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校是班主任的晚自习。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亭郢就去了老黄的办公室。
“换位置没问题,换床铺的话,还得问问有没有同学愿意和你换。”
老黄觉得这孩子应该不会是被排挤了吧?
班上的孩子都很好,高三了也不至于搞这些。
不禁出声安慰:“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老师。”
他谢过好意,回了座位,刚坐下,后桌的人也很快回来。
后桌的人目光灼灼,要是以前亭郢会觉得很开心,学长老看他嘿嘿嘿。
现在只觉得难堪,就算不失忆还记得他这个学弟,也不可能会相信男性莫名其妙产奶吧。
一节晚自习都盯着卷子看,笔都没动。
万事不易,虽然有了新生命,但新困难接二连三。
月考迎来,已经经历过的亭郢没什么感觉,倒是他爸妈紧张得不行。
“诶!!”
副驾的沈楠突然开口,吓得正在开车的亭沥连忙转过头。
“怎么了怎么了?错过时间了?书包没拿还是没吃早饭?”
沈楠摸摸鼻子,颇为尴尬地笑着。
“忘给儿子拿牛奶了,怎么那么紧张?”
亭沥扶额,觉得自己还是闭嘴好好开车吧。
一天两科,安排紧凑。
初秋小雨还有些淅淅沥沥地下,模糊了玻璃窗。
窗缝偶尔几颗小雨飘进来,气温有点凉意。
脸侧擦过一只手,把窗户关上了,蓝色帘布合得严严实实。
好心洛哥见前桌一直盯着窗外发神,特意打断,赶快复习吧。
亭郢没什么心思复习,知识点他都记得牢,就想发发呆放空自己。
帘布又被拉开,水雾迷漫在窗上,小水珠时不时顺着滑落下来。
洛哥只是挑眉,埋头背了三节晚自习的知识点。
“秦洛你别抢我的伞!滚!”
郭逸像捧着宝贝似的,连忙撑开伞和肖博跑了。
以前老是被欺负,还说一起打伞,抢了自己的伞就跑。
洛哥无辜,他这次是真的没带伞,单单纯纯地忘了。
雨愈发有下大的趋势,噼里啪啦地洗刷着地面,溅起了不少水。
刚想顶着校服就冲,头顶上空多了一个阴影。
回头就看见冷冷淡淡的人弯腰挽起了裤腿,连个眼神都不给。
“不想淋雨就跟上。”
微冷的风刮着,吹起了少年的发梢,体恤贴着劲瘦的腹部,轮廓若隐若现。
原本双手揣兜的秦洛,搭上人被淋湿的肩膀。
“雨大,挤近点。”
亭郢嗯一声,没再说话。
这段路好长,不知道谁不走寻常路,先踏上操场淌水。
软塌塌的草垫踩得舒服,两双鞋里全是水。
赶着回寝室的人还很多,走在一起的两人收到满满的目光。
洛哥压低声音,“都看咱俩呢。”
“看你。”
穿过操场,便是一条树林走廊,落下的小青豆被踩得噼里啪啦。
“诶,鞋带松了。”
秦洛耸耸肩,蹲下绑鞋带,不少被风刮的雨淋在了身上。
身侧的人也蹲下来,仔细地为他挡雨。
心底一怔,“诶,谢谢。”
“嗯。”
回了寝室冲洗完,两人都在阳台上洗鞋洗袜子洗裤子洗体恤。
秦洛余光扫过冲完澡回来的人,拿过香皂接着洗衣服。
“这么冷了还穿背心短裤?”
寝室都有两个洗手池并在一起,两人也靠得较近距离。
上次没闻出来,这次清清楚楚,蜂蜜味儿的沐浴露。
“忘带了。”
这倒不是,亭郢单纯觉得背心短裤很简单,倒也不是特别怕冷。
后腰处的衣角还扎在短裤里,当事人没有丝毫察觉。
只有身旁的人影一闪。
强迫症洛哥上线帮忙,不小心扫了一眼。
一截白白净净的腰身,纤细修长,没有丝毫赘肉。
触觉应该像果冻一样吧,嘿嘿嘿...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青春期的问题,那地儿老是硬邦邦的。
“松手。”
面色淡然的脸转过来,微微蹙着眉,嗓音也冷冷的。
那双大手没松,反而得寸进尺钻了进去,温热的指尖落在小腹。
猛然,亭郢狠狠一巴掌拍在手臂上,顿时红了起来。
“喜欢女生,摸我干什么?”
大手很快收回去,秦洛清醒了不少,顿觉尴尬。
他都两次大脑放空,情不自禁乱动手,还是对一个喜欢同性的男生。
但没有玩弄和歧视的意思。
喜欢不看性别,只看喜欢。
同性不是犯法行为,更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对不起,我刚...”
“没有下一次。”
亭郢径直打断走回了室内,爬上了床铺。
暴雨成灾似的,落得凶猛干脆,阳台堆积了不少的水。
邻居床铺的秦洛,还是忍不住盯着对床,淡黄色帘布内的灯影,还有人影。
莫名,真的好想进去看看。
我遇见你,我记得你,这座城市天生就适合恋爱,而你天生就适合我的灵魂。
莫名,这句话映入脑海里,挥之不去。
切,这哪跟哪?压根儿挨不上边。
他还是一声不吭地钻进去,直接扑倒了正在写字的人。
“我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秦洛总觉得两人亲密接触很自然,就像那些题的答案一样。
“没有。”
“是么?”
“嗯。”
身.下的人第一时间先否认,后知后觉才发现两人的姿势。
“起来。”
亭郢冷脸推搡着人,摆出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掩饰着加快的心跳声。
眼神落在他的唇上,伸手轻轻摩挲。
“没人亲过你吧?”
俯身弯腰吻了下去,脑子里有一条长长的路,像陷入绝境前的希望终于来临。
吻得很深,单手扣住后脑勺,另一只手按住挣扎不停的人。
白皙的皮肤晃眼,一旁的台灯光打下来,像是失了真。
气息扑面而来,一寸寸的吻落在颈侧和锁骨,还是更下面。
脸侧火辣辣的,一巴掌比方才的更大力,他停了下来。
“我见过你,你亲过我,我也像这样亲过你。”
秦洛笃定开口,真实的记忆却无法改变,他的脑子里没有印象。
只凭着感觉的他凑近,呼吸洒在人的脸上。
“或许,我们还做过更亲密的事。”
那人只是冷眼看着他,黑色眸子全是嘲讽讥笑。
“你喜欢女生,脑子坏了?见没见过记不清楚?把梦当真?”
反倒秦洛笑了,伸手褪去了短裤,直直感受那一团热情。
“忍得疼不疼?”
亭郢就那么盯着他,反手压下来,灵活地侧身旋转。
两人换了个姿势。
“你先招惹我,懂吗?”
尔后亭郢坐起身,挪到了墙角掀开帘子,示意赶紧滚。
人低低一笑,哪有这么容易?
两人挤在床角,火热的吻密密匝匝地落下,布满了全身。
亭郢没躲,只是垂着眼眸,浑身散发着冷气。
“滚开。”
人按住他的手,“周六晚小聚,去不去?”
废话,当然是不去。
秦洛噙着笑在洁白如玉的颈侧种了好多好多好多草莓。
还臭不要脸地挤着人一起睡。
第二早一起来,只剩洛哥一个人呼呼大睡,睡姿极不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