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庆计走到家,拿了行李箱,给席迁发了短信,就打车去了机场。
买了最近的凌晨的航班,在吸烟室呆到机场广播通报。
凌晨三点到涪城,打车回了家。
在家里拿上车钥匙,去了超市,又开车去了席迁家。
停在席迁家楼下,时庆计坐在驾驶座好像才发现自己做这些事情没有停顿,紧凑疲惫感姗姗来迟。
时庆计坐在车里抽了一根烟,才下车抱起后备箱的酒敲响席迁的门。
席迁开门看到一脸阴沉的时庆计,“怎么突然要来我家?”
时庆计没答,走进屋和席迁错身,把整箱酒放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就开始拆。
席迁跟在后面,“那反正正好你过来,我跟你说说字迹鉴定的事。”
时庆计拆酒的手顿了一下,“明天再说吧,我现在···”,重新拆着,才继续说,“我现在没心思说正事。”
语气不带一丝笑意,席迁才发现时庆计好像阴翳地有点消沉。
席迁坐到沙发,接过时庆计递过来的酒,“怎么了这是?”
时庆计打开喝了两口没说话。
“跟兄弟说说啊,你这,光喝酒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时庆计酒瓶拿在手里摩挲着,“我就是想聊聊才过来的,但我现在说不出来,我···”
把手上一瓶吹掉,又接着说,“我想喝多了说出来会不会舒服一点。”
话虽然这么说,可酒没喝两口时庆计就在碎碎念了。
时庆计点上烟,抽上一口,又用力的深呼吸,看向席迁,“我喘不过来气。”
夹着烟的手点点胸口,“哥们儿,我这里,喘不过气。”
用拿着酒瓶的手狠力锤了一下胸口,“我堵得慌哥们儿!我喘不上气!”
席迁拦住时庆计的手,“欸!说话就好好说,干嘛这是。”
席迁本来想说点什么,结果抬头看到时庆计泛红的眼就什么都说不出。
席迁拿过酒瓶和时庆计碰了一下,“喝了睡一觉再说吧。”
不知道是不是真如时庆计所说,喝多了比较容易开口,还是他真的实在憋不住了,一箱酒还剩大半的时候,时庆计就已经脸色泛红的靠在沙发上闷闷出声了。
“她能憋,我憋不住,行,那没事,我先说,大男人先说不丢人。”
时庆计打了个酒嗝,皱着眉眼通红看着席迁,“可我他妈的是自作多情你知道吗。”
“我以为她不说是不好意思,我还心想给她这个自尊心,结果他妈的是我想太多。”
席迁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到底顺着时庆计的话说顾怜对他没情能让他高兴,还是顺着时庆计的心说顾怜对他有情能让他高兴。
“没准她可能是因为点别的原因呢?”
也不知戳到时庆计什么痛点,这话一出,时庆计两行清泪就落下来,“就她难?我不难?就她家里乱成一锅粥,我他妈的就顺风顺水?我这他妈的都算计着把我家往监狱里送,我容易?”
“哎呦哥们儿,别别别,这,哎呦,我知道你不容易。”
时庆计把脸上湿润用手背擦去,“她怕,她慌,行,不要紧,我这儿让她躲,可她不来啊!”
“她成天把我往外推,就是怕我把她变成她妈的样子,行,我理解,但你他妈的倒是看看我啊!”
“她跟瞎一样啊!不会用眼睛看!就非得按她心里想的那样以为!从来不信我,从来不问我,我什么都没做在她心里就已经是死刑了!”
