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
林玄榆脑里闪过他的黑车残影,盯她面庞的瞳孔不由得的收缩,像个漩涡。
“做吧。”他示意她。
他的林凉表哥。嘴上绝情无意,面目淡漠,还劝他放弃。说什么傻子不懂爱的屁话,这不,还是被他试出端倪。
如果。表哥真要和他争她…
或许接下来,他就会彻底打消这个念头。他撇撇嘴。大不了被他打一顿。
而宋轻轻的想法他哪管那么多。他的念头早变了,只要人在自己手里不就得了,哪管她懂不懂爱。
他低着头坐在沙发上,满足地瞧着裤里的软物被一双白嫩的手握住,放在手心处摩挲,规律而有技巧的手法,本是索然无味的。
可宋轻轻低垂的眼睫如蝶,肤白与物黑的视觉对比,却耐人寻味,更别说还有…
林凉。
他只是想着表哥推门而入时,惊愕而愤怒的脸,下物顿时刺激得胀大几分。
从骗宋轻轻那刻起他就没想过放手。这一幕不管是对表哥的嫉妒,还是对老女人的不满,却总是合他心意的。
他不信表哥看了宋轻轻吞吐他的玩意时,还能继续说不让自己碰。
你嘴里的毛头小孩正操你前女友的嘴呢,你不会还准备要她吧?
放入宋轻轻口中的时候,林玄榆还是由不得轻喟一声,被包裹的神经,正酥麻的弹跳。混迷之际,他的耳朵却高高竖起。
他在听脚步声。
走步声很轻,林玄榆并没有发觉。
外面的人礼貌地用手指骨节在门上轻轻敲了三声。他看着门牌号愣了半刻,没人开门。
于是他依旧礼貌有斯地敲着,只是用力了些。他低眸,看着里面人故意留存的门缝,神色不明。
他直径推开。
宋轻轻听到那三声敲门音,顺时抬起眸子望向林玄榆。
林玄榆不管她眼里是在意还是淡漠,左手轻轻的划弄她的鬓发拨到耳后,右手却重重地按压着她的后脑,直让其深入她的喉咙。
声音嘶哑残忍,全身都蔓延着刺激的兴味,“好姐姐,敲门的人正是你心心念念的林凉呐…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带你见见他么…他现在就要进来了。”
林凉。
宋轻轻顿时难受得瞪大了眼,双手奋力推开他的大腿,却被他用手紧紧按住逃离不得。只在挣扎那刻,林玄榆喷泄而出,落在她嘴中。
死局已定。
他随便的一眼。嘴边浊液泗流的宋轻轻蹲伏在地难捱的咳嗽,身前包围她的两条修长小腿是他的好表弟。
物柱软软贴在裤面,神色满足。
林玄榆看见他的到来,有些兴奋却装害怕的低头。
“抱歉。好像我来得不是很巧。”林凉淡而一笑,眼神再未放于她。
他直径走向林玄榆,俯视低眸,话语温常。
“穿好吧。你爸让我接你回去。”
她离开林玄榆的包围圈,站起来擦干嘴边,轻轻地唤他。
“林凉…”
“您好。”林凉似是才发现屋里有人般,侧颜一瞟,她嘴边液水已经没了。
他笑着,用礼貌而疏离的语气说道:“宋小姐,我表弟年纪还小也不能染病。抱歉,以后请别再打扰他了。”
“表哥!”林玄榆刚穿好,一听完顿时不满地皱眉。
林凉一听唤声,霎时偏过头眸色如冰,转而又温和了。他轻弯腰,右手用力拧紧他校服上的黑领带,直勒得他急喘呼吸。
他却笑得更柔了。 “林玄榆。回家吧。”
说完便拖着他从沙发上拉起来,用力一扯将他推出门外。
林凉跟着出门,跨出门槛时停了一步,继而转了身。他对呆滞的宋轻轻温雅地告别。
“宋小姐,再见。”
随后礼貌从容的笑了笑,便转过身往前走了。
“林凉!”宋轻轻疯了般冲向他的后背,手臂紧紧一抱。
因为着急,脚趾猛地磕在门槛上,疼得她下意识跪在地上,双手却是死死不肯放开他。
他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挑了眉,等她说话。
“林凉,疼…”她抬头,眸子如水软般看着他。
