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转头看荀深。其实根本看不清脸,但她还是可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
我现在弄死荀深再逃跑的成功机率有多高?
答案是零。
虽说她以前确确实实把荀深放倒过,但是她现在全身无力走路都费劲,荀深单手就能制住她,更别说他的别墅怕是藏着玄机。
除了成年之前的资料几乎查不出来,相比较那些行踪不定,人物资料比白纸多不了几个字的嫌疑人,荀深唯一让国际刑警省心的就是他成年后履历资料相当厚实,很轻易就能调查到他是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念的书,大二那年接手了一个葡萄酒庄,学过帆船,演讲,击剑……等等等等。
按理来讲,人物信息越多越方便了解此人全貌,可是谢期翻遍他的履历,发现全是突破口的表象下根本难以着手。
荀深整个人呈现出来的状态好像是被框进了一个大范围,他符合这个大范围的所有性格要求,但是深入一研究,就发现此人身上全是迷雾。
他学业十分优秀,因为过于优秀所以各科成绩都非常高,换言之,没有短板,同样无法看出他更擅长哪类学科。
他的相貌是连看不惯他的谢期都不得不承认的俊美,却不见他交任何女朋友,国际刑警连他大学时期的体检报告都弄到了,确定此人在最热血沸腾的年纪不存在男性性功能障碍问题,然而他依旧单身。因为没有前女友人选调查所以也无法确定他会对什么样的女人感兴趣。
尤其是警察们无法根据他的行动轨迹判断他真正的兴趣爱好。他好像什么都喜欢,也什么都能来一点,小提琴会拉,油画会画,橄榄球打得不错,酒庄也开了不少,但换个角度想,因为什么都喜欢所以好像什么都不够喜欢。
鉴赏画作时难以看出他更喜欢提香还是更喜欢伦勃朗,品红酒时难以看出他更喜欢干型葡萄酒还是更喜欢甜味葡萄酒,收藏清宫文物时也看不出他更喜欢景泰蓝还是更喜欢元青花。
荀深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所有的爱好一碗水端平,没有过“偏爱”。
讲道理跟这种人相处应该贼难受吧,说不定掀了他脸上这张面具发现他底下还有一张。
谢期喜欢和单细胞生物待在一起,肚子里弯弯绕太多的人她向来敬而远之。
想到这里她别过了头,看着黑黢黢的窗帘,心想着要不来点狠的,要是明天她还留在这,就偷摸一根领带出来,趁他睡觉勒死他个装逼犯。
于是她愉快地睡着了。再醒过来时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看光线落在地板上的明亮程度,天不早了。
她踹荀深:“喂,醒醒。”
荀深冷不丁被她踹醒,眯着个眼看她。
谢期觉得他这样有点像猫。
很像她家里以前养的那只软绵绵的布偶猫,娇气得不行,一开始对你爱答不理,熟了以后又黏的要死,每早上学它都蹲在门口拼命喵喵叫,晚上睡觉还钻她被窝。
被吵醒时也这样,歪着头眯着眼,迷糊又高冷。
嘁,荀深哪有猫可爱。
谢期:“醒了吗?醒了把手铐开开。”
荀深很自然地按住她的后脑勺上前亲了一下,然后那只手顺势下滑,滑过脊背滑过后腰,最后按住臀部。
他捏捏肉嘟嘟的臀瓣,谢期立刻:“卧槽手放开!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杀了你啊!”
“措辞文雅点,谢期,我不喜欢别人说脏话。”
“你喜不喜欢关我p事……”她声音一顿,荀深抬起另一只手的食指按住她的嘴唇。
他眉眼还带着刚起床的惺忪,语调却已经恢复了从容冷淡:“违抗掌控你的人还彰显个性自由是很愚蠢的行为。我以为你的原生家庭已经教会了你这一点。”
谢期震惊地睁大了眼。
“我还是很感兴趣地调查过你的,谢期。”
他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对面女孩轻微的颤抖,捏住臀肉的那只手慢慢探进内侧,一指按上了娇嫩的阴蒂,说道:“拒绝了家里安排的检察官道路一意孤行要当警察,为此几乎和家里断了联系。但是亲情依旧是亲情,家人也还是家人,你家里几位长辈即将退休,性格太过正直得罪了不少人,年轻一辈又没有成长起来,这个时候如果有什么人想要整你家……”
“荀深!你只是个商人,你没那么大能量动京官!”谢期有些激动,手铐被她扯得发出一阵阵脆响。
我国体制永远是官大于商,再牛逼的首富也能被国家整倒,她不信荀深一个常年在国外的商人在国内手能伸那么长,她爷爷伯父都已经是北京检察系统的中上层领导干部了。
荀深笑了起来,仿佛是带着点怜悯地看着一只无知可爱的小动物闯进他的领地:“你们ICPO拿到的我的资料并不全对不对?其实我和你一样,祖籍都是北京。”
“老八旗了。”他笑吟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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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八旗子弟不是传统名词解释上的八旗,而是一种总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