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亚特公爵,请等一下!”衣冠楚楚的男人一脸不甘心地喊道。
可惜他的恳求并没有得到回应,印着华丽浮雕的红木门闭合,一声喑哑而沉闷的落扣声彻底击碎了他的骄傲。
斯图亚特在贵族中的地位越发地重要,这整个扭曲的家族就如同一张昏天暗地的网,牢牢地笼罩在所有贵族哪怕是王室的头上。
此刻的斯图亚特公爵却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自己象征着家主身份的扳指,一边离开那个充满刺耳吼声的房间一边问着紧随身后的执事:
“安洁莉卡在哪里?这次她做得太过火了。”
“大小姐现在应该在练习剑术,需要帮您传达一声吗?”
“不,我自己去找她。”
“什么?您觉得我做的过火吗?”
火红的大波浪长发如同瀑布一般静静地垂到腰间,安洁莉卡利落地将佩剑收回腰间,语气中不带着任何感情,甚至都没有看这个有些颓然的男人一眼。
斯图亚特公爵感到一阵的恐慌无力,他似乎有些想急于辩解什么,张了张嘴又放弃了。
“父亲,我说过,放着愚蠢的虫豸去左右您的行为,迟早有一天你会被拉下来,让人肆意踩踏的。”安洁莉卡接过执事递来的方巾,宛若流光的祖母绿眼眸始终带着讽刺。
“还是说……你已经不想要这个爵位了?”
“不是的!不……不是的,安洁莉卡,是我错了,我不该质疑你的决定,求你原谅爸爸这一次,求你了……”斯图亚特公爵慌张了起来,口无遮拦地恳求他女儿,恳求着看上去才在妙龄的少女。
“哈……”安洁莉卡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对面前这个毫无尊严的男人感到了十分无趣,她说道:“记住你的话,没有第二次,你的任务就是收好那枚戒指,闭紧你的嘴,别惹我不开心了……明白了吗?”
“是,是!”宛若劫后余生,没有丝毫风度的公爵在得到允许后迫不及待地就逃走了。
安洁莉卡也没了继续练习剑术的兴致,她瞥了一眼依旧是如人偶一般毫无波动带着礼貌笑容的执事。
“阿提斯特,你胆子也太大了。”
被唤为阿提斯特的执事露出了有些无辜茫然的眼神,蔚蓝色的眼瞳如同初生的小鹿委委屈屈,被雨水打湿过一样清澈。
“安洁莉卡小姐……”已经是青年的执事眼神那么无辜,像是被欺负坏了,把她的名字在口中缠绕千万遍再缓缓吐出。
“啪——”
刚刚握过剑柄的手一下甩过他的脸颊,本来白皙的肤色变得红润了起来,带着安洁莉卡体香的手掌毫不犹豫地给予了他疼痛。
黑色柔软的短发盖过他的表情,脸被不留情面的耳光扇得歪在一边,阿提斯特洁白的齿贝轻咬着下嘴唇,本来苍白的唇瓣都多出了惹眼的淡粉色。
安洁莉卡都有些被他气笑了,在自己面前一副乖巧得要命的样子,背地里却耍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让自己去注意他。
“是不是我很久没有教过你,对待主人,你的态度该怎么样吗?”她缓缓用食指敲击着桌面,每次落下的敲击声都落在了他的心上,连他心跳的频率都能控制住。
安洁莉卡理了理裙摆,十分冷漠地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句:
“今晚不准吃晚饭,去我房间领罚。”
话音刚刚落下,阿提斯特就像是呼吸被放开一样,贪婪地迷恋着还遗留在空气中的暗香,由于兴奋过度而脚软,差一点跌下来。
片刻后,他又恢复了那自持冷静的模样,抬手将有些凌乱的领结整理好,颈口露出了一小节暗红如血的项圈,与他的肤色形成了一种怪异的反差。
“阿提斯特大人,您没事吧?”
身着女仆装的女孩提着裙摆想要上前搀扶,蜜糖色的眼睛里似乎闪动着某种情愫,娇娇俏俏的像一朵白蔷薇。
可令她失望的是,这个冷漠的男人用毫无感情的眼神彻底冻结了他的希望。
“这不该是你能来的地方。”他将单片眼镜带好,几乎是施舍般地回了一句。
可小女仆没能接受到他话里的好心情和暗藏的威胁,认为这是眼前俊美男人的关心。
「都怪露西她们说什么阿斯提亚大人恐怖,明明只是关心人的方式比较别扭罢了,被大小姐那样折腾……他一定很喜欢温柔的女孩!」
小女仆越想心里越是觉得自己的魅力无人能敌,竟然主动去触碰他的手臂。
“!”
修长的手指就这么紧紧扼住她的咽喉,窒息的痛苦伴随着铺天盖地的恐惧向她涌过去。
“别碰我,知道了吗?”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阿提斯特温柔地放开了她,看她双眼发黑地跌坐在地,仿佛手指触碰到了脏东西一般用方巾擦拭着。
这个可怜的小女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恐怖的黑发男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冷血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