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世界是个纵乐园(7)

趁着现在是周末,余可溜出了学校。她实在是被学校里头浓重的的“学习氛围”憋得慌,需要换个地透透气。如果可以,最好能够发现些世界的奥秘。

虽然对于外面的世界一切未知,一切未知就是恐惧的根源,但余可仍然坚定地踏出了第一步!克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微笑着,面对它!

当她怂着胆睁开一只眼,阳光晃得眼晕。目见只是正常的街道,正常的行人。那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那车水马龙的街道通衢,一如现代化大都市。

一切似乎都过于正常。

有过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前车之鉴。余可再不敢掉以轻心。她走在大街上,小心翼翼。一时又忍不住左顾右盼,好比“刘姥姥进大观园”,对待周围的事物新奇不已。这比自己穿着些他人眼里的“奇装异服”出街还要紧张。人们都衣装革履,步履匆匆。学校之外的天地居然秩序井然。

一瞬间,余可以为回到了原本的世界里。只不过处于陌生的人流中,独自待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像梭罗说过的:你千万不要见怪,城市是一个几百万人一起孤独生活的地方。她突然伤感。人的一生总要经历孤独。孤独地生活,孤独地过冬。内心的喜怒哀乐只有切身体会,旁人的“感同身受”其实都不及亲身的感受的万分之一。

孤独是现代人的代名词。哪怕离开了原来的世界,来到这样一个“不正常”的世界里,对于余可而言,好比从一个城市到了另一个城市。

她不禁感慨万分。

尽管四处仍旧充斥着钢筋怪物,身边仍旧路过着陌生人潮,可这里与原本那座城市,那块熟悉的地方天南海北,天悬地殊,因而使得内心生发了游子之情。

无意中进了一座公园。夕阳渐红,树音簌簌。公园里游人如织,大多是休闲衣装,大多可能是茶余饭后来消食的附近居民。她伫立着。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从地平线的一端到太阳重新升起那一方。她才领悟到所谓的“地坛”的那种孤寂。然而,令她感到孤寂的并非“地坛”或者此处园子,而是客观事物引发的主观感受。

老人们的健身操不是嘻嘻哈哈的热热闹闹的广场舞,也不是包含“生两仪”之太极的哪路拳法,更不是悠游自在地漫游散步。这些老人不一般那。

虽然其中有些人已经白发苍苍,但都精神矍铄,欢欣舞蹈。他们踩着缓慢而不失优雅的舞步,脚趾缝间或许夹着细碎的草籽,就在一片片草地上移动,旋转。

面对天地的明丽,一对对坦荡着的裸露躯体依然精神。即使是皮肤略微松弛,也不敛藏,因为这是岁月流逝过后镌刻下的专属于它的印记。睿智的眼光从不浮于外表,而是透视见到内里镶嵌着的,是一颗颗鲜活的年轻的心脏。

余可感受到心脏猛然跳动。像是被什么给抓住了。她曾经听闻开放的地方有所谓“自然派”享受天地自然,赤身裸体大大方方,毫无顾忌。人生本无衣,如今倒是返璞归真了。

闭上眼睛,余可又浮想联翩了。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一下像水里的游鱼,无所依靠;一下像空中的飞鸟,横冲直撞。

宁静的公园充满激情澎湃,一如这喧嚣的世界,更是处处充斥着欲性未性的暴烈。

余可觉得她的眼睛已经无处藏身了。谁知道,谁又能知道,在某个场所,在某个角落,人,人与人会发生什么样的关系呢?在这样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除了性爱,难道还有其他吗?

闲话休赘。

打从校外归来后,余可抱定了能不出门就不出的原则,宁愿卧在宿舍的床上蒙头进行脑海冲浪,也不愿把眼睛暴露在光线之中。她以为这样做有益于身心健康。但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过了一段时日,三十天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说快得话,如板上走丸,白驹过隙。说慢的话,就像余可这样——

余可如同一条鱼被熬煮在“水深火热”的生活里,一会儿慢火煎熬,一会儿冷水浇头。真是冰火两重天。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那些匪夷所思的见闻,无不如噩梦一般扎根在她的脑中,令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问:舍友在太过好学怎么办?每晚宿舍熄灯以后,依旧勤学不辍。