疼呀。其实没那么脆弱,只是你在身边。
就好像。
我从金刚变成掌心一朵,需要你呵护的娇弱小花。
曾经的宋轻轻爱上他无微不至的哄护,她贪心地喜欢他心疼她,喜欢他摸她的头说。
“有我在呢。”
所以她学会了装疼。
小孩子都知道,哭泣就会有大人的糖。
她总冲他撒娇瘪嘴地说:“林凉哥哥,我疼。”
少年聪明地摸清她的恶作剧,却也不恼。知道她只是想要更多的被爱,所以笑着揉捏她,埋进她以示“惩罚”。
一面流里流气地回她:“哪疼了?是这吗?还是这?”于是重撞。
–
狼来了的故事,他不是没教过她。
说多了,他不会再相信她是真疼。
“宋小姐。疼了就去医院。抱歉,我帮不了你。”他轻轻低眸,双手握住她的双手。
她抓得紧,却抵不过他的力气,只能眼睛红着咬着唇,绝望地看他是怎么利落、不在意是否真的扯疼她地,用力扯开。
最后,她红着手腕脱力地摔倒。
林玄榆便走在前便靠在墙上等他,不敢轻举妄动,听着林凉那些话,一时不知情绪。直到看到宋轻轻倒地,一时慌了,赶忙上前。可刚经过林凉,却被他一把扯住后衣领,用力拖着他直往前走。
“表哥!”林玄榆挣扎摆动着后颈,背着林凉,他看到宋轻轻呆然的看着他,忙侧脸看向表哥,只看了两秒,握紧的拳头悄然放下。
他打不过表哥。
他蓦然勾起藏在深处的回忆。
六年前。怀着好奇去了表哥的地方,下了飞机却打不通电话,他只好四处逛逛,意外参观了一场拳赛。
莫斯拳场,半决赛与决赛在同一天进行,场下的人欢呼一个名为Devil的拳手。他看他脸上血迹斑驳,却爱上他出拳的速度与力道,一时崇拜而高呼。
中场休息他用帕子随意地擦拭面颊,擦得不甚用心,颊边还有伤痕和干涸的血迹。
他一点一点擦出面容,新来的人从未想过他的面容会如此俊秀温雅,仿若一个读书的学者,怎可能来这血腥暴力的拳场。
林玄榆呆了,他从未想过这人会长得这么像他表哥。
面如冠玉,可在拳场,每一拳都置人于死地般凌厉。别人都是为了奖金,而他。似是只为发泄。
后来在将近八万人的竞赛里,他夺冠了。
他再也没见过他。
直到见了表哥,那也是好几天之后。林凉脸上毫发未损,他疑惑地下意识问了几句拳场的事,林凉却笑着说他看错了。再后来,表哥一向彬彬有礼,越相处久了,他越觉得那一天只是他的错觉,长此以往便抛之脑后。
若不是今天,他还真想不出来这番事。这手劲的力度,分明就是…
林玄榆一时心头忐忑,挣扎几下便放弃了,只好朝宋轻轻喊道:“宋轻轻,我明天来找你。”
林凉收紧手,拉到拐角处才放开他。他朝他抬抬头,从兜里掏出一包烟,两指优雅夹住,烟头对着他的眼睛指了指方向,双唇微动。
“走。”
林玄榆看了看宋轻轻缓缓站起身扶着墙面的瘦弱身影,咬咬唇,只好向前走着,按了电梯。
表哥真的,一点也没回头。
一路下行到负一楼,他坐上副驾驶,车出了停车场。林玄榆眼睛转了转,终还是胆大地问出口。
“表哥,你不是说打错电话了么?怎么…”又来了。
林凉吸了口烟,停在路边。他看着他。“林玄榆。”
后又看向窗外。“我不关心她。你也不用试探我。是你爸操心你每次放学晚归,放学后又不接他电话,现在他两出差管不到你,所以让我管你。”
“是么…”林玄榆半信半疑。总觉得表哥嘴硬,编这个借口抓奸。
林凉递过手机给他,上面是他爸的电话。
这下林玄榆打消了疑惑,原来真是受他爸的拜托才来见他,才不是为了她。只是时间恰好吻合而已。回想刚刚,想来表哥是真的对她无感了,面上行为上再也看不出有任何留恋的成分,只有深深的陌生和排斥。
而他却像打战般做好准备…或许表哥是真的只是觉得宋轻轻不适合他,才不是所谓的嫉妒。
林玄榆接过手机,下意识吞吞喉咙,天知道他怕他爸,拿起手机的手也微微颤抖,划开后立马假笑。
“喂,爸。哪有…我就是去图书馆学习去了,在家静不下心…不信你问表哥啊…我真的没有鬼混…”
