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开始便因为莫名奇妙的梦境折腾的头痛欲裂,后来又提早发起,这其中恐怕也有加百列在做文章,但莉莉已经难以思考了,在加百列的怀抱中,闻着和未婚夫相同的信息素,默默的祈祷一切是一场恶梦,最终,陷入黑暗的梦境,沉沉睡去。
下了一整夜的雨,空气都变得清新,剔透的露珠滑过翠绿的嫩叶,悬在叶尖,直到前端承受不住才掉落至土壤中。
阳光撒在枝叶上,透进薄薄的露珠,闪耀出七彩的颜色,米迦勒怀里抱着新鲜的百合花束,脚步轻快的走过泥泞的小路,水洼捉着天边的光色,踏过一地流光,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到他的爱人了。
分离三个月此刻要见到爱人,米迦勒还是有些紧张,他站在莉莉的房门前,房门关的严严实实,他抬起手又放下,显得局促不安,终于在急切和喜悦的驱使下,他敲响了房门。
在他的意料之外,里头没有人应门,可能莉莉还在休息吧!心头泛起浅浅的失落,还要一股诡异的预感,原本以为,她会和自己一样期待见面呢,本来就该这样离开,不要打扰里头的人,可心里头的渴望和疑问还是战胜了理智,她一定不会计较的,米迦勒心想。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门后等待他的是什么。
很久之后,米迦勒偶尔会想,如果那天没有打开那扇门,而是转身离去,将这一切掩盖起来,或许,他们之间不会变得如此。
米迦勒轻轻的推开了房门,不应该出现的信息素在房间中萦绕,米迦勒回身带上门,清晨大好的阳光进入房内,将室内照的一切无所遁形,散落的衣衫,心头不好的预感似乎隐隐成真
米迦勒脚步放的很轻,落在地毯上,连结微微发出的细微声音被质量良好的布料吸收,里头昏睡的人完全没有发现大事不妙。
米迦勒往里头看去,房间很凌乱,属于神职者的法袍随意散落在地上,已经脏的不能看了,米迦勒用剑尖挑起衣物,料子很好,做工精美,整个教廷能够穿这样服饰的人,不超过十人。
米迦勒在平时总是没什么表情,看不清喜怒,只让不熟悉的人觉得冷淡,怒火在心里头翻滚,他抿直了嘴,努力压抑愤怒的气焰,他掀开帷幕,纵使已有准备,他依旧为里头的情境失去了冷静。
床上只有莉莉一人,面色不愉的躺在里头昏睡,少女的身子布满青紫的痕迹,如同被性虐过一般,被人蹧蹋过后的模样,脸上有已经干涸的泪渍和精斑,她睡的很不安稳,缩成一团,似乎缺乏安全感,身子还微微发颤,像是美丽而又脆弱的精巧琉璃。
米迦勒看着心爱的姑娘如此,不由得呼吸一窒,心脏像是被人人死死攥住,他的姑娘被欺负了,明明承诺过要保护她,却还是失约了,罪魁祸首虽然已经离去,但浅淡的信息素仍在房间萦绕,久久不散,彷佛是凶手对于米迦勒的挑衅。
米迦勒动作轻柔的抱起莉莉娇弱的身子,只是轻轻一动,原本被锁在体内的精液缓缓流出,莉莉难受的动了动,米迦勒的心高高悬起,他分不清自己到底希不希望对方醒来,莉莉在他怀里呢喃一声,终究没有醒来。
米迦勒感受到自己松了一口气,原来他还没有做好面对这件事的准备。
等到莉莉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了,雨还在絮絮的下,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窗户开着,带来新鲜空气的同时,也把冷意一同带进房中。
莉莉侧过身,透过昏暗的烛光看到米迦勒坐在窗前的沙发上,他的样子很疲惫,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休息,连莉莉醒了都没有发现。
莉莉盯着米迦勒好一会,思绪才渐渐回笼,身体的不适和疼痛都在提醒她,昨晚的一切不只是一场恶梦。
她撑着身子半坐起来,牵扯到伤口,疼痛让她无法控制的倒抽一口气,痛呼一声,因为疼没有控制音量,声音在空荡的房内激起涟漪,莉莉连忙抬头望去,唯恐米迦勒被吵醒。
“醒了?”男人冷冷的声音响起,吓得没有防备的莉莉一个激灵,刚好和米迦勒四目相接,米迦勒的眼神冷冰冰的,像是冬日里结成冰的湖面,一丝波动也无。
莉莉紧紧攥着身下的被子,清丽的脸有些惨白,她很想米迦勒,自从米迦勒去前线,她没有一日安睡,她没有一日不期待和他的再见,然而事实这时隔三月的再见却是如此的难堪,她被玷污了,对方还是他的弟弟。
他肯定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这里不是她原本的房间,身子干爽舒适,虽然还有些疼痛但已经上过药了,甚至还换上了衣服,加百列绝不可能那么好心,会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米迦勒。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米迦勒站起身,他不发一语朝她走来,冷意从莉莉的指尖泛起,身子冰冷,如坠冰窟。
两人相对无言,空气凝结成冰,最后米迦勒伸出手把她搂在怀里,抱得很紧,像是一放手就会失去她一样,莉莉不敢动,米迦勒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心里头隐隐有了答案,僵持了一会,莉莉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口道,“米迦勒,我……”
“你喜欢加百列吗?”这是今天米迦勒对她说得第二句话,“你想问加百列怎么了,是吗?”
