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碱走到客厅叫宁苒吃饭。
宁苒正躺在沙发上，揉着眼睛，刚睡醒的模样。
她翻了个身改为趴着，人鱼一样柔软地贴着沙发。抬头面向林碱。然后抬伸胳膊，衣摆上滑，露出白嫩的腰肢与翘生生的臀。
还有细直的腿和柔挺的背。
这样的姿势将她的线条展现的十分美好。
而她也确实刻意向林碱展示。
“觉不觉得，我身材还不错？”
“很不错。”林碱走过去，将她的衣服拉好，把腰肚盖上，说：“小心着凉。”
宁苒凝眉看他。明明得到了夸赞，却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林碱收回手，不知如何是好。片刻，又轻叹口气，“你怎么在这方面这么主动？”
总是勾他，上次是，这次也是，这几天还有好多次。
“为了提醒你。”宁苒坐起来，语气认真：“怕你忘了我和你现在的身份。”
那天以后，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是多了，他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她，给她做饭、陪她说话，但也仅限于此。宁苒总觉得他还是一心一意守着从前的本分，并未进入新的角色。
她觉得害怕，怕两人各自活在自己的世界，演着自认为的角色，正在走的路与她想要的产生偏离。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对我？”宁苒把头发拨到一边，让他更能看到她的眼睛。那里面有懊恼，还有期待。
林碱不知如何作答，事实上，他有些懵。
他让她没有安全感了么？
他让她感觉不到爱了么？可他该怎样表达？他没法向任何人表达。
就像多少次她勾他，他也有冲动，但他没勇气将冲动付诸行动。
宁苒见林碱眼神迷茫，抬起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淡淡地笑，说：“也没关系，我可以像个女人一样爱你。”
不过就是她主动，她早就明白。
“吃饭吧。”宁苒松开他，走向餐桌。
“怎么又烧肉？”这次是小排，“猪肉吃了最容易胖。”
“你喜欢吃小排。你又不胖。”
宁苒夹了一块排骨，咬上一口，确实很香。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易胖体质，就是不愿意冒这个险。多吃几口都觉得罪恶，觉得肚子肯定大了，腿肯定粗了。”
“在意这些做什么？。”林碱又夹了一块排骨给她。
“你在意么？如果我胖了，如果我并不漂亮，并不聪明，我们会在一起么？”宁苒找各种机会，让他说些不一样的话。
“我什么都没有，你不是也来找我了？”意思是，就算你什么都没有，我也很愿意和你在一起。但他不说。
“知道为什么吗？”
林碱低头不语。
“因为......我喜欢你啊。”宁苒望向他，“那你呢？”她还是不放弃引他开口。
虽然她明白，很多感情挂在嘴边没有任何意义，但对于林碱，她总觉得需要一个突破口，让他心里坚定两人的关系。
“你不是明白么？不是分析得头头是道么？”林碱淡笑，一想起那天她自信笃定的言辞，就忍不住。
宁苒撇撇嘴，吃排骨。
“明天我要去书城，离你公司很近，中午找你吃午饭行么？”
“行。”
吃完饭林碱照旧送宁苒回家。分别时，林碱给了宁苒一个拥抱，这是宁苒教他的，他当然乐意。尽管一开始有顾忌，但转念又想，迟早要被知道的。
只是这个迟早太早了，九点前不着家的宁母，今天八点不到就回来了。她站在十米外的树影下看，看宁苒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拥抱，露出她都不曾见过的柔和的笑，最后看着男人离开。
她和宁苒一起看，那个男人，她觉得熟悉。
宁母没有马上回家，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想了很久。除了工作以外的记忆并不多。
她记起来了，以前隔壁老林家的儿子。
回到家，宁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宁苒房间找她。
宁苒正坐在书桌旁背单词，没注意有人进来。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宁母静默地打量她。
她的确长大了，手搭在桌上，认真做起一件事总喜欢微敛着眉，和小时候像，又不像。
她不见得听父母的话，但又确实很听话，学习、生活，什么事都不让人操心，也不提任何要求。尽管到了最后，她在父母面前变得什么都不愿意提。
宁母缓过神来时，宁苒正看着她。
“有事？”
宁母有些尴尬地笑，自己闺女跟谁说话语气都不热络。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宁母走近她。
“还是有事的吧？”宁苒放下单词本。
宁母坐到离她不远的椅子上，踌躇后开口：“我今天回来的早，在楼底下看到一个男人，很眼熟。”
宁苒会意，在楼底下看到，就是什么都看到了。
既然如此，那就说清楚。这件事得有个结果，还必须是那个结果。
“那是林碱，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果然。宁母心想。
“你也看到了，我俩不是普通的旧相识见面打个招呼的关系，我和他在一起，男女朋友。”
太轻易地被证实，宁母一时间嗔目结舌。
他年龄比宁苒大，五岁，这好说。可他是外地人，家庭条件一般，念得大学宁母没印象，可见不是什么名牌。谁知道现在混得怎样，城市里房子车子肯定没有，能不能有份稳定的工作都悬得很。
而她闺女不一样。身材相貌没得挑，名牌大学保送生，近几年来，在她和宁父的奔波努力下，家庭条件更加优越。
她可以找到更好的、顶好的。
“他是不是早有这份心思，我们搬了家，他还联系你？”
“你别乱说，是我去找他的，我先找的他。就是为了能快些和他见面，我才费尽心思考保送生。”
宁母惊了，手抓着椅子把手，“你认真的？你有没有想过......”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宁苒打断她，“钱、家世、工作、地位。这都是我最不去考虑的事，这些东西我凭自己就能有，可我都不稀罕要。”
“你，你非得跟他？”
“是。”宁苒看向她，回答得无比肯定。
“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可以不同意，但不会对我产生任何影响。”
宁母表情诧异。
宁苒感到好笑。“你觉得我会听你的么？你还有爸的话，我都不会听。”
“你们从小到大管过我什么吗？既然什么都不过问，这件事也同样没权利干涉。”
又不管，又不费心，还得结果让你满意？
“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报复？”
“当然不是，我没那闲心。我要真想报复，这哪够啊。”
她的母亲显然不了解她可以有多狠。
宁苒不想再待下去，她起身离开房间，离开前还留下一句：“就算你要用什么断关系来威胁我，我也无所谓。”
无所谓，反正很早就是一个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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