密闭的床帘里头时常传出一些细微的声音:微闻有鼠作作索索,有器倾侧。还有舍友因过分爽快却难以压抑的微弱的细声细气。

尽管看不见,那画面已经连缀成大电影在余可眼前循环播放。余可既伤感,又感伤。

经过了大半个月各种奇闻怪见连番对她的眼睛的“洗礼”,她快要司空见惯了,并且感到灵魂经受了前所未有的涤荡。

她看淡了。因此十分眷恋一些无人的地方。

别人在虚拟世界里寄托性幻想,她在魔幻世界里寻找微弱的安全感。

不得不提起课堂。各种课程传播的都是些“闻所未闻”的诡异知识和理论,听得余可头脑发胀。

以及自上次同学间一次不足挂齿的“互帮互助”之后,明睿便经常性地对她进行人文关怀,应付之下,更显得疲惫不堪。她实在编造不出更多的理由解释自己与大家的“格格不入”,也就是大家眼里的差生作为:无心“学习”。

某天明睿的发问一语惊人:“你是不是恋爱了?”

这话可把余可吓得不轻。

恋爱?她跟个鬼恋爱啊?这里甚至没个“正常人”,与其跟“人”恋爱,她不如孤独终老。

余可诧异问:“何出此言?”

明睿理所应当地说:“不然你怎么整天没精打采?”

余可迟疑说:“我……没睡好。”

明睿将信将疑:“真的?你好像经常休息不好……没事吧?”

尽管“睡不好”这个理由余可似乎已经用了五次以上,但这个理由属实是个“万金油”。

余可确信地频频点头,大言不惭说道:“就快考试了,我老是失眠,可能因为紧张吧。没关系的。”

见到余可一副“打死不愿开口”的敷衍的模样,于是明睿知趣没问,话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考前几天,她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信。信封堂而皇之地摆在她的桌面上,好在外表朴实无华,并没有引人注目。

打开后,只见一张很普通的信纸上工工整整抄录了一首诗:

相处不止夕旦

钟情远甚一见

拥抱着满怀的思念

穿越了光年的所限

寻找 不见

你在银河的哪边

余可迷惑,这是来自谁的信?怎么给她写情诗?

在众多同学里她没几个相熟的,相处时间长的只有同宿舍的三个舍友。难不成是某个舍友被她超乎常人的忍耐力所折服,决定今后日日夜夜找她来“交流学习”。余可浑身打了个冷颤。

然后她联想到了到一个细节。她发现明睿自数天以前的交谈后,不再来找她了。她本来以为是他因为即将大考,专心复习去了。

如今看来,这一切恐怕另有隐情!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余可决定试探试探。虽然觉得考前影响别人的心态不是好事,但让他解答同班同学个难题不算什么。

课后余可叫住了明睿,说要问问题。她走到他的课桌旁。还没等她开口问呢,明睿就已经低着头拉上书包,侧身避过走了。擦身而过的瞬间,她见到他的脸颊红扑扑的。

一封信还被她捏在手上,藏在身后。她望着明睿匆匆的步伐,总觉得他是害羞得落荒而逃了。

为什么会害羞?之前两人“深入交流”学习了一番,之后的几天里也不见他有什么不良反应,依然正正常常地交流。如今却像做了些亏心事,特别心虚。

可哪有人反射弧慢能慢上一个月的啊!

信有可能是他的吗?

假如站在这个假设上推理可得:明睿——

这是……喜欢上她了?

哈?真的假的。

余可她对此猜想保持合理的怀疑:她自母胎solo二十年,最最最活久见的事情还属今天——能有人喜欢上她?如果是真的,那么此所谓:因“性”生爱。

如果是真的,余可不敢相信。如果是假的,她希望是真的。毕竟她也想试试被人喜欢或者暗恋着,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天一天,余可就在此上多种多样酸甜苦辣的感觉当中反复横跳。

千盼万盼,望眼欲穿,终于迎来了大考。

据说,这是这世界的人们步入社会前的终极考验,是一道分水岭。至于,其公平性还是有一定的提高。对于天赋的要求不高,考查的多是后天训练的能力。

考场设置在一个特地搭建的场地里。房屋楼宇连绵甚广,大有“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之多数。

余可站在考场外观察。

这日来参加考试的考生不像是传闻中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数百个人零零散散站在场外,随着时间流逝,即将陆陆续续进入考场内。人数比预料中要少得多,余可猜想应该是分批次,或者是分流到不同的场地考试去了。

大多数考生脸上都充满了惴惴不安,是因为紧张和对未来的期待和迷茫。反观余可一脸风轻云淡的异状,把不少人都看懵了。余可当然无所谓了,她非本地人,迟早要走,区区功名利禄,何足挂齿呢。

好巧不巧,她和明睿在这里遇上了。“呃……考试顺利。”余可主动打了招呼。

明睿扭扭捏捏也回应道:“你也是。”然后他先一步钻进了考场里。似乎依旧不敢直面这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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