“你闻到了吧?血的味道,你说是谁的呢?”米迦勒再度搂紧了她,手臂收紧用力,将她死死圈在怀里,她吓着了,米迦勒想,她害怕了,她明明一切是那么爱他,但是她现在害怕了。
他的吻落在了莉莉的发梢,他依旧温柔,却隐隐带着冷酷,像是春日融冰,以为春天带来暖风,却忘了这时是最冷的时候。
莉莉的身子轻轻发颤,“你是自愿的吗?”米迦勒伸手解开她的衣襟,前一日受到过于粗鲁性爱的身子,痕迹稍微消除,一寸寸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莉莉瑟缩了一下,米迦勒继续道,“你是被迫的,我知道,”米迦勒像是在自问自答一般,没有听见莉莉的回答,却自顾自的说下去,“加百列使了小手段,你的房间的香料被人换了,前两个月的抑制剂也被换成剂量高的,这样会加速你的发情,就算你昨天主动像他求欢了,你也是神智不清,我不会责怪你的,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他的吻落在女孩的身上,“你不用害怕,加百列已经没有办法再伤害你了。”
加百列呢?他还活着吗?这句话她说不出口,不是不知道米迦勒的手染血腥,身为骑士团团长他手中的人命不知几凡,但是,但是……
a:一切都是她的错,莉莉默默低下头,米迦勒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不生气,都是她的错,她应该和加百列保持距离,她吻上米迦勒的脸颊,是一个一触即分的吻,但这已经是莉莉的极限了,红着脸低下头,轻轻的道歉,“别生气,我发誓,这种事不会在发生了。”
米迦勒牵起她的手,在手背下留下轻柔的一个吻,抬起眼看她,“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语罢便要起身离开,“请好好休息,我的爱,”他语气温柔,随后话锋一转,“至于伤害你的人,我会给他应有的惩罚的,别担心。”
听米迦勒的语气,根本没有原谅的意思,莉莉心中一急,撑起身子,急奔下床,“等等,”米迦勒怎么说,加百列绝对还活着,怎么也不能让米迦勒因为自己而犯下残害兄弟的罪行,她抱住米迦勒宽厚的背部,本来是想的,但米迦勒太高了,莉莉只能抱住米迦勒的腰,“别走,别生气,别离开我,”她哭得一塌糊涂,“我爱你!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让你伤害别人,不要走,我会听话的,”她哽咽了一下,“求求你……”
b:在血腥味之中,莉莉沉默着,才缓缓开口,“你杀了加百列?”
米迦勒却好像没有听见莉莉的话一样,“来,舌头伸出来让我看看,莉莉,答应我,不论遇到什么事,千万不要伤害自己,”昨夜咬出血痕的舌头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好险咬的不深,你知道知道,你受伤了,我有多心疼?”
他的吻落在她的身上,感受她害怕的轻颤,“但是以后不会了,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
米迦勒的声音轻柔,像是条冰冷黏腻的毒蛇缠在心尖,趁不注意时狠狠绞紧。
莉莉忍不住在这晴暖的三月天里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