到达港口。”
于是沈棠再与俾斯麦站在港口迎接委托组。
“糖没有湿哦，给指挥官吃！”
沈棠接过来，蹲下去揉睦月与如月的小脑袋，笑着夸奖她们，“很棒哦，先回去休整，待会就去吃饭。”
委托组陆续归来，三四主力舰队也安全归港。
……
十七点三十分。
沈棠躺在指挥室的小休息室内，盖上薄被，轻轻长舒出一口气，渐渐进入沉睡。
胡德小心推门进来，身后的俾斯麦也同样探了半个身子来看情况。
红茶与烈酒同时摆在了休息室那唯一一张小桌子上。
新一批委托组已出港。
十九点三十分。
沈棠最后坐在办公室内，俾斯麦将整理好的报表与申请文件交付给她。
武器统计，弹药制造申请，装备申请，魔方申请，设计图清点，武器部件入库详单，物资运转，石油入库，演习报告，各阵营舰队实战经验报告。
分批次处理好，再由俾斯麦入袋封存，接下来就是拨发申请物资，视察港区。
二十一点四十分。
“辛苦了。”
沈棠与俾斯麦在港区指挥部门口道别。
呼出的气成了白雾，明月悬在高空之上，星星也遍布在它的周围，偶尔会听到些秋虫声，多数还是灌耳风声。
贝尔法斯特为她准备了晚餐。沈棠邀请对方与她共进晚餐。
……
热水成的蒸汽充盈在整个浴室里，手腕也有小心被防水布隔离，只是一只手并不算多好清洗。
沈棠让整个人淋在热水底下，再长长舒下一口气。
换上睡衣，女仆长为她重新上药，临睡之前，替她将灯火关上。
“晚安。”
“晚安。”
……
沈棠缩进被子里，这个角度能够让她透过窗户看见窗外的月色。
二十三点。霜寒露重。
作者BB机：深夜产物，我现在好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