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回禀太后?”李霁伏在她身上,玩味地看着她。
他真坏。明明忍一忍就可以过关的事情,非要戏弄她。素女看着他那双云雨魇足后清明又舒惬的眼,心想。
可是对天子是没有办法责怪的,她只能低声道:“素女伺候不周,没有引导好陛下。会如实禀报,请太后责罚。”
李霁伸手刮她的鼻子,那指节上头还有他们俩混合起来的味道,扑入她鼻息,提醒她方才的一切,惊得她两颊通红。他说:“你真是笨,你不说泄了身的事,难道太后还能查的到?她要是问,朕自会替你圆上。”
素女又沉默了,这是她惯常使用的战术。不能说不,但是可以不答话。即便是在床上也能守口如瓶,这种周正谨慎的作风,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她轻轻推开他的怀抱,告辞道:“素女要告退了。”
李霁牵住她,重又勾到自己怀里:“你休息一会儿。”
素女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打量着他。他展臂将她揽在怀中,男人坚实又温热的胸膛贴着她。他有些不耐烦地抱怨道:“你既是修身,连这些养生之道都不知道?”
她自居为炉鼎,炉鼎不需要养自己的生,只要调理身体,滋养阴气,就是最最重要的事务。至于给主子奉养完毕,要怎么让自己舒服些,这是不必考虑的事。
但素女确实是被折腾得有些累了。靠着他,两个人暖烘烘地粘在一处儿,熨帖在一起。情欲都削减了,男人胯间渐趋温软的一蓬抵着她的膝盖,只剩下互相依偎的偃旗息鼓。
她情不自禁地把头靠在他肩上,休憩了片刻,才起身向他道了一谢,徐徐告退。
他望着她的背影,心说:依她的性子,必然要和太后据实以报。
素女去太后宫前求见。太后还在西苑和禹王妃散步。禹王是太后的第二子,年岁比李霁应小个三四岁,很会讨太后的欢心,前不久还召集道家名士编纂了《长生经》献给太后,哄的太后喜笑颜开。
她也正是禹王在外搜集来呈给太后的。
太后才出去,不知要等多久。素女于是先行告退,回了房里。今儿被折腾得累了,她焚了清静香,向神像瞻上一礼,静坐居室中修炼营盘。她口颂着灵源大道歌,本是念的极熟的,默读成诵。
今日却昏昏沉沉,心不在焉,念着念着,她跪在道台前,竟然睡着了。
醒来时一激灵,香已燃了半根,本来是调神养息,一睁眼,却觉得腰酸腿疼。她在香台前低声祷了一句“弟子失敬”,便又往太后宫中去寻了。
太后见了她,问道:“你今儿教的如何?”
素女照旧盛赞陛下,太后点头,说道:“上回是说要练锁阳吗?看来你们修炼得不错。”
素女应了一声,踟蹰了片刻,便要开口答道:“素女不力……这回还是没能……”
“还是没能伺候好朕。”一道敲金曳玉般的声音从太后帘后传来。
素女惊讶地抬头,僭越地看了一眼。毡帘掀起,李霁着一身骑射用的胡服走了出来。
他们俩相处,光着身子比穿衣服的时候更多。这回彼此衣冠楚楚地相对,有种奇异的况味。
素女自不必说,还是那套女冠服,怀着拂尘,低眉顺眼,玉骨冰肌。李霁却不同往日起居,金边阔领朝外翻着,玄色的窄袖束着他健劲的臂,偏偏蹀躞带缠在他那有力的腰间,又显得蜂腰宽肩,是极玉立的身姿。
“怎么?皇帝觉得不好?”太后对李霁的出现并不感到惊讶,看来他是先前就在这儿的。
他摇头:“这女道士成日数数儿,好没有意思。又不让泄露元阳,害朕只能靠骑骑马打打猎来发散精力。”
太后听他叙说,就好像听御苑里养的猫儿狗儿打架一样,笑道:“你年轻,血气方刚,有精力骑射,说明这阳气是积蓄住了,显出了效果来。要是练得好,神满不思睡,连休息也不需了呢。”
朕就是不需要休息,又哪里来的事可做?太后肯放手将朝政都交与朕么。李霁心中腹诽。
他面上没表现出来,只斟了斟手里凉镇的杏仁露:“喝完了,阿娘这儿还有么?”
听到他一声“阿娘”,太后愣了愣,旋即含笑道:“霁哥儿猫似的贪嘴。”
只一刻,太后面色陡然严厉起来:“不过陛下,哀家要提醒你。为人君者不懂节制,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霁想起他小时候,父皇带皇子们去打猎。他回来时就专门往锦章殿来讨杏仁露。太后那时还是宸妃,见他满头是汗,用手里的鲛绡帕子,一颗一颗地擦去他额上的汗珠。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
李霁有些失望地“嗯”了一声:“朕知道了。”便要离开锦章殿。
但见素女还在殿下跪着,朝她道:“你还不走,留这儿做甚?”
