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季棠懒洋洋地瘫坐在薄景琛的身上,幽径内长长那物还未退出,下面的小嘴可怜巴巴地含着男人的根部。男人的囊袋顶住她的花瓣,企图挤进那神秘之地,无奈身形过于雄壮,只能不甘心地趴在门口来回摩擦。
她趴在他怀里,汗湿的发鬓贴在脸上,微眯着眼,轻轻地呼吸。
“棠棠......”薄景琛将手覆在她紧密的蝴蝶骨,低头附在她耳边呵气,“不要走好不好,你陪我在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贪婪地吸着空气中弥漫着的她的体香,觉得还不够,又埋首到她的肩窝去狠狠地吸了几口才满意。
“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好不好...”
“我觉得房子好空,我有些害怕。”
“电视也一点都不好看,里面的人总是奇奇怪怪,他们有时候笑嘻嘻的,但是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他神情认真,但更多的是迷茫,“有时候又举刀砍向另一个人,或者是拿着一把枪指着别人,然后那个被指的人身上就会流血死掉。”她垂目看他,眼底满是温柔和心疼,还掺了一丝悲哀和几乎难以察觉的愧疚。
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他猛吸一口气,脸上出现惊恐的表情:“有一次电视里的枪突然对准了我,然后‘砰砰砰’的一下,像放鞭炮一样..”他的脑海闪现出那一幕,瞳孔一缩,额角渗出些许冷汗,“我以为我会像那些人一样死掉,然后再也见不到你了。过了一会我把眼睛睁开,发现自己身上没有血。”又缓缓地将气呼了出来,“那时我才知道为什么我跟他们说话他们从来不理我。”他懊恼地说“原来他们是感受不到我的。”
冯季棠鼻子发酸,想安慰他。她抬手抚上他的脸庞:“不怕不怕。”
随后薄景琛感激地看向她:“还好他们感受不到我,要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棠棠!”
他紧紧地抱住她,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似的:“见不到你比死还难受...”
他闷闷地说:“我现在已经学会用洗衣机把衣服洗好,然后拿去阳台晾了。”他咬了咬唇,“我以后还会学做很多很多家务,然后揽下所有家务活。”他眼里倏地蓄满泪水,“那样你是不是就有更多时间陪我了?”
一滴热泪无声地落在她的肩膀。她抿紧唇。
她知道他一人坐在电视前的样子。他蜷缩在沙发角落,身边放着遥控器,电视机发出清冷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映出他呆滞的神情。
他努力手洗她的衣服,即使滑倒了也顾不上自身疼痛,急忙捡起打翻的盆子收好刚洗好的衣服重新拿去洗。
他试图刷干净马桶把自己弄得一身脏。
他追赶被风刮落的晾好的被单,因踩坏了小区草坪被小区保安抓来训得委屈兮兮。
她还知道他喃着她的名字梦遗。
当初他们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无依无靠,没有经济来源。她几乎花光了口袋里的钱才堪堪在这个有些年代的小区跟房东签了一年的租房合同。
冯季棠本来只想先租一个月,但房东坚持按年算。她看到跟在身后的薄景琛。他拎着装着两人所有行李的麻袋,脸上脏兮兮的,即使在笑着,也掩盖不住眼底的疲惫。
那笑容刺痛了她的内心。
她回过头,咬牙租了一年。
交完租金和押金后,他们的口袋还剩下六十块钱。
那段日子他们一餐只吃一个五毛钱的馒头。一天两餐。
她总是把买好的馒头撕下一角,剩下的带回去给他,骗他说那家馒头做得很大,她已经吃掉一半,还剩那么多。他总是将信将疑地吃掉那几乎完整的馒头。
有时候她吃得实在太少,遭到他的怀疑。她只好当着她的面硬着头皮把那半个馒头吃下去,继续扯谎说原来那家没开门,去了另一家买,馒头比之前的小很多。还发誓说下次再也不去那里买了。
后来她觉得瞒不下去,就会借口说自己找工作忙,在路上吃节约时间。
他就算再傻也知道他们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总会恨自己帮不上她。
他看见她每天很晚回家还得打扫屋子、洗了澡还要洗完两人换下的衣服,直到凌晨才能休息,愧疚自心口蔓延出来。
于是他开始学习做家务。之前看她做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一开始做的的时候总会把自己弄得满身伤痕。
用电磁炉烧开水留下的烫伤。
去阳台收衣服的撞伤。
学习自己洗澡滑倒的摔伤......