他听着林玄榆的话,左手散漫地搭在窗沿,手里烟快烧尽了,寥寥烟丝晃眼。
不经意的。他抬头,望了望。
刚刚出来的房间外有个一个小小的阳台。白色的瓷砖壁围住,低调奢华。抬首一望就看见了。
阳台的护栏是一堵厚实的围墙,白色雕着花状的壁砖里里外外地铺满。
他微微眯眼,才瞧得围栏上坐着一个白色小点。
黑色是她的头发,厚实的白色羽绒服随着冬风摇摇晃晃。
一根小小的指头轻轻一碰。女人便会从窄细的围栏上,坠落成花。
–
她没有理由解释爬上围栏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是想吹吹风。
离开他、为了赚钱出国做了猫儿、和林玄榆的纠葛。
好像一步一步都走在泥潭里,回不去后只有无尽后悔。
他再次毫不留情的离开她,每一次,她都追不上他。
他不喜欢她和别的男性接触。以前迷糊的半知半解,现在懂了。懂了却还在惹他生气。只是想和他和好,和他道歉,却老不争气惹他生嫌,做尽蠢事。
真没用啊。
她慢慢移动步伐,关上了房门,脚趾的疼痛被抛弃了。
黑暗的房间里,她看见了阳台外的灯光。
好耀眼。
她永远配不上明面上的光,只能偷偷的,在阴暗角落里发芽。
宋轻轻技巧地爬上栏杆,一点也不怕的坐在上面,尽管这是七楼。她知道,如果她稍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狠狠摔成血泥。
她只是想吹风,吹冷静了,她就还能坚持。再坚持一下。八年都坚持过来了。
她有时也想。如果她还是那个不疼不哭,不懂喜欢的纯粹的傻子。那挺好的,她不会等人八年,应该早早就跟别人过了,就不会等到后被无情推开。
在这一个人,吹着冷风。
掉下去当然就不会难受了。
林凉。
她摇了摇左右脚,双手撑在栏杆上,露着光洁的脸,眸中如星河般仰望城市的灯光。
别丢下我啊。
–
跳楼。低劣的幼稚玩笑,是比“林凉,我疼”的骗人话来得更震撼些,博取同情的威胁作法,她到现在还没变。
他没有同情心了。
林凉低头不再去看,他握着档杆,望了一眼还在通话的林玄榆。
也不会再去救她。不管是被人猥亵殴打还是强奸,就算真的跳下去了,都与他无关。
林凉扔了烟头在车里的烟灰缸里,开窗散味,便开足马力往前。途中接过林玄榆通完电话的手机,用蓝牙接听秘书的行程安排和公司事项,一面低声。
“林总,最近的会议行程已经发到您手机上了,请麻烦查看一下。”
“好。回去看。”
“华晨国际那边已经开工了,那边的老总想预约您吃个饭。”
“定周五晚上吧。”
“好的。哦,对了林总。丽景城那方施工地有个工人不小心从十五楼摔下去死了,他的家人正在公司外面闹呢。”
他舔了舔唇,稍作迟疑,“给他们二十万吧,安葬费我们公司出了。后续纠纷再说。”
“好的林总。”
“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秘书挂断前下意识回着,声音很弱。
林凉拔下蓝牙,眺望远方,车速稳中而行。
开过两个红绿灯路口后,天如墨般黑沉,衬得附近高楼大厦的光愈发煌亮,窗口的黄白光如太阳般夺人眼目。
站在窗口的人如夜般的黑。若是静悄悄从窗口落下死了。
就死了。
活着还有故事。
死了是别人衣服上的灰,拍一拍就没了。
过去,未来。没了。
他下意识的闭了双眼后睁开,一个紧急刹车,车停在路边。
他侧着脸对林玄榆说:“公司出了点事要我急赶回去,抱歉,你打车回家吧。”
林凉说着,眼神瞟向路旁不远处一座住宅区的七楼窗户。
正亮着灯,人影窜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