素女领会他意思,乖顺地跟着他出了锦章殿。她本来不想瞒,可是话到嘴边,闹了这一出,太后估计是没领略她意思。这下欺上之罪,她成了共犯了。她盯着皇帝挺直如松的背影心猿意马地想,他瞒这个,是做什么呢?又想,兴许皇帝也怕太后知道他没有好好练,又受一番说教罢。
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戳穿。
李霁走离锦章殿,才回转过身来:“朕为你解了围,你怎么谢朕?”
素女没料到他反而要她谢。本来也是他不够配合,她如实报上去,至多是被太后责骂一通,再坏就是被赶出宫去,不必伺候他了。反正她清心寡欲,哪里都能去的。
她心里嘀咕了一阵子,答道:“素女身无长物,唯有随身带进来的道经可以献给陛下。”
端看皇帝的态度,是不信这些的,甚至就从前那些被赶出宫的道士看,皇帝厌恶这个。李霁果然啼笑皆非地回道:“你难道不晓得朕最嫌恶这个?道经之类的玩意儿,你还是自己留着多温习罢。”
素女头一回和他讲话占了上风,亦低头勾了勾唇角。退下之后,回了静室,才想起来方才竟忘了讨要一样东西——避子汤。
她一时不好托人去问,便自己往玄元殿去,想和皇帝讲。玄元殿门外立着宫人,见了她,问是何事。
素女不好明说,只得托付那宫人替她向陛下带话。只是她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小女冠,又没有太后的旨意,连个正式的名分也没有,比西苑的伶伎好不到哪里去。宫人也不知听了没听。
第二日,没人给她回话。
她颇有些委屈。宫里头用度一应都是太后的人在给她供给,她那日算是隐瞒了,自然不能去求太后。又唯恐药喝得晚了,没有作用,若是当真因此有了身子,就是落在旁人眼里,也一定觉得她是想借机爬上龙床,一步登天。
素女自矜是修道之人,心里头存着几分清高。她受的太后懿旨来给天子传授道术,却并没有投入这一滩名利泥泞当中的愿望,便是陛下不想练了,又或是太后不让她再教了,她便像飞蓬一样轻飘飘地流转回她的高山深谷当中。宫里虽有鲜花锦盛之好,她并不留恋。
第五日,她终于没法子了,只好在听见晨钟响时,守在玄元殿附近,逡巡几圈,等皇帝上朝。可待到玄元殿终于有人出来,她失望地看见他被一圈宫人簇拥着,头戴十二章冕旒要往太乾殿御门听政。
她远远地随着走了一段,始终没见着空当能给她穿进去说上一句话。李霁忽然往她这边瞧了一眼,却像是越过她往她后头看。素女一转身,看见太后的仪仗也往这边来。原来太后每日御门听政,都是在场的。她吓了一跳,连忙回了自己的居处,不由得有些郁闷,不知如何是好。
素女便想待到皇帝回宫,再前去问一问。她焚香一炷,在台前跪下静息修炼。女丹诀念了几道,却入了定,神思沉浸在无边奥颐之中。
忽然,她感觉有双手环过她的颈,一道火热的胸膛贴紧她背脊。一睁眼,转头看见李霁正弯下腰,从她后头笑意吟吟地看她,问:“你找朕又是什么事情?难道几日不见,你又想朕了?”
他话中调笑意味浓厚。素女心想,陛下可真是多心了。耳根却红了个透顶。她见李霁独身一人进来,便低声道:“陛下,请您赏素女一副避子的汤药。”
李霁狭长的眼眸中寒光一闪,噙着淡笑:“那朕要是不愿意给你呢?”
素女心中一惊,只觉得自己是又中了他的圈套。李霁在她耳边呵气:“那日你没有禀明太后,如今要是再向她要,就是欺上之罪,太后的性子你也看得出来罢?她准饶不了你的。要是朕也不给你,你也只能受着……”
他忽然促狭地笑,手游离在她的绣了仙鹤的深青色道袍间。她那青纱下掩着的袍服既轻又薄,柔软如水地滑过他手背。他修长的手骨节如竹,探进她的襟怀内,揉捏起她袍服底下那娇嫩丰盈的两峰。
他的指尖触碰到她峰尖最敏感处,叫她低吟了一声,身子往后一退,却扎进他怀里。他那处蓄势待发,隔着衣裳不依不饶地顶住她背胛正中。素女的脸噌然一红,又有些气恼,不知他究竟要怎么拿捏自己,只觉得他先前那些温柔,原都是麻痹她用的。
她半嗔半怒地扭过头来瞧他,又被他手上弄得周身不耐,扭动着身子,想要脱身。他紧抱住她,头埋在她熏染着焚香的肩颈当中重重一嗅,说道:
“朕又没有拒绝你,上回是朕学错了,你今儿再来教教朕,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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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走剧情。接下来几章解锁制服play!激动地搓手手.jpg
啊有亲表示女主比较单纯比较傻,毕竟人家才下山就业、接触俗世,玩不过男主也正常的。心眼会慢慢涨起来的,给她一点成长空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