她晚上下班回来替他洗澡看到这些大大小小的痕迹后心疼不已。
他现在智力如幼童,她竟忘记教他远离危险物品。
她抬眼看到他一副做错事任君惩罚的小心翼翼的模样,那些恼怒和已经到嘴边的话就再也表达不出来了。
她摸着他头,轻轻说:“阿琛现在还没学会,我们不着急。一点一点地跟我学,千万不要再弄伤自己了,好吗?”看到他狠狠地点头后宽慰趴在她怀里哭的薄景琛,还是不放心地继续去兼职了。
在她的悉心教导下,薄景琛慢慢地学会做家务,身上的伤也渐渐得少了。
这样的情况延续到她第一次领工资的那一天才逐渐开始好转。
以前她哪里过过这种生活、受过这种委屈啊!她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尽管她爸是暴发户,但她也是爹爹疼,娘亲爱,放手上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的小公主啊...
一想到爸爸妈妈,她眼泪差点忍不住掉下来。
她的爸妈不图她有大出息,只希望她平安快乐地长大,对她向来有求必应。
有一次,她曾听见爸妈提到南城贫民窟。
妈妈对爸爸说真想念北街张叔家的藕粉,爸爸搂着妈妈说等空下来再带她去吃一次。她一听见吃的眼睛顿时一亮。
父母跟她说那里是南城最乱的地方,女孩子家家的不能往那里跑,等有空再带她一起去。
那段时间她爸爸妈妈忙得脚不沾地,别说吃藕粉,连回个家都成了奢侈。
而她对藕粉的渴望越来越迫切。
在欲望的驱使下,她趁爸妈不在家偷偷溜去。
至于爸妈的话.....
她才不理,明明他们就是从贫民窟出来的啊!爸爸妈妈人这么好,贫民窟的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给自己找好借口。
她邀请小姐妹一起去。小姐妹听说是贫民窟后隔着电话狂摇头拒绝。
冯季棠撇撇嘴,能有多可怕嘛!
那时她还天真,不知道人心的险恶。
她出门照例身后跟着十几个保镖。她担心保镖把她去贫民窟的事情告诉父母令他们担心,对保镖说去朋友家让他们不要跟。保镖当然不听。她只好走进一个内衣店假装逛衣服,趁着他们在外等的空档,借着一排商品架的掩护从另一个门逃了出去,然后径直前往贫民窟。
她欢欢喜喜地在北街吃藕粉,发现隔壁桌几个留着杀马特发型的人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甚至朝她走了过来。
她是天真,但不是没有危机意识。
冯季棠注意到他们的动作,还没等他们走进,拔腿就跑。藕粉店的老爷爷在后面大吼:“丫头片子!你还没给钱呐!”
她慌不择路,进了一条巷子。她东绕西绕,绕进一道死胡同,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想完蛋了。
“小妹妹,你还想跑哪去啊?跟哥哥玩玩啊!”
“天这么热,我们先脱了衣服再玩吧。”说完又是一阵淫笑。
巷子里的陈年恶臭阵阵传来,她觉得自己简直要哭出来了。早知道就不甩开保镖了!早知道就听爸爸妈妈的话不来了!如果她还能出去的话,有生之年她再也不要踏进这里半步!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她一点点后退,眼看着他们一步步靠近。她每退一点,心中的火苗便暗淡一分,直到那火苗最后熄灭,飘出缕缕青烟。
那些人蜂拥而上,捂住她的嘴,按住她的手,拽她的头发,掰开她的双腿,伸手去撕扯她的衣服,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她不知道呜呜的叫唤,除了给他们助兴毫无用处。
看到她白嫩的身体一点一点暴露在空气中时,他们眼中闪烁着异样淫邪的光芒。
“这叫声挠得我心痒痒....”
“白花花的一片,瞧得我鸡巴都硬的发疼了。”
“嘿嘿嘿!逼肯定也嫩得出水吧!”
她的三观在这一刻崩塌了......就算她跟朋友聊过这种事,也绝对没有听说过这么下流的话。
爸爸妈妈,女儿对不起你们,要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要是有下辈子,女儿一定好好听你们的话,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正当她绝望地闭眼准备听天由命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贯穿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她蓦地睁开眼,抬起头,隔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头发跟他对视。
那天他穿着的黑色T恤,黑色长裤,还有一双洗到发白的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鞋。他一身黑色,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尾端上扬的剑眉,一双狭长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不耐烦地抿着的薄唇更为他增添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明明是七月的天,却仿佛周围的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
那天他与她对视时眼里明明完全不带任何感情,看她就像在看一堵墙。但她却能从他的眼里看到群星闪耀,漫天星光。
那一幕从那时起便刻在了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