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沃兹华德第一次见到华国女人。
其实塞伯暹的政府手里没多少实权,而国际政策又格外开放,导致塞伯暹境内有各种国家来的人,而伊利妲又远离首都,更让这里聚集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人。
伊利妲是整个西洲在战时最出名的女交际花,她凭着美貌和过人的交际天赋游走于各国军官身边,直到她在战后被以间谍罪和叛国罪起诉,最终得到绞刑。这个美丽妓女的故乡,便是这里,于是这里便名为,塞伯暹的伊利妲。许是伊利妲的美貌和交涉能力着实令人称颂,这里的色情产业极其发达,男女都有,即使是各国各界颇有名望的大人物,也会来到这无法无天的地界儿来享受一番。
照理说,伊利妲的居民应该见过不少外国人,但沃兹华德却是第一次见到华国女人……或者说,是第一次见到像她这样的华国女人。
坐在上座的女人一头黑发,款款挽了起来,束在后脑勺处。她手指提着一杆水烟枪,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面前的桌面,穿着沃兹华德第一次见到的奇特服装,扣子一直扣到脖子,像是淑女们穿着的百褶领,可是全身的布料都很平整光滑,裙摆很长很长,一直垂到快要碰到脚腕,但侧边又很奇怪地开到了她的大腿根处,几乎要露出内裤了。沃兹华德从没见过这样打扮的女性,在他的认知里,即使是和自己从事同样职业的女性,也鲜少打扮得如此放荡,因为这样暴露反而会让客人失去兴趣。可眼前这个黑发的华国女人,打扮明明可以用暴露来形容,气质却让人不敢有丝毫僭越。
沃兹华德在角落偷偷打量那个华国女人,听自己所属的妓院经理人在同那个女人说话,话里称呼她为“Liu”,并且看他毕恭毕敬的态度,沃兹华德也能猜到这个人恐怕和黑手党有关。但沃兹华德并不太清楚汉字的写法,无声地咀嚼了几下这个读音,默默记在心里。他看见华国女人身边已经有了一位亲密佳人,是位拥有浅金色长卷发和温柔的碧色瞳孔的女人。根据工作的经验,沃兹华德能肯定,这两个女人间的关系一定超过所谓友情。那个金发女人穿着一看就知道面料昂贵的连衣裙,胸前坠着一颗硕大的蓝色宝石,而她略低着头,站在那里看着中国女人的侧脸,细细倾听她,观察她,时不时就能从她的动作中领会什么,为她及时添上茶水。
他听到经理人最后说了一句“您随意挑选享用”,便退出了房间,而自己和周围的男女们一样坐在软榻上,便也赶紧低下头,不敢动弹。
华国女人又用手里的水烟枪轻轻敲了一下桌子,用西洲语说:“特蕾西,你去替我挑一个吧。”
低着头的沃兹华德用余光瞥见金发女人的手瞬间绞紧了她的裙摆,但很快松开,只有些微布料的褶皱让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名唤特蕾西的金发女人款步走来,高高在上地打量着底下这些娼妓,却一个都没有选,一直走到角落低着头的沃兹华德那里。
“你,抬起头来。”他听见特蕾西的声音,尽力掩饰,尽力平静,依然掩盖不了语调里的浅淡颤抖。
他便顺从地抬起头来,其实他的容色在伊利妲众多娼妓中泯然众人,绝对算不上最好的同时也算不得差,他丝毫不觉得自己会因为外貌而被选中。只见特蕾西瞧了瞧他的脸,又转过去看了看别的男男女女,却指着他询问中国女人:“Liu,您觉得他可以吗?”
为什么?如果特蕾西想选个人来邀功,那么选最漂亮的那几位便可,若是不想找人同自己竞争那位Liu的宠爱,那么选比自己更差的也可,为什么偏偏选了两边不讨好的自己?
他悄悄打量特蕾西的神情,发觉她极为紧张,牙齿甚至咬住下唇,咬得她饱满的下唇微微泛白。而不远处坐着的“Liu”,依然是气定神闲的样子,眯起眼睛晲着特雷西,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特雷西那副神情底下的心思有多煎熬,“Liu”放过了她,兴味十足地说:“罢了,你毕竟是教会长大的女人,叫你去给我挑妓子,还有点太难为你了。”但是看她促狭的表情,可全然没有抱歉的意思。
这,就是自己今夜要侍奉的女人。
终于意识到这点的沃兹华德顿时有些无所适从之感,倒不是因为没有经验——他伺候过的女人也不少了,只是“Liu”同过去那些女性完全不同,显得既恐怖,又……充满惑人魅力。
“Liu”放下手里的水烟袋,朝他勾了勾手指,他也不敢贸然站起来,只好一步一步用跪地膝行的方式,匍匐到她的脚边。而“Liu”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人,就这么怕我?”
