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沉沉目瞪口呆,被男人嘴唇接触过的手心如着火般的滚烫燃烧起来,然後全身一窒,仿佛有一股剧烈的吸引力将她整个人往後吸,她猝不及防地倒在床上,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卧室里!
手机来电的音乐铃声,在她耳边愉快的响起,湮沉沉汗流浃背的瞪着大眼,躺在床上用力喘息!
她用了很久很久才让自己缓神,见身边的手机铃声一直不断,於是半仰起身,伸手去接。
“喂……”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还在颤抖!
“怎麽了,睡了?”
来电的人是孟懿卿。
“嗯,刚躺在床上。”
“是麽,打扰你了,抱歉。”
电话里头的声音有点喧闹,其中间杂着甜美的播音员声,湮沉沉抚了下额头的汗,问道:“你现在在机场吗?”
“嗯,刚下飞机,本想让你来接我,不过你既然睡了就算了。”
“没事,你等下,我马上来。”
湮沉沉将电话挂了,麻利的下床穿好衣服,拿了车钥匙出门了。
孟懿卿外出讲学一周,今天是回来的日子,她怎麽给忘了。
他一直不习惯坐计程车,所以这大半年里,每次他出差都是她去接的他。
湮沉沉将车开到停车场,熄了火,发了位置给他,就独自坐在车里等候。
没过多久,就有人敲窗门,她看到来人,就将车门和後备箱打开。
“这麽晚,麻烦你了。”男人一上车,就有礼的道歉,然後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递给她,“送你的。”
“嗯,谢谢。”湮沉沉眼神闪了闪,接过,小心翼翼的放进抽屉里。
孟懿卿见她收下,唇角扯出一抹笑,他将车椅调整好,然後舒适的靠下,黑沉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道:“那今晚就打扰你了。”
“……”
孟懿卿出差归来,发现自家的钥匙留在了办公室里,这个点医院的人早已下班,他也没法赶过去拿。
意思很明显,他今晚无家可归,需要留宿她家。
钥匙是不是真的忘带了,没有人知道,无家可归也有很多种解决方法,但是他选择了麻烦湮沉沉,意图再清楚不过。
而湮沉沉居然沉默的应允了。
车,行在路上。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闪闪烁烁,宛如夜空星辰,刹是美丽。
但是湮沉沉却没有心情欣赏,一路上她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沉默地驾驶着车,而一旁的孟懿卿也没有出声,抱胸垂眸,仿佛睡着了一般。
一股难言的寂静弥漫在车厢里,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湮沉沉打开公寓的门,客厅微弱的廊灯邹然点亮,照映出两人一前一後,一高一矮的身影。
孟懿卿跟着她走进房间,将自己的行李箱搁在角落里,然後又打开拿出几件换洗衣物,走进浴室,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哗哗哗——”的流水声,微弱的灯光将他的身影倒映在了玻璃门上,她望着那个影子出了神,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不一会儿,浴室门就开了,里面的人仅着浴袍,擦着头发走出,刚沐浴完的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片雾蒙蒙的水汽,竟显得有一丝的不真切。他见湮沉沉还保持刚进门的姿势,呆呆地站在客厅里,於是他丢开毛巾走上前,试探性的将她搂进怀里,手抚了抚她脸颊娇嫩的肌肤,沉吟道:
“想清楚了?”
他指得是之前问她要不要同居的问题,显然一个星期已过,她该给他答复了。
怀里的湮沉沉呆呆的,像是在思考什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男人却已然没有什麽耐心,他弯腰将她一把抱起,走进卧室,直奔床上,细长的手指缓缓抚过她柔软的脸颊,最後停留在粉粉的唇部,眼神变得幽深无比。
“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男人说完,身体已经覆了上来,他先是一把吻住湮沉沉的嘴唇,狠狠吸了几口,然後伸出舌头将她湿热的口腔紧紧包裹住,舌头几经舔弄,揪住微小的缝隙,一举探了进去!
“唔……”湮沉沉呻吟了一声,男人的强势来得太快,她还没适应就被掌控,那条舌头如同游蛇一般在她口中混乱无章的游动,肆意探索,最後竟似触到了她的喉咙,自腹中升起的窒息感让湮沉沉回了神,她扭头欲挣,却被孟懿卿固住了双颊,掐的她嘴合不上半分,男人吻得越发凶猛,喉中喘着粗气,双手竟想去解她的衣扣,湮沉沉头痛欲裂,喘不上气,只能“呜呜呜”的叫个不停,双腿双手也开始胡乱挣扎,却轻轻的被孟懿卿困住,他吻过湮沉沉的每一寸,又勾着她舌头随他动作,彼此呼吸缠绕,紊乱的气味侵袭全身,直至湮沉沉面色发青,快要窒息时,才堪堪放开了她。
湮沉沉一得到自由,便张大口拼命的呼吸,面色慌乱,豆大的眼珠子不受控制的“噗嗤噗嗤”往下掉,孟懿卿沉默的停在一处,看着她的眼神,深的让人难测。
“求求你,不行……对不起。”湮沉沉已经慌得胡言乱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恳求还是在安抚自己,樱桃一点的小口,颤颤巍巍的紧抿在一处,羸弱又倔强。
看到这样的她,孟懿卿沉默了,他保持着拥抱她的姿势很久,怀里的小人,明明害怕的发抖,身体却仍然僵直成一种抵触的自我保护状态,令人进而不得。
许久,他放开了她,拍拍她的脑袋,将她淩乱的领口顺平,道:“下次不会这麽放过你了,你早些做好准备。”
笼罩在身上的气息消失,客厅里传来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直到确定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倒回床上。
她将手臂盖住眼睛,心乱无比。
“不行……他不能……”
她失神的喃喃自语。
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被一个男人强吻。
和梦中的感觉不一样,明明两者都是被强迫的,但在孟懿卿俯上来的那一刻,她整个身体的感官都开始做出从未有过的抵触和反抗!
这是个很异常的感觉,父母明明说,他是她的贵人……
湮沉沉反复的在脑海里回想梦中人的模样,他乾枯的嘴唇在她手心划下的痕迹,喉咙在轻微颤动,好像在告诉她什麽,可是她听不到。
原来他不是不说话,而是不能说话。
最後,他究竟想要告诉她什麽……
他——究竟是谁呢……
湮沉沉迷茫地望着天花板,黝黑的夜,沉得如鬼如魅。
当年那刘长子给湮家人下了一个咒。
他说,他即便是做鬼,也要让湮家的人不得好死!湮家人让刘氏一族血脉断尽,那麽他日,刘氏一族必在湮家人身上再次重生。
前者,他做到了,如今的湮家,人死的死,傻的傻,偌大家族不过几口老弱病小,湮染是外嫁的女儿,尽管沉沉是跟着母姓,但到底也只能算是外戚了。
至於後者——
湮沉沉的心思恍恍惚惚,母亲说“他终於来了”,她不知道这个“来了”究竟是指什麽,跟她最近发生的事又有何种关系,但她知道,自从太姥姥去世後,她身边匿藏着一个影子,在暗中窥探着她!
这种视线让人很不舒服,如蛇如蠍,炎炎夏日,胜似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