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丢在客厅的手机,一直在响。
余惜然听到了,可是她不想去接。
她一直在记忆里为自己贯穿后来发生的一切,不准备因为任何事情打断她的回想。
很多事情已经被她刻意的淡化和忘记了,现在一切又慢慢清晰起来。
是陈茗茗的儿子把她带出来的。
那个男孩,当时还在上初三。在父母闹得轰轰烈烈的时候,聪明的孩子敏感的从中提取到了信息。他偷偷跟在陈茗茗身后到达争执起源的地方,在陈茗茗离开后,进入了房间。
他有着和父母不同的、清澈的眼睛。
第一次见面,他就被吓到了。
余惜然浑身是鞭痕,手臂上还有斑驳的、新新旧旧的划伤。她只穿了一条单薄的短袖连衣裙,是电影《洛丽塔》的装扮。
她刚经历过一场名为嫉妒的战争,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势方。
“我、我帮你吧。”
陆舒然磕磕巴巴的说。
“好。”
余惜然从他的模样中,已经知道他是谁。
就如同一个循环,陆益华将她带出了山村,却囚禁在另一个牢房。而他的儿子,是解救她的下一束光。
在她的指导下,陆舒然用自己的零花钱帮她办了假身份证,给她买了一套衣服,在约定的时间给她开了门,送她去机场,又给了她一点点钱。
在机场,少年陈恳的替父母和她道歉,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她接受了,然后离开,再没回头。
过安检的时候她强作镇定,生怕检查出身份证是假的。
最后没有,她安安稳稳的上了飞机,到了华市。
陆舒然还是个学生,为了帮她的忙已经把自己的零花钱用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钱都给了她,但是完全不足以坐车。
余惜然一路从机场走到了市区。
她没有对贺承煊瞎说。
机场那条路走的真的很舒服。
她走在路上,仿佛脚踩的不是陆地,而是美好和自由。
砰砰砰!
门被重重的敲响。
余惜然被动的从回忆中抽离,望着画室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谁敲门,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想静静的感受自己的空间。
不知道那个房子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她在房子对面的酒店住了四天,看着外墙烧焦的痕迹。每当觉得自己勇气足够了,可以去面对了,可以去勇敢的嘲笑陆益华,胆子这么大把她从乡村带走,最后却落魄的在房间点火自焚的时候。
胆小和懦弱还是让她退缩了。
在那样的时刻,就格外的讨厌自己。
砰砰砰!
敲门的声音愈发的响,不像是敲门,反而像是砸门。
来人边敲叫她的名字,但敲门声太响了,声音被打碎。
她听不出来是谁。
“帅哥,别敲了,里面没人吧!大晚上的这么敲!”
门外传来邻居大声谴责的声音,应该是受不了了。
声音暂停了,门口安静了一会,邻居的声音小了许多,甚至带上了笑意:“那您忙,您忙。”
砰地一声,对面关上了门。
门外没了声音。
好安静啊,又好适合她现在的心情。
总是在喧闹之后,安静才会显得格外难得。
余惜然翻了个身,侧着蜷缩起来,指尖摸着地上油彩的痕迹。手背上有点红,大概是扔包的时候太用力,垂手撞到了桌沿。
能想起来,是因为当时就觉得痛。
手机又响了起来。
余惜然烦不胜烦,难得的安静,为什么偏偏要打破?
愤怒地起来走到客厅,接了电话,气的连来电人都没有看。
“喂。”
听到她的声音,对方好像舒了一口气。再开口,声音里还有残留的紧绷,低低的,有点哑。
“余惜然,开门。”
余惜然震惊的拿远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面显示着贺承煊。
贺承煊给她打电话了?
“贺承煊?”
“是我,开门。”
她慢吞吞的哦了一声,移步到门前,将门打开。
外面真的站着贺承煊。
他似乎刚参加过一场宴会,穿得格外正式。只是头发凌乱,领带歪了,外套也没了挺括的型,破坏了他今夜的形象。见到她开门,有些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她,将她从头看到尾,像在检查一件精致脆弱的瓷器。
生怕有一点磕着碰着。
余惜然不明白他想做什么,疑惑的对上他的眼睛。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在沉默的打量。
恰好楼道的声控灯暗了下来,贺承煊英俊的面容被黑暗覆盖,也遮住了他的眼神。
余惜然呼了口气,稍微后退一步,这一动仿佛惊扰到了贺承煊。
贺承煊向前一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对方搂入怀中。
余惜然睁大了眼睛。
这个怀抱温暖,有力,又有些霸道。
贺承煊两只手臂紧紧地环住她的身体,像抱着下一秒就会消失的人。他侧着头,鼻尖顶着她的颈边,呼吸灼热,洒在她的肌肤上。在寂静中,只能听到他略有些重的呼吸,和重重的、剧烈的心跳。
她不适的推了推,却被更用力的抱紧。
“不要推开我。”
贺承煊在她耳边低低地说。
是她幻听了吗?她甚至听出了一丝丝的请求。
“你吓到我了,余惜然。”
余惜然错愕,双手垂在身体两边,抓着裙子的布料,不知道该怎么办。
贺承煊顿了顿,将她又搂紧了一些,身体紧紧的贴合,仿佛这样能感到安全。
“我可以陪你去游乐场,可以跟你穿情侣装去吃兴德宣的酒酿圆子,可以陪你画满一室的肖像画,也可以陪你去吃米其林。”
“余惜然,我可以陪你做完你对魏允声所有期待的、却没有机会实现的愿望。”
“但是所有愿望实现后,和我在一起。”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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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如小贺 告白也只会说我喜欢你(摊手
还没回家 用手机发文 WAP没办法回复留言tat
明天一起回复大家!!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