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童茜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图书室自习。而高老师也会在课堂上请她解答,让她不再害怕在别人面前发言,这样的日子是童茜从未有过的。原来有一个人在意自己是这麽开心的事啊...
童茜凝视着在黑板上写板书的老师背影,比自己略宽的肩膀,直挺的腰脊,有一点青筋的手臂和纤长的手指。写完板书将双手靠在讲桌上的姿态,童茜竟比过往还要注意着。
老师在讲台上提醒大家明天期中考的注意事项之後,将自己的教学用书收进自己常用的帆布袋里。
"茜同学,下课来办公室一趟"高老师站在讲台上朝着童茜座位看着,视线贯穿了许多人,之後和童茜在空中互视。
童茜点点头,换来了老师的一个微笑。自己的心情也在这平淡的日子里有了一点涟漪,突然觉得这样的相处是自己最舒服的感觉。原来心里的孤独感是如此好平复的,与高老师的关系是自己不曾预期的。
"你明天期中考,今晚就不用再来自习了"高老师将自己桌子上的书堆移开,才放上的自己的教学袋子。
"没关系啦!我可以今天去图书室"
"不行,你不是只有我这科需要努力。要记得这次你是比谁都要努力读书的,今天好好休息"老师坚持地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枝包装的精美的棒棒糖。
默不作声的塞进童茜的手里,色彩鲜艳的棒棒糖就在他俩之间。在女孩的回忆里存在着这麽一支棒棒糖,作为与那个男人的回忆。
"谢谢老师"童茜看着手里的棒棒糖,她内心的情绪反应在脸上。
"不会"
高老师说完话後,钟声响起的同时女孩也默默离开。在心中发着听不到的誓言,希望自己的成绩可以不辜负老师的期待。此刻,就算是冬天的风打在脸上也不会感到寒冷,因为女孩的心里有一股暖流不断涌上。
那一次的期中考让童茜考到了一个好分数,甚至来到校排第三。老师们都夸奖她的同时,她知道是高老师让自己改变这麽大的。那一天考完试她依旧去找高老师晚自习,在同一个位子上,但高老师手上的书已经变成了哈利波特原文版。
"怪医黑杰克看完啦!"
"被借走了"高老师嘟着嘴巴说着,左边的酒窝又出来了!
真可爱啊!平常上课都不会出现的酒窝,此刻又在眼前出现。童茜看着眼前这样的老师,心里的温度又上升了几分。
"老师我以後还可以再来晚自习对吧?我想说这次分数还没到我想要的..."女孩说着,其实心里很想要好好的维持这样的相处模式。
老师面有难色的表情出现在脸上,随即又是浮上歉意的笑脸。
"我下个礼拜之後就会离开学校,到时候我可能无法再给你晚自习"男人虽然语态轻松地说着,但眉宇之间透露出了一点歉意。
听到这句话,童茜简直是晴天霹雳,为什麽之前都没有听他提过。
"我怎麽没听你说过,这麽快?"童茜勉强压低自己内心的情绪,但心里却像是牵起了滔天巨浪。
"我之前就已经决定回南部的学校教书了!而这学期中间因为有老师离开,让我可以提早过去就职"
男人看着女孩错愕的脸,他不知道该怎麽平复她的情绪。
"这件事除了学校老师们知道外,我是第一个告诉你的。所以..."老师还没将话讲完。
"恭喜你,可以提早达到这件事"
所以我想让你知道,我把你当作一个很重要的学生。这是男人想对童茜说的话,但是童茜却先对她说了恭喜。
高老师站起来正视着童茜,或许此刻的自己也对她有好几种按耐不住的复杂情绪。
"我带你去一个可以放松的地方,东西收一下"
童茜没有拒绝,或许自己也很需要一个可以放松的去处吧?赶紧将手上的东西收拾。而那本哈利波特原文书依旧像老师每天的习惯被放在桌上,像是童茜对他的情感一样无处安放。
在学校的北方有一座小山,而那个地方就是老师口中所谓的放松的地方。老师车载着童茜来到这个女孩不曾到过的地方。在强烈的东北风之下,两人略为凌乱的随着步道走到山坡上,老师轻轻地舖上几张旧报纸隔着草地上寒冷的湿气,两人并肩坐下与整座城市的夜景对坐着。抬头起来是在市区里很难看到的星星,这里可以尽收眼底。
再远一点的地方黑夜与城市灯火合而为一,此刻感觉凌乱、急促的生活好像都离自己遥远了!真如男人口中说的,童茜此刻心情是无比舒缓的。在女孩的成长过程之中,无法有什麽机会离开喧嚣闹驣的市区。
"该怎麽说呢!我最近帮你晚自习之後总是会觉得该来这里一趟。从你家到这里车程蛮远的..."男人说完之後小声地笑着,不知道该怎麽解释心里深处那难堪的情意。
"你也有心烦意乱的时候啊?我以为你晚自习都在看书,心情是十分舒畅的"
"有些时候我不希望让人家看到我的软肋,而那样的感觉最近又出来了"
"是什麽原因呢?最近不是可以到想去的学校工作,那应该没有什麽好伤感了吧!"女孩说出口的话,在冬夜里化成一次次白烟。
"因为你"
老师缓缓地说出口,之後伸出手拨了拨女孩额角的头发。此刻,女孩的脸渐渐胀红,斗大的眼眸睁睁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该怎麽说那样的感觉呢?好像是一种突然掉进温泉的感觉,整个湿冷的空气都阻止不了身体发热的感觉。
"真不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让你不自在"老师将手缓缓收回去,这是他们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我不会觉得不自在"
女孩的眼神诉说着心里真切想要传达的话。
"我作为一个老师,不应该对你有多余想法。很抱歉,我应该更加专业一点"
"如果现在我们还在学校,那你应该是不会跟我说这些的对吧?因为你是老师,学校是你应该要好好工作的场所"女孩重新整理情绪的说着。
男人失意的点点头,但还是迫切的希望女孩有一点怎样的回应。
"谢谢你给我的晚自习,谢谢你载我回家..."女孩说到这些时,语态已经开始哽咽。她的内心和岂不是这样子想。
"会做这些事一开始是因为对你的关心,但後来...我是真的喜欢童茜,开始希望你不是我的学生"男人还没说完,女孩侧过身来在他左脸印下一个吻。
轻轻地碰触,像是心脏跳快了一拍。一个稚嫩的吻,就已经是女孩有生以来最大胆的行为。换来男人紧抱着眼前女孩的长拥。在黑夜、狂风之中,草地上的草被吹的摇摆不定。拥抱让世界渺小到只剩两人,彼此的体温、气息在狭小的空间交流着。
那一夜,童茜正式成为一个没有想像过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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