到最后,时庆计声音伴着点哭音,低声说着,“我能怎么办,我也没办法啊,她一点机会都不给。”
席迁把时庆计手里酒瓶抽走,“兄弟要不算了。”
“我也想算了,你知道吗,我每次上飞机之前都告诉自己,时庆计这是最后一回,她再不冷不热的就算了,可我他妈的一见到她,她笑上两下我就觉得都无所谓了。”
“人家那些好歹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她一点都不给我甜头,我还巴巴的往上凑,你说我是不是贱,嗯?人家没准觉得我烦呢是不是。”
说着说着,时庆计就迷迷糊糊的往沙发上倒。
席迁叹了口气,把时庆计扛起来往卧室走,“长痛不如短痛,趁早断吧。”
时庆计靠在席迁身上,用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可是兄弟,我,我舍不得。”
声音小到席迁以为自己幻听了,因为下一秒时庆计就趴在席迁肩膀上睡着了。
席迁把时庆计弄到床上,看着时庆计抱着枕头呓语,无奈的摇摇头。
跟时庆计不熟的人,都以为他是个爱玩的老烟鬼,成天烟不离手嘴上说话骚。
但其实这人执着简单的很,时庆计做事万事都要有回响,被时董事长送出国的时候不到十岁,就因为老人家一句就指着他了,小孩儿从家到机场再到20多小时的飞机,一滴眼泪没掉。
到了国外一句英语不会说,班里孩子都比他年龄大,上课什么都听不懂,回到家不吃不喝也一定要听完上课录音让家里管家给翻译一句一句学。
上高中时候考的太差,是时家花钱进的,高中毕业选大学时候就是荣誉毕业生了。
烟瘾也是高中那会儿染上的,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愁自己学不会,愁时家怎么办,夜里失眠,白日里就靠课间抽上几支烟硬挺着,一开始一根,后面三根,再后来半盒半盒的下。
再后来,烟也不管用了,找了关系想吸点提神的,在地铁道交易的时候被席迁看见。
席迁在时庆计最难熬的时候就看着,知道这人认真,对什么都认真,尤其感情,带点情就能在心里成个心思。
因为了解他,所以知道要真让时庆计算了,不伤也得脱层皮。
“呃~”
又是宿醉,一周之内两次宿醉,时庆计醒来那一刻头疼的感觉要炸了。
席迁靠在床头玩手机,偏头看着皱着眉揉着太阳穴的时庆计,“醒了?头疼?”
“嗯,一动就头晕。”时庆计闷闷的说。
“唉,你真是我祖宗,给你拿两片止疼片?”席迁翻身下床。
“嗯,还有烟。”
“烟就别···”,本来想劝两句,想着时庆计现在的状态席迁就没再说下去,“知道了,等着吧计爷,哎呦。”
从客厅回来,把手上东西递过去。
时庆计接过水杯,把药咽下,把烟点上,看了席迁一眼,“谢了兄弟。”
席迁看着时庆计没说话,知道他说的谢不是这两片药。
两人默契的都没提昨晚上的深夜“矫情”。
点了外卖坐在餐厅吃过,席迁看了对面情绪不高的人,犹豫下还是开口,“说点正事?”
时庆计拿过纸巾擦了嘴,点点头,“嗯。”
把餐桌上的文件递过去,“字迹鉴定结果,那认股说明书上就是管家的字,左手笔迹。海关确认文书的签名是右手的。”
时庆计接过文件快速扫过两眼,“嗯,再把林家无业务但有收入的证据整理一下,就报警吧。”
席迁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已经整理好了。”
时庆计看着那U盘愣了一会儿,又看向席迁,“真的谢了,哥们儿。”
席迁摇摇头,“你的名义报,还是我的名义报?”
时庆计拿过U盘,“我去联系,需要证明的时候我再喊你来。”
“嗯,有需要就找我。”
“谢了。”
席迁皱眉看向时庆计,“行了啊,看你矫情的那个劲儿。”
两人相视一眼,突然都笑起来了,时庆计笑着点点头,“是,是我矫情。”
席迁也笑着,“这事儿弄完,就能歇歇了哥们儿。”
“是,说不定能歇一段了,真是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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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怜今天上班一直有点心不在焉,早上上班前绕到时庆计楼下,看见他车还停在老位置。
站在柜台里面,没人的时候,就一直偷偷拿出手机不停地解屏锁屏。
顾怜知道昨晚不欢而散之后时庆计怎么可能还联系她,但就是忍不住一遍一遍确认微信电话。
手表店下班坐上去酒吧的出租车,手里攥着的手机振动,顾怜一把拿起解锁,只是话费通知。
关掉手机看向窗外,没一会儿又打开手机,点开那条话费通知,仔细看了,确定手机没有欠费才又重新锁屏看向窗外。
顾怜在空无一人的休息室换好衣服,化好妆准备出去时,手机响起,顾怜看见来电显示的那一刻烦躁突然到达顶峰,本来想挂掉,但知道挂掉还会不停打来,所以还是拧着眉接听。
“喂。”
“顾怜啊,你妈妈···”
顾怜打断民警的话,“我现在在上班哥,不用管她,等会儿让她自己回去”
“诶不是。”电话那边喊住顾怜,“她这突然不配合不肯走,这会赖在人家顾家门口,你过来吧。”
“哥,你把电话给我妈”
顾怜一整天的憋屈与烦躁都在李琴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到达难以忍受的界限,所有委屈不甘似乎都找到了发泄口。
“小怜啊,顾先生他···”李琴那边温温柔柔的声音传来。
顾怜在空荡的休息室对着电话大吼着,“顾先生!顾先生!你就只会说顾先生!你他妈永远卑躬屈膝的对他!他怎么可能会要你!你他妈有点骨气行不行!”
话说完,顾怜没等那边反应,直接挂掉电话,把手机摔进化妆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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