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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凉月考输给了温醉清。他坦然做好被叱骂责打的准备。
小时候不是第一名或者退步了,林威会用院里的竹梢子毫不留情地抽他。八岁的他身上一条条密密麻麻红色的细印。
他曾用孩稚的口吻问他,“爸爸,为什么我退步一点都不能被原谅,为什么我只能得第一?”
“爸爸,你能不能不要打我?”
林盛怒着脸,反驳家长首先在他眼中这种态度就是错。错在你让他失去控制欲和权威,他恼羞成怒。无论孩子的话是否值得深思。这时大人会找很多理由去支撑自己的愤怒。
他回他,“黄金棍下出好人,不打没有记性。我是为你好,培养你优秀的思维和自信,你才能在残酷的社会游刃有余。林凉,记住了。你不是第一,就永远有机会被人按在地上磕头。”
包裹毒药的好意,强迫灌输他的头脑。
他长大成“人”前只是一团垃圾。孩子不算人,大人才是人。
他只是个边缘物。积累的知识越多,看的书越庞杂,他洞悉生命的本质是孤独。他是蓬草,被风吹被雨散,被最亲的人遗忘,没有交流和关心。只有在疼痛于深夜被雨敲醒时,他想起使他痛的人。他蜷缩着想。
原来他有父母的。
林凉从不想他与谁会有千丝万缕、割舍不清的羁绊,他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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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亲许玉月,整理衣衫的小褶路过他。她打了个哈欠。
她说:“我去打牌了,别打脸啊林盛。有次一个星期才消肿,老师都打电话来问了,我都不好开口说什么。”
林威让他跪在院里的鹅卵石沙地上二个小时。
夏天,蝉嘶吼。他穿着短裤直挺挺地跪着,膝盖从疼痛到没有知觉。他一直仰天看天,看潇洒自在的云。
高嫂轻轻从膝盖、小腿肉里用着镊子挑拣着石粒。
金鱼不能用了,会引起怀疑。他想。
他又笑着无事般对她说,“谢谢你了,高嫂。”
林凉去了拳击室。
拳击室的老板调侃着少年出拳的凶猛模样和他面如菩柔大相径庭,问他是想撕掉身上看起来柔弱的标签,还是强身健体?
林凉收了拳笑着说,“都有。”低垂的眸里,含着浑浊的芒。
这伪劣家庭里,他有潜在衍生的暴力倾向。受林威影响,他脾气易怒、想用暴力解决一切,不知何时就泛起急躁,那刻他只想握烂别人的手骨、想折断钢笔、想踩碎碾压一切柔弱。
只是平时被他压抑得狠。快溢出时,他需要找个纾解法子。
几近病态、非常人的难以自控的情绪,他易发暴虐的罪恶想法,还有社会不允的念头。
他也奋力试图打消林盛给他的传染,他不甘沦为林盛的循环复制品,也成为一名虚伪的家暴者。
他现在只能靠这些来排解隐瞒的阴郁暴力。
蹂躏的金鱼,撕碎的卷纸,用力的拳击…再做回文质彬彬的林凉。
一面掩藏自己丑陋的内心、听从林盛对好儿子的要求。一面他却渴望,他是真的如纯白的人。
他无比鄙弃自己的懦弱,在暗夜里痛苦。他不敢违抗林盛的权威。因为习惯麻木,因为弱小而害怕抗争。
他突然想起那晚容纳他罪恶的盒子。
因为是个傻子。才让他受到如云般的包裹,软泄他的郁结。他肆意袒露丑恶人性,无需担忧败露。
她说不出他的伪装,也讲不出他就事而迫的阴恶。
她是无情无感、伸张不出的金鱼。卷纸。沙包。
他记起她的名字。宋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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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完。他凭年纪第一提出在外租房的请求。理由是离学校近,他更有时间学习。
林盛答应他。只要成绩好看,其他他从不在乎。
一中是很多年建成。周围的小区住户都是老小区。高楼瓷瓦脱落好大一片,露出灰色的水泥墙。上面铺满流岁的灰尘和污垢。
一楼楼梯间摆放婆婆捡来的准备拖去废品回收站卖掉的垃圾,泛出铁锈味。声控灯安在墙上,用手拍两下才亮。斑驳的墙上是脚印和广告,灰质一片。
林凉租在二楼的右间,一室一厅,刚刚好。家具电器也齐全,房间整洁,不好不坏,他准备住下。
他买完日常用品准备打开单元门,在他转身之际,不远处回家的人让他停下拿出钥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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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凉透过卧室窗户看去,隔壁单元楼的底楼正是宋文安的家。他清晰地透过他家的窗栏,看见晾在防护栏上的衣服。
遮雨蓬烂了一大片。于是他看见宋轻轻的脸。
摆放书桌的窗户,正好对着她的卧房。
这间卧房更像仓库。除了一张一米六的小床,里面堆满了杂物、快递箱和编织袋。
她还是黑色衣服,散着头发坐在椅子上。她伏在一个小桌前,拿着笔写写画画。
随后,宋文安开门进来了。
他从背后略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将宋轻轻包在怀中,下巴轻轻靠在她的发顶处,笑着说着话。
林凉看着宋文安用右手五指附上她的乳房,食指大拇指夹住乳头,三指并拢往上推着乳肉。五指握住、张开、再握住。然后他的左手拉上暗蓝色窗帘。
林凉坐在桌前,右手撑住脸颊,他伸手拿过水杯,喝光了一杯水。
阳光单纯的少年背地里和傻子妹妹做世人不耻的禁忌事。他听过也知道他们的秘密。但亲眼所见,像第一次看片。
勾得他的黑暗蠢蠢欲动。
宋轻轻自愿的,还是。被骗的?
他知道好多诱骗孩童的新闻。宋轻轻从智力上只算个孩子,应该不懂人间情欲和性欲。
或许她早就已经被调教成宋文安的性奴。他这恶心的想法,总是这样堂而皇之地冒出来。
他不相信这世间没有自私的人。
宋文安会真心喜欢一个傻子?还不是为了满足他青春的性懵懂和性渴望。他借他妹妹的不懂施展罪恶罢了。
不过。对亲妹妹下手...
宋轻轻。这样的人。太容易勾引那些在黑暗里冒着绿光摩拳擦掌的公狗。他们会因为没有后顾之忧去纾解藏在人性底下最脏最腐的性丑恶。
宋文安是。他或许也是。
特别是他这种总压抑得膨胀流脓的人。无比渴望有个东西能无声承受他的性燥。
他怀念那晚释放的滋味。
林凉摸摸下巴,温水般的笑容。他低头开始做自己的练习册。
希望傻子兔,不要被白狼逮住。给他一泄兽欲的机会。
那么。他会将她吞入腹中。残渣不留。
三三:这文不是现实文。在散云里关于宋轻轻的内容可能会修改,也可能不会。再说吧,反正还没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