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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名:Last Reunion
作者:Peter R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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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个春去秋来,多少场雪月风花。
在青州那段悠长岁月后,有一天,她说:“怀卿,我想去看看海。”
三日后,濮阳府闭门谢客。
一驾马车在清晨离开,向更温暖的南方行去。
他们没有带上濮阳弥生和濮阳初蕊。
一路走走停停,入一城,又一城。
看一山,又一山。
过一河,还一河。
直到广阔无垠的大海。
“这里真美。”
夜晚,海风徐徐,她披散着沐浴后湿濡的长发,趴在他的腿上,听着海潮轻叹。
“白日里还嚷着要回去,现下又不想了?”
他轻笑着用巾帕一点点拭干她的头发,用上了两分内力,让帕子带上灼灼热意。
“白天那不是太热了嘛。”
被沐怀卿一取笑,朱璃芷脸颊燥热,嘟着嘴解释。
闻言,沐怀卿但笑不语,擦干了朱璃芷的头发后,拿起身旁一盒玫瑰膏脂,沾了些许膏脂在指尖,细细地涂抹在朱璃芷的脸颊上。
平日里那无甚血色的脸蛋,这几日被烈阳晒出了一抹薄薄的红。
每日清晨和入夜,他都要为她涂抹一遍膏脂,以免那娇嫩的肌肤被烈日晒伤。
她也由他伺候,懒洋洋地躺在沐怀卿的腿上,像一只娇懒的猫儿,被他揉来弄去,舒服得快要睡着。
当困意袭来,潮声在她耳旁渐远。
他将她抱起,回到屋内。
薄纱落下,烛火熄灭。
当一场长夜幽梦渐起,忽然黑暗中响起了她的轻喃。
“怀卿,我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这似乎只是一句安睡前的无心低语。
可片刻后,他却在黑暗中回道:“不好……芷儿答应了初蕊,要给她带一个最漂亮的海螺回去。”
她没有回答,仿佛已经睡着。
而他,亦不再说话。
……
向南之终,那一片如琉璃碎玉般的大海,以及海边繁华的城镇,是她一直向往的地方。
这个生于皇城,长于皇城的公主。
她的前半生,记忆里大都是冬雪与秋寒。
她不爱隆冬,亦曾被困于隆冬。
幸而,她最终还是等来了春花绽放。
只是春花绚烂,却太匆匆。
便是数年,十数年,数十年,在她眼里,都只若短短一季。
她的后半生,留在了青州,留给了一双儿女。
而最后的时日,她想继续向南行。
走到天涯海角,走到时间的尽头。
在一望无际的大海前,她喜欢踩着白沙赤脚而行。
长裙与发一同飞扬,仿若生了双翼的大海妖灵。
她回头笑望着他,“怀卿,就让我留在这里吧。”
……
“……好。”
……
一年后,闭门许久的濮阳府,大门终于再次开启。
可迎来的,却是麻衣白绫。
他于屋面向北招魂,求一个“复”。
生者求复,复而不醒,魂去奈何。
而后入殓盖棺,棺起出殡。
漫天白钱纷飞,贿通鬼神,为去者开路。
直至青烟高土,新坟旧人。
墓碑上一笔一划,皆是他亲手镌刻。
亡妻之名。
留世亲人之念,他亦在墓碑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同样那埋于地底的棺醇中,她的身旁也有一副他的衣冠。
他已将自己随她一同下葬,陪她长眠。
待了却了最后的牵挂,他就会去寻她,他不会让她一个人等太久。
……
那一日,那一月,那一年。
他的眼里,一切都成了无声的白色。
他看着儿女们哀伤的面容,却听不见他们的哭泣和宽慰。
他看着自己肩头的长发,已寻不见一丝乌色。
他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合上过眼。
只要一闭上眼,他的脑海里,就只有那片海潮。
海潮声下,她靠在他的怀里,缓缓笑着。
“怀卿,不要难过,下一世我们还会相遇。”
“下一世,就没有别离……”
……
多少个春去秋来,多少场雪月风花。
当长路走到尽头,我们依然不想松手。
天涯海角,荒漠戈壁。
我只愿再遇你时,依然笑靥如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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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猫之前没力气写的公主下葬刀,刀刀刀,终于补全没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