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这一年两人都十分忙碌,专业课多的令人头秃,还要考各种证。虽然如此,两人已经开始着手规划着有对方的未来了,也算是“痛并快乐着”。燕秋山竟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了几份机械设计,疯狂做兼职赚钱,还瞒着知春。知春伸出手指,轻柔地抚过他眼下连续好多天挂着两片青黑,心疼地无以复加:“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吗?黑眼圈好重。”
燕秋山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下,眨眨眼,神神秘秘地说:“你猜。”
知春才不猜,直接扑上去施展“严刑逼供”大法——挠痒痒,燕秋山被他咯吱地每个细胞都在狂笑,嘴巴却严实地很,一个字都不肯透露,还把不亦乐乎地“滥用私刑”的大法官压在身下,掀开他的衣服,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
知春拿这“藐视法官权威”的流氓一点办法也没有,可燕秋山是他心尖上的人,他舍不得他天天熬夜,怕他年纪轻轻把身体熬坏了。于是在宿舍偷偷“开小灶”——给燕秋山熬汤补身体。知春手艺太好,熬什么汤都香味扑鼻,馋的三个舍友流的哈喇子能把校园淹了。他们一边羡慕一边嫉妒:“秋山哥运气也太好了吧!知春你也太贤惠了,天天熬汤给他喝,真想把你抢过来当老婆。”
知春心有九窍,闻言笑着说:“抢过来当老婆不行,但是汤可以喝,不用客气。”
三个臭直男连推脱都省了,直接敲着碗过去喝汤。知春把燕秋山的那份用汤盅装好,再给他的舍友一人准备了一份,然后送到他们宿舍去。
他们宿舍的人都认识知春。他一进门,燕秋山的舍友们就起哄:“嫂子来了!”
知春也不恼,他们爱叫什么就叫什么。他为人周到又细心,把汤分给燕秋山的三个舍友,才把属于燕秋山的那份放到他桌子上,贴着他的耳根轻声细语:“特地给你熬的,喝吧。”
燕秋山挑起眉,心里明镜似的,脸上却装作不满,故意道:“他们怎么也有?”
知春在心里吐槽他幼稚:“总不能让人看着你吃独食。”
燕秋山不买账,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知春看其他三个都在埋头吃东西,没人注意到燕秋山这边,于是飞快地凑过去,在那幼稚鬼的嘴角处亲了一下。
燕秋山这下满意了,打开汤盅,里面是炖的糜软入味的排骨和玉米。趁知春不注意,他飞快抓起手机对着汤和某人的拍了张照。然后若无其事地问:“你吃过了吗?”
知春点点头,夹起一块排骨塞他嘴里:“就你话多。我吃过了。”
话音刚落,他像得了允许似的,心里美滋滋,嘴上狼吞虎咽,胃里装的是清甜鲜美的汤,从身到心都是熨帖和满足。
燕秋山艰苦奋斗了几个月,终于在期末临近的时候攒够了钱。他趁知春周三满课,偷偷跑出去买了一对素圈戒指,圈内一个刻的是“S&A”,另一个刻的是“Eternal”。然后小心翼翼地藏在口袋里,计划考完期末把知春约出去爬山,趁机把戒指送出去。
那日天公作美,夏末秋初的傍晚流云旖旎,温柔的风拂过小情侣的脸颊和交缠的手。燕秋山背着行囊,知春提着食物和水。山道寂静,四下无人,两人的脚步踩在石阶上,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们打算在山顶过夜,欣赏繁星和日出盛景。
饶是双方体力都不错,他们爬上山顶的那一刻都气喘吁吁的。燕秋山挑了个平坦背风的地方搭帐篷、铺防潮垫。知春煮了一锅两人份的面,两双筷子伸进同一个锅里,你一口我一口,竟有些家庭的温馨感。
暮色渐渐笼罩山顶,夜空晴朗。山风呼啸而过,树梢沙沙作响,如墨的天空零星缀着几颗星星,像洒落在绒缎上的碎银。山顶昼夜温差大,只穿一件薄薄T恤的知春被风吹得打了个寒战,正欲回帐篷拿件衣服披着时,腰间就被人环住了,热源从后心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穿透了皮肤直达心脏——原来是燕秋山抱住了他。他把下巴垫在知春的肩上,凑在他耳边,声音低沉而温柔:“冷吗?”
