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咖啡厅,沈知霏拎着包带着许燃朝着一辆挂着q市牌照的大红色阿斯顿马丁DBS走去。
坐在副驾驶上,许燃有些不解地问出声,“你不是只在q城待一周吗?怎么……”
“你说车吗?二手的,买的q市的朋友的。”
“那你回去……”
“哦,回去前就再卖给他。”
许燃自闭了。
沈知霏却觉得总是能在许燃说完问题前成功回答他的自己,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才吧。天才,总是寂寞的。沈知霏,小心你未来媳妇儿被你气跑。:)
看着沈知霏将车停在青溪路街角的临时停车处,许燃才开始觉得有些不对。毕竟,青溪路就是他曾“任职”过的酒吧一条街。
沈知霏开门绕到车后座,拿出一个被大信封包裹得严严实实还有些厚度的长方形包裹,便朝那个酒吧二楼的会所走去。
而许燃,嗯,被沈知霏顺手按下车锁遥控器锁在了车里,直到她回来也没发现许燃没有跟上去。
看到回来时的沈知霏两手空空,许燃想到自己出奇顺利的辞职过程有些沉默。待到她上了车才开口问道:“你……给了徐老饭多少钱?”
“你说老徐?你以为我给了他钱?”
“那个包裹不是……”
“不是,是我爷爷托我给他爷爷带的土特产。”许燃再一次选择了自闭,即使有一丢丢好奇z城的土特产到底是什么也没有问出口。
然,沈知霏是不会放弃抢答的机会的,“你不猜一下z城有什么土特产么?或者,你觉得z城什么东西最多?”
许燃略思索了一下,试探性地回答:“人……?”
“……是水。z城临江,临湖,临海,还河网密布。当然是水多。:)”许燃有点怀疑她在搞颜色,但是又没有证据。
“我爷爷送了一个带湖塘的小山庄给徐爷爷,约他有空带家人去z城度假钓鱼。水是z城特产,土地是‘土’特产。我个人觉得形容得很确切。”行吧,许燃察觉无法反驳她,所以继续自闭。
等到达下一个目的地时,许燃又感到了熟悉的不对劲。这次地点是他母亲所在q市中心医院。
沈知霏将车停在医院停车场,这一次是绕到后备箱,取出了一束由墨绿色包装纸和牛皮纸包裹饰以尤加利叶的向日葵。
眼见沈知霏拿着花就要朝医院病房区走去,继续重复上一次将他锁在车里的过程,许燃急忙解开安全带下车跟上她的步伐。
“姐姐能不能不要老是忘了我?”许燃半是撒娇半是委屈地走到沈知霏身侧说道。
“其实,我一个人就能行,”沈知霏将花放到另一侧转头看见许燃欲哭不哭的样子改口道,“但,有了你,我就不是一个人了。”说罢,空着的那只手便牵起了许燃。
姐姐,嘴不硬心也软,又发觉了你的可爱之处,成功听到知霏牌情话的许燃心里暗自欣喜。
到了医院病房楼的13层肿瘤科病房区,沈知霏领着许燃到了他母亲的新病房。
窗明几净的单人病房虽然面积不大,但卫浴独立,比起拥挤的三人病房好了不止一截。护工是个看起来很面善的中年大姐,见他们俩进来还急忙给他们倒水。
沈知霏婉拒了她的忙碌,只问了一下许伯母的身体状况。护工细细地说了今天一天的治疗流程以及许伯母的身体反应。
许燃听着母亲因放疗导致的恶心呕吐等种种不良反应,不禁眼眶微红。沈知霏轻拍了几下他的背以示安慰,然后去卫生间将床头柜上的空玻璃花瓶里接上水,把向日葵花束拆开放进去。
许是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本在沉睡中的许伯母睁开了眼睛。
许燃第一时间来到床前握住了她的手询问:“妈,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很好,已经好多了,别担心。我还想问你怎么给我换了单间病房还请了护工呢……这位是?”许伯母似是意识到房间内多了一个人。她抬头看向站在许燃旁边只一眼就能看出不凡的沈知霏。
沈知霏见自己被许伯母提及,便主动走向前挤开许燃,轻轻握住了许伯母的右手说道:“伯母您好,我是沈知霏,今天27岁,z市人。目前是许燃的女朋友。”
许伯母望着沈知霏,也明白了突然更换的新病房和护工以及自己医院就诊卡上预存的大额医药费的来由,缓声说道:“你们之间……差距太……”
“伯母您说得对,我们之间是有很大差距的,无论是年龄、经济能力还是成长环境等。但我们之间相爱是以平等和尊重为前提的。我们的差距也仅仅是时间与阅历造成的外在差距。当许燃成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们的差距也会随着时间而消弭。所以,我恳请您一定要对我们的恋爱关系给予信任。”
听完沈知霏十分‘言辞恳切’的一席话,许伯母微微有些动容。她轻轻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沈知霏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到:“好好,我愿意信任你们。希望你们好好相处,一定要幸福。”然后,她又眸光晶莹地看向许燃说:“燃燃啊,你很幸运。”
走出病房区走向停车场的路上,许燃跟在沈知霏身后一路沉默。
到了车前,见许燃一直踟蹰不前想要问些什么又不知怎样开口的样子,沈知霏果断地先开口:“现在不问过后就永远不能问了啊?”
许燃终于攥紧了掌心,问她:“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么?”
“什么是真的?我们之间的差距仅仅是时间和阅历造成的外在差距?怎么可能?!明明就是家庭背景造成的内在差距。我也不想,可家里有钱就是让人很苦恼:)”
“没,没什么了……”许燃仿佛一下子泄了气般,神情阴郁,从医院到餐厅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可临下车时沈知霏的一句话就点着了许燃的生命之火,“但我确实有了把我们之间的圈养关系转为平等关系的想法。”许燃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沈知霏带他来的是q城一家很有名的私房菜馆,主打的是传统本地特色菜和无国界融合料理。
进了预订的包间坐下,拿过服务员递过的菜单。凉菜点了芝麻茼蒿、拌脆膳和开洋扁尖拌干丝,热菜点了千张如意卷、美人白菜心、松子熏肉以及蜜酱烤鸡,还加了一个温脾清火的鲜茉莉花汆鸡片清汤,然后沈知霏就将菜单还给了服务员。至于许燃呢,沈知霏表示不重要。
等菜上完了之后,许燃还沉浸在下车前沈知霏说的那句话带来的震撼里。
待到沈知霏给他盛汤、夹菜,他才开始反应过来吃饭。菜品意外地适口,许燃望向正照顾着自己吃饭的沈知霏。
“喜食清淡,但偏爱酸甜口,不是么?”沈知霏看向许燃的眼神里还有一丝小得意。
许燃对沈知霏的“传统艺能”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并没有出声。
于是沈知霏接着说:“那天的甜瓜青柠慕斯你吃的很开心。而且,你饮食不规律有轻度胃病,所以必须饮食清淡。”沈知霏表示,机智如我。:)
吃完饭,沈知霏问许燃:“你知道一句含‘饱暖’两字的诗么?”许燃怔住:“饱暖……思淫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