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沫参观着祁新的房子,两室一厅,客厅很大,其中一间房是卧室,一张双人床。另一个房间是书房,正对房门的一面墙定制成了书柜,从上到下,分类摆满了书。
肖沫心里哇了一声,十分壮观。
走过去看,大部分都是和医学专业相关的,教科书、案例、文献……中英文的都有,还有一部分世界名着,《红与黑》《战争与和平》《悲惨世界》《呼啸山庄》《简爱》……
他都看过吗?肖沫想着,他哪来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啊。
肖沫爬上书柜旁边的梯子,还有,网络文学,《霸道小总裁》《总裁男宠你别跑》《黑道大哥的男朋友》《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肖沫啧啧两声,口味真重啊。
肖沫回到客厅,客厅和厨房是连着的,开放式的,有一个吧台,把二者功能分开。
祁新正对着冰箱发呆,想着晚上做什么菜。
“祁医生,你一个人住吗?”肖沫坐到吧台旁边问道。
“不然呢?你给我养只猫。”祁新没看他,从冰箱里拿了两盒食材出来。
“也不是不可以。”肖沫脑子里正想着,送他一只英短还是苏格兰折耳猫,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猫跟着你,不是饿死,就是红杏出墙,为了不让你戴绿帽子,还是算了,你先养好自己吧。”
祁新把菜放到案板上,切肉和切青菜是分开的两块。
祁新象征性的问了句:“你没什么不吃的吧?”
没想到肖沫还真有不吃的:“我就两样不吃。”
“什么?”祁新转过头看着他,以为他会说葱姜蒜茄子香菜之类的,谁知道肖沫说:
“这不吃,那不吃。”
“小崽子!”祁新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摔,“又开始了是吧?”
在祁新那,肖沫奸计总能得逞,看他气的炸毛,咯咯咯的乐了半天。
“好了,不逗你了。” 肖沫拿起吧台上的苹果,啃了一口,“我不挑,好养活。”
祁新轻哼一声,有点不屑:“富二代说自己好养活,还不如说这不吃那不吃更让我信。”
“别瞧不起富二代。”肖沫马上反驳,“我们富二代在你们眼里,是不是都是不学无术、成天就知道泡妞的种马啊?”
肖沫扬了扬头,而后又发现祁新背对着他,看不见,就用声音表现出一股高傲劲儿:“我读的可是B大心理学。”
祁新扭过头看他,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B大的:“你家里花了多少钱把你弄进去的?”
“我自己考的,我高考680分。B大这种级别的学校是不差钱就能进去的吗?”
“好好好,你厉害,你最厉害。”
肖沫这会儿有点嘚瑟起来的意思:“祁医生,你高考多少分啊?不方便说,我就不问了。”
只听祁新一刀下去,剁碎了一块排骨,叹了口气,非常忧愁的说了一句:“也不是很高,720分而已。”
肖沫瞪圆了眼睛,憋了一口气,没有出声。
祁新拿着菜刀,不怀好意的乐着。
虽然没有回头,但他已经能充分想象到肖沫此刻的表情,应该是和吃了屎一样难看。
过了五分钟,肖沫走到祁新面前,拿着手机给他看网页。
“我刚才查了一下,你那年高考题目比较简单。”
说完,扬着下巴走掉了。
不给祁新任何反驳的机会。
操,兔崽子。
三个菜,一个青菜,一个排骨,一个猪大肠。
祁新把盛好米饭的碗递给肖沫:“我吃了你一顿,你吃了我一顿,咱俩扯平了,以后别再提这茬了。”
“连个汤都没有吗?”肖沫脸上掩盖不住的嫌弃。
祁新伸手往门口一指:“想喝汤,回家找你家保姆做去,我这就这种生活水平。”
祁新累了一天,本想安安静静的吃顿饭,早点休息,可这小孩又开始作死了。
“祁医生。”肖沫夹起一块排骨,“你说这块是猪的什么部位啊?你和我讲讲呗。”
“肋骨。”祁新敷衍道。
“听说你们心胸外科做手术的时候,都要拿电锯把人的肋骨锯开,哎呀,想想就恶心,怪不得你们外科医生都很瘦,这做了手术,搁谁吃的下饭呀。哎?祁医生,我很好奇,你剁排骨的时候,会不会有错觉,觉得是在剁人啊?”
祁新夹了快脆骨放进嘴巴里,嚼的嘎嘣嘎嘣响。
小孩,想恶心我是吧。
外科医生要是让你给恶心住了,我这十年手术刀就白拿了。
祁新看着肖沫,露出了老流氓般的微笑。
“你知不知道我们做手术的时候,拿着手术刀切开病人的肚子,那种声音和手感,就像你切五花肉一样。然后慢慢的把肚皮剥开,五脏六腑全在里面,看的一清二楚,每个脏器还都动呢。”
祁新边说边用手指隔空在肖沫身上比划,肖沫这人想象力特别丰富,这会儿都已经有画面感了。
“砰的一声!”祁新大声说道。
吓的肖沫夹在手里的青菜都掉了。
祁新接着说:“哇塞,你猜怎么着?肠子全跑出来了。你别不信啊,我有一次就遇到了。我就赶紧给他塞进去啊,叽里咕噜的,那个滑呀,我塞进去它又跑出来,我塞进去它又跑出来。哎呀……啧,就好像这个猪大肠,湿乎乎血淋淋的。”
祁新边说,还边用手去演示。
肖沫觉得一阵阵反胃,干呕了几下,喝了口水压住。
对祁新说:“你他妈别说了。”
祁新夹起一块猪大肠:“其实我们人和猪的很多构造都是相近的,比如这个肠子,就差不多。”
肖沫脑子里的画面:肠子,湿乎乎,血淋淋的,被祁新握在手里,又……又塞回肚子里,一节一节往里塞。
“闭嘴!”肖沫吼了他一声。
祁新正式得意的时候,哪能轻易闭嘴:“哎?肖沫,你喜欢吃猪大肠吗?你知道大肠的功能是什么吗?”
“还说!!”
肖沫为了制止祁新的污言碎语,来不及多想,一心急,嘴唇就贴了上去,封住了祁新刚想说出口的话。
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肖沫突然就懵了,脸红的像个番茄。
祁新也有几秒钟都忘记了呼吸,脑子短暂的空白了一下。
说来真是可笑,一个无论人鬼都可以哄的服服帖帖的老流氓,在情场上游刃有余的浪荡公子,居然会因为被小孩轻轻碰了下嘴唇,就慌张到如此地步。
“肖沫。”祁新喊他,“你,干什么?”
“我……让你闭嘴。”肖沫气息不匀,心跳加快,说道:“吃饭。”
“好。”
祁新抿了下嘴唇,上面还有肖沫的温度。
这个人,祁新明明吻过,在他说自己是莫非的时候,但现在又觉得这个吻,是完全不一样的。
吻莫非的时候,是老流氓在吻小流氓。势均力敌,相互调情。
可是吻肖沫的时候……祁新说不上来,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17岁时那个雨夜里的初吻。
客厅里特别安静,气氛突然有点尴尬。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祁新主动给肖沫夹了一筷子菜。
可是他夹的居然是那盘,猪-大-肠!
“操!老流氓。”肖沫捂着嘴,“你他妈故意的吧。”
话还没说完,肖沫就跑到洗手间扶着马桶,把刚才吃的东西,全吐了。
“祁新,你大爷!”肖沫在洗手间喊了一嗓子。
祁新坐在饭桌前,噗嗤一声乐了:“小孩,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能信吗?”
“我信你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