沃兹华德本身就不擅长像别的娼妓一样说出惹人怜爱的甜言蜜语,想着或许这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更喜欢听实话,便开口:“因为您没有允许我站着。”
却不料“Liu”转瞬间便冷了脸下来,嘴里还是调笑般的语气:“我没有允许你呼吸呢,可你怎么还活着?”她立刻站起身离开座位,道:“真是把好兴致都败坏了。回去告诉你们经理人,我今儿没兴致了。”
特蕾西忙给她披上薄大衣,指示部下们回去,直到他们完全离开,沃兹华德都一直跪在地上,呼吸快要被过度紧张和惊恐的情绪给绞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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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兢兢地吻着她所迷恋的女人,特蕾西不知道她是否生气,顺从地被对方带倒在身后的床上,一如既往小心地注意不让自己的体重压在对方身上。两人分开了唇,唾液形成亮晶晶的连线,尽管已经习惯,但特蕾西还是忍不住红了脸,眼睛仍然凝视着身下的女人。
她所深深迷恋、和依赖的,柳。
即使跟着这个女人有将近半年,也被她的部下们说是所有男人和女人里跟着她最久的人,特蕾西也觉得柳在她面前是一片迷雾。她从教会被接来后,过了一周,才知道那个“Liu”字该怎么写,是华国的某种植物“柳”,而非是常见的“刘”。
特蕾西处于柳的上方,她的两手撑在柳的脸庞两侧,自己的阴影几乎完全覆盖了柳,可是她绝不会认为此时自己处在上风。与柳的高傲气质完全不同的是,在床上,柳从来不会在意是什么姿势或是什么体位,对她来说,享受才是最要紧的。而此时,特蕾西望着柳绸缎般的黑发和黑色的眼瞳,还有先前经历过亲吻而微张的红唇,她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却不仅仅是因为心动。
特蕾西今天选择沃兹华德,是有私心的。她深切地明白柳绝不会独属于自己一人,至少,她不会只和自己一人有身体的交流,但尽管能做好心理建设,却在柳让自己挑娼妓的时候动摇了。特蕾西不想让柳看见比自己更美貌的人,也不想因故意选择劣等娼妓而给柳留下一个麻烦的印象——柳格外纵容身边人的小心思,却不会姑息让她感到麻烦的人或事。出于这样的考虑,特蕾西选择了沃兹华德,但与她想象中不同的是,沃兹华德完全地败坏了柳的兴致,她得以继续独占着柳,然而她也因此感到恐惧,担心柳是否会因此迁怒于自己。她不禁在心底向自己早已抛弃的神明祈祷着。
“你在等什么呢?”柳的声音慵懒,她放松地躺在特蕾西身下,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对方碧眼里的纠结神色。
无论柳是否决定追究自己的私心,至少她这样出声,就说明她并不在意。特蕾西放心地咬上柳一侧的脖颈,带着试探性地舔舐,余光瞥见柳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在自己身上撒娇的幼猫般纵容。特蕾西便带了微微的喜色,牙齿移到了她颈侧的旗袍扣处,慢慢用舌头把扣子从线绳中顶出来,期间在柳的脖子上留下了暧昧的湿痕。
到了胸脯的扣子处,特蕾西知道柳已不打算再等,便用手指挑开了扣子,牙齿轻咬上了柳雪白肌肤上的一点红梅,柔软、透着诱人的嫣红色,像是教会里分发给小孩子的果汁软糖,虽然不甜,却如斯芬芳。她用舌头将细小的乳孔都照顾到,然后如愿以偿地听到柳发出猫儿般的喘息声。
她干脆没有解开柳的腰扣,而是直接把右手从柳的大腿开叉处伸进去,连柳的内裤都不打算脱掉,摸索着把她的内裤挑到一边,手指从探过稀疏的毛发,贴上了那处柔软的缝隙。那处的肌肤仿佛从来没有触及外界的空气般,柔软而鲜嫩,带着淋漓的汁水,光是触感就让人幻想着,若是一口咬下去,该有多么甘甜。
熟悉柳的身体,她纤长的手指放进柳的软肉之中,那一圈圈的媚肉缠着她的手指,像是一张张小嘴在拼命吮吸着某种美味的东西一样,而手指摸到不远的深处,就有一颗极小的珍珠,每碰一下,她就能感到身下柳的身体会重重颤抖,只要轻轻摁住,这具肉体就会给她最甜蜜的反馈。每次触碰到柳的身体,她就会对过往碰过柳的男男女女,产生极度阴暗的情绪。
这具肉体仿佛专为情欲而生的一样,哪里都能够成为敏感点。
特蕾西向上把自己的裙摆堆起来,脱掉吊带袜连接着的内裤,被白色蕾丝包裹着的肉丘中,小珍珠早就因为抚摸柳的身体而擅自探出。她的手指揉捏着自己的乳尖,情动的汁水淋漓,沾湿了大腿内侧。她抬起柳的一条腿,将自己的一腿压在柳的另一条腿上,开始进行所谓的“磨镜”。
这是华国的一个词,而这种做爱的方式,还是柳教会她的。
年轻的金发少女满脸写着情迷和爱欲,怀着对身下意中人的侍奉与虔诚,让两具雪白的身躯看起来像是对称一般,将自己的月亮深深刻印进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