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就去做。”贺承煊捏捏她的手心。
“可是他如果知道我是谁……”
“匿名的去就好了。”
余惜然歪头思索，脑内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合理的方式。
她用小号找到百里小裙的私信，斟酌着发了句：“在吗？”
百里小裙正好在线，回复的很迅速。
“？”
余惜然几乎不和陌生人打交道，一字一句都透着尴尬。
“我看到了你微博那个活动，对第二名的画很感兴趣。真的很不错，我想赞助一点钱作为额外奖金可以吗？”
为了保险，她只说喜欢第二名。
百里小裙的对话框动动静静没有回复，余惜然进入她微博，点开第二名的画。
这幅画是超现实主义风格，用色大胆，从笔锋和构图上来看都很不错。
被欣赏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为了奖金的公正性，我们是不能给单独一个选手额外奖励的。”过了一会，百里小裙回道。
余惜然等的就是这句，她才不是真心给第二名打钱呢。
“其实前三名我都很喜欢，如果三幅我都可以额外赞助，能同意吗？”她打着字，半真半假的说着：“我自己是学美术的，偶尔也会授课，很喜欢这几个灵气的孩子，他们的画有种纯然质朴的感觉。”
百里小裙过了一分钟后才回她：“冒昧问一下，您打算赞助多少呢？”
“三万吧，一个孩子一万。希望他们能继续坚持画画。”
“我这边和评委组商量一下，确定了给您回复可以吗？”
“好的。”
*
英国一间出租屋里。
眉清目秀的女孩子嗦着泡面，脸上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操了，这年头富婆这么多真的好喜欢。”
说完又有点失落，一个月前，她也是小富婆啊。
现在只能住出租屋吃泡面了。
陆舒玉正要去和协会商量额外奖金的事，妈妈的视频请求就弹了出来。
视频中的女人明显苍老了许多，陆舒玉原本略带飞扬的心情慢慢变得沉重，像坠了颗铅球。
“妈妈……”
“舒玉，我听说你搞了个比赛，想要点钱付奖金？”女人面上疲惫，“你知不知道我们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对不起……妈，但我真的想帮帮舒然，你知道他现在瘦成什么样了吗？我给他钱他不要，只能变着法骗他参加比赛，给他点钱。”陆舒玉说着，眼睛都红了起来。
她和这个堂弟年纪差不太多，感情一直很好。家里突遭变故，他为了挣钱付学费和养自己，每天去做兼职直到半夜，现在开学了更是难熬，睡眠根本不到四小时。
上次视频，他都瘦成一把骨头了。
“而且比赛是一个月前组织的，那时候我不知道家里会……生意失败。”
“帮他？”视频对面的人苦笑，“舒玉，公司早就出问题了，只是不跟你说。”
“创业需要艰苦奋斗几年甚至十几年，分崩离析却只需要两个月和一个错误的项目决策。你爷爷承受不住进了icu，每天的治疗费用就是很大一笔数字。”
“这次的钱我努力凑出来给你，你在英国好好读书。这段时间公司也在做内部整顿，情况好你还能读完大学，情况不好你可能……就要回来了。”
看到母亲如此疲惫地说出现况，陆舒玉维持的乐观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才十八岁，家庭变故来的太突然，她根本承受不了。
“妈妈，妈妈对不起……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啊……”
陆舒玉手背蹭着眼睛，越哭越伤心。
为自己的任性和没用感到格外难过。
“别哭，妈妈还要去医院。你照顾好自己，先不说了。”
“好，妈妈再见。“
挂了视频，陆舒玉哭着吃完了泡面，擦干眼泪。把赞助的事情和协会商量一下。
毫无意外的，协会同意了。
陆舒玉打开私信，给这个叫imokxx的博主回信。
“您好，评委组这边同意了，请问您以什么方式支付呢？”
余惜然一直守着，看到这个回复，有点开心。
她直接在私信上发了红包给百里小裙。
“这么给。希望不要提到我的名字，我只是喜欢，并不想被打扰生活。”
“好的好的。”陆舒玉回道。“感谢您的支持。”
“不用谢。”
放下手机，余惜然抬头啾的亲了下贺承煊的下颌。
压抑的心情稍微变好了些。
“贺承煊你好聪明呀——咳咳咳咳。”
“没有你聪明。”
贺承煊摸摸她，又喂她吃了颗喉糖，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沉。
他阅读过她在海市的过去，但那份资料是围绕陆益华陈茗茗二人展开的，只介绍了她们在陆益华社会调查回来后的一系列动作，在陆益华点火自焚后戛然而止。
至于惜然怎么逃走，谁帮助了她，还是个谜。
他的人也一直在追查，还没有什么消息。
而现在，这个人是谁，似乎变得明了。
与它同至的是，他好像做错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