知春摇摇头,轻轻地回答:“有你在,我怎么会冷。”
燕秋山在他颈间亲了一下,觉得时机成熟了,于是从衣袋里掏出戒指,小心翼翼地握住恋人的左手,然后打开他的手掌,把刻着“Eternal”的素圈套在无名指上。做完这一系列,手心已经微微出汗了。他期盼又紧张地垂眸看着转过身来的恋人,恨不得自己立马变成他肚里的蛔虫,把他的反应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知春什么也没说,那双温柔的眼睛因愕然而微微睁大,他看着手上朴素却漂亮的素圈,随即明白了某人熬夜都是为了什么,心里顿时又酸又软。然后长睫低垂,也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执起燕秋山的手,同样套在对方的无名指上。
这回说不出话的人换成了燕秋山。
“没想到被你抢先了一步。”知春的手抚上燕秋山的脸,拇指拂过他的脸颊,声音里有怜惜和心疼,“傻子。”
燕秋山难以抑制心里澎湃得快要淹没整个地球的激动,他把知春紧紧扣在怀里,凑过去亲他。情到深处,他竟觉得简单的素圈不足以承载两人的情谊,脑袋里冒出这么个“以后再给他买个更好的”念头来。
知春张开嘴回应着他的亲吻。风好像停止了,流云也不再飘动,天上有颗星星似乎刹住了车,照亮在山顶拥吻的一对爱侣。(①)
日出到底没有看成,因为看星星看太晚而误了起床的两人只好收拾东西回家。知春还有些小小的遗憾,反而燕秋山一路上心情颇佳——目的达成,还有意外收获,看日出什么的只是个借口,等下次准备充足了再看一场“别无动机”的日出。
大四很快就到了。正在他们纠结是继续考研还是直接就业,异控局的橄榄枝就抛到了他俩面前。燕秋山从小就知道自己能控制金属,和周围的普通人不太一样,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收一封来自异控局的“招安书”。携着同样收到offer的恋人回家和双亲商讨过后,他们决定毕业后就进异控局当“特能警察”——公务员,高薪,铁饭碗,有编制,给户口,还能在永安市区买房。面子里子都有了,多好的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于是接下来的一年,他们在异控局的安排下接受严苛的外勤培训,主要学习格斗技巧、特能运用和特能人历史,对局里的规定、各部门及和岗位职工有所了解。几乎是一毕业就上岗,跟着经验丰富的“风神”全国各地跑,由象牙塔里无忧无虑的学生无缝转变成累死累活的社畜。
毕业后燕秋山对工作认真负责,做事干脆利落,成熟男人的魅力就像湖底的石头般显露出来——肩膀上承担得起厚重的责任,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知春既是外勤又是古修科的“特别顾问”。在燕秋山出任务时不仅是他的武器,还是他的搭档。在局里没事会帮古修科的老博士整理卷宗、收集资料以及史料分析,总算没白费本科的专业。
局里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燕秋山和知春是一对。他们待人接物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与同事相处一片融洽,因此人缘极好。被父母催婚的同事不想回家,无处可去之时,总会可怜巴巴地跟他俩诉苦,然后在他们家蹭一晚上,既能尝到两人的手艺,又能躲避爹妈的拳拳媒婆心。
他们下班通常是一起买菜回家做饭。燕秋山从小就很有“肥宅”的天分,小时候就是个小胖子。只要没正事,他能自己在房间里消磨掉一天,用一根指头能完成的事绝不动用两根。知春闲暇时喜欢窝在书房里看书或者练字,太专注的时候通常会忘记吃饭。燕秋山认为人不能亏待自己的胃,做好饭之后喊了好多遍“开饭了”,他也没反应。平时燕秋山也就对知春话多,在爱人身边撒娇耍赖无所不为。知春不理他,他就使坏,凑过去咬人家的耳朵,或者故意把沾了墨水的黑手指往知春脸上一划,留下道黑印。知春起初被他撩的烦不胜烦,凑过去“色诱”他——通常是亲着抱着就挪到了书房门口,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他拍到书房外,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燕秋山成为社畜以后,运用金属的能力愈发登峰造极,见知春胆敢把他锁在外面,就把金属融成了一把钥匙,专撬屡教不改的爱人的门。知春见他“破门而入”,被他的厚脸皮惊呆了,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被燕秋山扛在肩上出了书房,按在餐桌前吃饭。知春在燕秋山硬核的“劝食”下,养成了再忙也得按时吃饭的好习惯。
晚上燕秋山洗漱完毕后喜欢趴在床上刷半小时的社会新闻。知春洗好出来见到他这副心无旁骛的样子,便起了一雪“被燕秋山扛出去吃饭”这类前耻的“报仇”的心思。于是他从燕秋山身后压上来,整个人贴在他的脊背上,去亲他的脖子和耳朵,手还不老实地摸上紧实的腹肌,只管点火不管灭火。燕秋山通常被他磨得轻轻笑出声来,然后回过头回应他。亲着亲着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燕秋山使了个巧劲,趁知春不备,一把将他压在身下狠狠欺负回来,唇舌和四肢激烈地交缠,到了临界点总喜欢把自己戴着戒指的手和知春同样戴着戒指的那只手紧紧交扣,既凶狠又幼稚。知春起初还叫他“秋山”“老燕”,后来被弄得只会颠来倒去地叫“哥哥”和“老公”,声音都叫哑了。他用潮红的眼睛瞪燕秋山,然后抬起手来揪燕秋山的脸:“你也太狠了。”
“下次还敢吗?”吃饱喝足的某人抱着他说。
“行行好,让我多活几年吧。”知春伏在他胸膛,气息不稳。
燕秋山低低笑起来,鼻尖嗅着知春的发,轻轻抚摸他光滑的背。和心爱的人“运动”过后,两人不论是心理和生理,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两人又黏黏糊糊地说了会话后双双得到了黑甜乡的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