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白雪,落在他和她的身上,她搓揉着自己有些冻僵的小手笑道:「有些冷呢……」
知道她冷,他将女子抱入怀中,试图让她感到些许暖和。
她看着落在两人身上的雪笑道:「谢谢你。」
听到她这麽说,男子默默的垂下眼帘,悲伤满溢而出,无法释放。
每当她朝着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总是会害怕,害怕她会离开自己,她就像是鸟儿般的自由,无拘无束,彷佛任何东西都无法将她囚禁般。
她,是自由的。
自己,却是被束缚的。
「可萦。」他轻声叫着,女子转身看向他,无奈的笑道:「要叫姐姐!」
是的,她是姐姐,自己……只是她的弟弟,只是这样而已。
她总爱穿着一身鲜红的衣裳,看起来华美而妖艳,那一抹嫣红宛如温热的太阳般,总是照耀着自己,她总是和颜悦色的对待自己,会轻拍着自己唤着自己的名字。
她曾经是自己的一切,是自己的世界。
可是他忘了,太阳也总是会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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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月光投射在人儿惨白的脸蛋上,可萦从嘴中咳出了许多口鲜血,目光黯淡的看向远方,看着在自己眼前的人笑了,她的手指沾上了鲜血,抚上他的脸,留下了血痕,她微微喘气,有些艰难的说:「若可以…的……话,我宁…宁愿恨……你……」
男子冷眼看她,毫不犹豫的将长剑从她身上抽出,鲜血涌了出来,可萦软着身子倒在地上,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模糊中只记得最後映入眼帘的那枫红,还有那一声声的可萦。
他来了,真好……
「枫……」
枫看着已经断气了的可萦,难过的抱起她,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流了满面,他伸手轻轻拍打着可萦的脸唤:「起来了!我不是来了吗?可萦,你快起来啊!」
「是因为我不叫你姐姐吗?那我以後都不叫你可萦了,好吗?」
她不语。
「你不是说你最期待过年了麽?因为可以一家团聚啊!再过没几月,就要新年了。」
她没应。
「你不是说你会幸福的吗?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他拥住逐渐变凉的身躯,任凭鲜血弄脏自己的衣服,看着她那将头发盘起来的模样,为了那人而烦恼而增加的些微细纹,刻印在脸上。
他不禁想起,在她出嫁那日,身穿喜衣的她,脸上难掩着喜悦,自己问她:「姐姐,你可真心愿意嫁去远方!?」
「为了辰月,我什麽都愿意去做。」可萦腼腆的笑着,笑的十分温婉,就像是三月时的春风一样温暖,抚过他的心头,他只感到心里阵阵酸意,可是他却只能强迫自己微笑,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纵使心中万般不愿意,他还是只能给予她祝福,即使心如刀割般的绞痛,他还是笑着说:「姊姊,再见。」
他原本以为她会如预期般的过着幸福且美满的样子,这样的话,或许自己就能放下了。
或许有天当自己放下的时候,也能走向结婚生子的结局,可是为什麽现在却是这样?
为什麽她口口声声的心上人杀了她?
而且没有任何的犹豫,毫不留恋以往的情分,这样的人,真的爱着她吗?
每次当他们两人相处时,他总会私下唤她可儿,然後姐姐她就会轻声的笑着,眼中充满了对他的爱慕之情,而这样子的她,只会在他的面前展现出来。
是自己太过贪婪了吗?
她做错了什麽?为什麽要杀了她?
他停止哭泣,眼中充满了暴戾,他抱起怀中的人儿离去,他看着人儿的面容呢喃着:「可萦,我会为你报仇的。」
失去她的哀伤太过沉重,不过几日,一头青丝都被雪白取代。
看着这头白发,虽说外人都觉得这就像是纯洁的象徵,可是对自己而言,却像是被那男人所赐予的枷锁,像是无时无刻提醒着自己,最爱的人已经逝去的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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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斜睨着躺在地上的人,鲜血染红了雪,他似是要说什麽,可是却已无力气,枫冷声道:「江辰月,别怨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江辰月瞪大着双眸,眸中充满不甘,就这样一人在冰天雪地中死去。
确认江辰月死去了,他摀着脸放声大笑,可不知为何泪水却是夺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他反手抓住剑柄,刺入胸膛,他嘴角微微扬起,原来当初可萦也是这样的痛啊……
死亡貌似也不是那麽可怕呢!在那头,有着她,或许等等看到自己,她也会露出笑容,朝着自己走来唤着自己的名字:「洛邵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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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来生,我会尽己所能去保护你,护你一生一世,不会再让你有这样子的遭遇,可萦。
来世,我唤你可儿,你会不会对着我笑?
来世,你若喜欢的话,我愿意成为辰月,伴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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