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榆等在校门口正心不在焉地跟同学聊几句话,抬眼便看见宋轻轻穿着羽绒服站在不远处,一直浅皱的眉头终是松开。他向同学告别,绕过他们便直径往前走。
“究竟你是大爷还是我是大爷啊,还让我等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在包养我呢。”少年开口一句不满的调侃,嘴上不耐,手却捏住她的手,相握着放进他暖和的衣兜里。
“老女人,你别以为我性子好啊,上次不来这次迟到的,逮下次还这样,我哪管你哭闹,保证收拾你哭得更厉害。”
“还不回我话,你真胆子大了啊…”
“林玄榆。”
她突然打断他。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唤他的名字。如春间小巷风拂般的轻音,悄然挠他的心弦。
他不由得平抚浮躁的心。刚咋咋呼呼说了她一大通,一时不自觉地收住。他舔舔唇柔着声问她。
“怎么了?”
宋轻轻从昨晚那声“表哥”里,才知道林玄榆和林凉的关系。她躺在床上思索来去,难过他的离别和无动于衷。
可她还是好想和林凉说说话。和好,很难。或许…可她要向他认真的说对不起,所以她想到林玄榆。
林玄榆以为她脑子发育不正常,所以说话慢。他耐心等她半会儿,听到她说。
“我想见见林凉。”
又他妈的林凉。
林玄榆只觉那火蹭得一下便上来了,什么柔和全他妈烟消云散。他一把将她按在墙上,掐着她的下巴,呵笑一声盯着她。
“姐姐,您真成我金主了?使唤我到挺来劲儿。真以为我好脾气是吧?”
从开始的憋屈一路闷到这儿。可面前这人丝毫也不关心他,还想让他带她见林凉。真他妈越想越气。林玄榆猛地一脚踢在她身后的墙上,墙灰惊慌抖落,宋轻轻吓得身子下意识一抖。
他的脸逼近她,眼里如血色浑浊,“宋轻轻,我脾气挺燥的,折磨人的手段也不少,你既然跟着我,就别在金主面前谈起别的男人。而且你觉得…我带你去,他就会见你?”
她看着他,呆着眼,喃喃一句。“他不会的…”
至少...他不会不理她。
这个傻子终于能反驳在意了,以前无视他还不如脚下一只蚂蚁,连粗暴点对她也平静自若,现在倒好,能耐大了,可以反驳他的话了。
可凭什么是因为林凉!
他只觉得身体里有根紧绷的线霎然崩断,崩得心脏肉疼得厉害,恨不得弄死她。
他怒极反笑的看着她,双手直扣住她的食指按在墙上,凭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将她环进圈里,低着头回她。
“林凉什么人,你又是什么?昨晚的事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他就是嫌弃你脏知道吗?宋轻轻,你不过是个又傻又蠢的妓女。怎么配得上我表哥?嗯?”
脏。
她晃晃眼,低了头很小声。“嫌弃。”然后她抬头与他对视,“你们为什么觉得我就是个傻子呢?”
什么…
他被她的问话一时惊住,下意识松了手。
她说,我只是比你们想得慢一点,记得慢一点…林玄榆,我是个正常人。
一个傻子说她是正常人,多滑稽可笑的事。可林玄榆笑不出来,他看她的眼睛,一时悔青了肠子,知道是他说话过重,口不择言。
可那把火就是熄不下去,说出的话也覆水难收。只得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嘟囔,“那我不说这些了,你也别在我面前提起他。”
林玄榆害怕。
三个月前,他只路过一眼就舍不下了,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未来又有什么规划,反正终究还是来了把她收着。什么都没开始,她等的人却回来了。
他的表哥。虽然明显地表达过他的厌恶和不再回头,可这终是他心中的一根痒刺。
因为他知道林凉有轻微的厌女症。在国外八年从不接触女人,直到现在,林凉身边只出现过一个女人,再加上他的情绪反常。
岂能不让他难受。
还好宋轻轻是个妓女。
“我想见见林凉。”她有她的执着。
“行。”林玄榆一听,心火俞烧俞旺,他继而放开她,眼里都是腥气,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给我操我就带你去见他。”
“姐姐,这次可不是用嘴。”他的手轻佻地拂过她的下面,划过那勾缝处,“冬天真冷,用你这儿给我暖暖不过分吧?”
他用手指点了点她包裹的嫩肉,“你不是想见吗?做几次见几次怎样?听说你八年都不做下面,那我该不会是你第一个男人吧…”
她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
他便用手轻轻拨弄她的耳垂,“姐姐,你见过了。毛都长齐了…我也真想看看前嫂嫂在我身下喊我表哥的名字。挺带感的。”
她摇摇头,“我不会的。”
她答应过林凉。她不会的。
林玄榆顿时拉住她的手往前走了,一面偏着头冷声。
“宋轻轻,那就别跟老子谈这件事。”
可宋轻轻走了两步,停了。她看着不远处的人有些怔然。
林玄榆才感觉不对,顺着她的眼神望去,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西洲。”她说。
他顿时皱起眉头,望着正向他们走来同样夺目的少年,握着宋轻轻的手便一紧,压着声叱问她。
“怎么?他也找你做过了?连名字都记得挺清楚。”
西洲。
她恍惚想起一个叫南风的姑娘,两年前曾来过按摩院。她是她见过的最活泼可爱的姑娘。
只可惜永远活在了二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