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
当陈舒晚韵犹存的母亲拿着那个女人的照片双眼哭得红肿不堪,带着红血丝的眼睛走到她面前 问道“她是不是比我好看”
陈舒定定看着她,既心痛又悲哀。那个女人她见过,是父亲在外的女人。
陈舒最终是没有吭声
其实那个女人抽烟喝酒,出了名的放荡,但是年轻,兴许比母亲温柔体贴。
那个女人有家室,还有一个比陈舒大两岁的女儿,她见过,叫向雯,是个美人胚子,可笑的是那个女生也叫他的父亲爸爸,默认了自己母亲和陈舒父亲的私情,而陈舒的父亲则会给她大笔的零花钱。
当陈舒还在读初中的时候就无意发现了父亲的私情,那时候的她懦弱,没告诉任何人,只是看待父亲的眼神不再是崇拜,而是疏离。
她的母亲和父亲聚少离多,母亲性格暴躁,感情的裂缝越来越大,而男人,喜欢乖的与拒绝不了骚的,成年人的世界生理的需求远大于对家庭的责任感,在一来二去推推嚷嚷发展婚外情就变成了顺水推舟的事情。
再后来,那女人行事越发乖张,不仅花着父亲的钱,甚至乘母亲生病住院不在家进了纪家门,睡着母亲的床,把原本偷鸡摸狗的事情搬上了台面。陈父以为瞒得天衣无缝,却不曾想过,那个一直住在外面的乖女儿才是活得最透彻的那个人。
陈舒不怪父亲,他理解父亲,当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变成了幽灵般的存在,便早就没有了爱情。但是她很想,想有一个完整的家,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多年来她装傻充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甚至可以不动声色的处理掉那女人无意间留下的痕迹。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母亲一次突然回家,撞破了奸情,正值母亲手术康复期,那女人不以为耻反而理直气壮,用各种污秽的言语侮辱母亲,情绪激动的母亲大出血再次住进了医院。
陈舒终于坐不住了,她恨自己的懦弱,恨这世上的背叛与虚假。她可以忍,但出轨是原则问题,她可以为了父亲而降低下线,但母亲,是她的底线
陈舒沉稳得可怕,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凭借着几年前的记忆找到了那个女人,径直一巴掌甩到对方脸上,冷冷的“这是欠我妈的”,那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这是欠我的。”降到冰点的语气。
那女人拖着矮胖的身子尖叫着扑过来,瘦弱的陈舒抄起椅子砸过去,声响惊动了街坊邻居。
这不像一个乖乖好学生会做出来的事。纵使是陈父也万万没想到从未大声说话,涵养极高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
匆匆赶来的纪父去拉陈舒的手,陈舒不动声色的侧身甩开,父亲的手僵在半空中
陈舒直起身来,好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像是对陈父的警告。
陈父愣外原地,也顾不得躺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她看到了,看到了陈舒,眼里那深不见底的寒意。
后来,听说那女人怀孕了,沈父做不到狠心断绝来往藕断丝连,陈母疯了,那个完全以男人为中心的女人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离婚?她不甘心,把自己辛辛苦苦的家业拱手让人。不离婚,她做不到原谅。
她会打陈舒,在陈舒临近高考时,别的家长会小心翼翼的照顾自家孩子的情绪时,她会因为一点点小事一巴掌一巴掌打到她满嘴鲜血,也会抱着陈舒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一遍又一遍的道歉。她会歇斯底里的尖叫,她死死的揪着过去不放。去翻看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来折磨自己。终于,在一个晚上。她吞了药,但没死成。
陈舒想逃,想逃离这个家,于是她苦苦哀求她的母亲别再打扰她,希望母亲别在待在出租屋,回到家中,母亲一如既往的以泪洗面。时不时的咒骂那女人不要脸。
她不明白,一个女人,离了男人就真的活不了吗?她害怕,害怕成为她妈一样懦弱且疯狂的人。所以她发了疯似的努力读书,却越来越力不从心。
原生家庭的伤害是致命的,陈舒患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和焦虑症。
陈舒用积攒下来的零花钱去进行心理辅导,未成年人没有家长的陪伴下医院不会进行药物治疗,陈舒的注意力没法集中,面对平时背得滚瓜烂熟的古诗词也会暴躁不堪。很多个无尽的夜晚在酒精作用和低沉的民谣中入睡。
但陈舒还抱有希望,她执拗的认为,考上大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来呢?
高考前夕,陈舒出事了.
被强奸,当体考回来庆祝一番后的何慕和刘叶雪在巷子里找到陈舒时,她满脸泪痕得蜷缩在角落里,衣服被扯得破烂不堪,像一个刺猬。何慕冲过去抱住瘦小得胳骨的陈舒,她死命的挣扎,“滚开,别碰我……”陈舒的怒吼有几分沙哑,何慕的指尖发白,捧着陈舒的脸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她的眼神像受惊的野猫,
“是我,……我是何慕……你看看我,别怕,别怕……”
何慕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满是因暴怒泛起的红血丝
他的女孩,他奉为神祗的女孩,他碰也不敢碰的女孩。
陈舒趴在何慕的肩膀上痛哭,无奈声音在拼命的挣扎和叫喊声中逐渐无力和沙哑,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呜咽和怒吼。
何慕跪在地上,揉着她的头发,头发在撕扯中粘上了雨后的淤泥,他抱得很紧,就像是想把面前的女孩揉进血肉里一般
刘叶雪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背靠着斑驳的墙壁,她颤抖的摸出手机,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