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变心--混蛋

酒吧的多彩射灯打在地上,迷幻的颜色明明暗暗。开到最大的音乐响彻整个空间,舞池里一群人在跳跃舞动。

“嘿!Julia!是你吗!”

男人大声的说话,试图拼过炸裂的音乐声。

女子侧身坐在吧台边上,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酒,重重地放在调酒师面前,示意他再来杯一样的。

男人见她没反应,上前拍拍她肩膀,下一秒就被女子啪地打掉。他也不生气,他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坏脾气。早在几年前,她的脾气就这么差了。

那又怎么样呢,她那么好看,就算脾气很差,也大把人想捧着钱送给她,只为让她陪着喝杯酒。从来不出台,陪酒不陪睡,脾气上来了谁的面子都不给。强制上手还会被打并且拉进黑名单,再也不陪酒。

你可以再来,但是对不起,我永远不会陪你喝酒。

会所也迁就她,毕竟是个摇钱树。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一年多前她突然离开了会所,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多少男士悲伤呢。

男人笑嘻嘻:“Julia,你现在去哪高就呀。”

余惜然抬眸扫了他一眼,又是一口闷掉杯中物。

“兄弟,我劝你别问了。我刚搭讪了半小时这妹子也没理我一下。”坐在三个座位外的男人看到他受挫,笑了。

“别说半小时了……”调酒师小声说道,“她来了两个月,天天喝酒,也没见理过我啊。”

“Julia,一年多不见,你比以前更高冷了。”男人仗着以前有一分不到的交情,自以为会得到一点青睐。

余惜然皱眉,喝掉最后一杯酒,放在吧台上就准备离开。

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旁边没人就算了,他一上来就表现出他们认识的模样,要是Julia就这么走了,他岂不是被看了笑话?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啪——”

余惜然反手就甩了他一耳光!

“你算哪根葱?”她冷笑,“你认识我?你他妈怎么不问问我认不认识你?”

这一耳光把周围的人目光都吸引过来,男人被甩蒙了,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胸口升起直窜大脑。

什么玩意?不就是个清高的陪酒女?!

“啪——”

“在心里骂我呢?”余惜然抽出手腕,又是一个耳光甩去,正好一边一巴掌,对称。

余惜然掏出钱包把钱放在吧台上,转身前看了男人一眼。

“傻逼。”

“我操你妈——”男人随手抄起吧台上的酒杯就想向她砸去,突然被一脚踹在腹部,剧痛卷席了身体,剧痛之下他只能抱着肚子半跪在地上。几个保镖围在他身边,痛意和惊恐交杂,一时之间,他连话都讲不出来。

“还好吗?”

她被拉住手臂,搂进一个怀抱里,躲开高举的酒杯。这个怀抱有着淡淡洗衣皂的气息,是她熟悉的味道。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找你。”

她挣脱出来,转头看他。

即使这是第二次见面,即使上次见面他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可他的面容,他心脏跳动的线条都已经刻入她的心里。

贺承煊。

“不关你事。”她淡淡说了句,不想过多的纠缠。

“如果可以,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看到你我就难受。”

她向外走去,贺承煊却叫住了她。

“你不想看看魏允声的信吗?”男人走到她面前,低头凝视她,眼睛深邃。

“他给你留了一封信,在我这里。”

“不想。”

出乎意料地,她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贺承煊有些惊讶:“为什么?”

他没有见到过她在手术室外的样子,但在恢复期时护工有说给他听。听描述也能想到她难过的样子。

而现在,去世的男友留下一封信给她,她根本不想看?

“放弃我的人,没有资格得到我的原谅。”

“可是他没有放弃你。”

“他有。他同意把心脏捐赠给你的时候,就已经背弃了他只属于我的诺言。”

“可是……”

“没有可是!”余惜然打断他的话,声音很轻:“我不想再知道关于他的事情,也不想见到你,不见。”

贺承煊哑然。

她明明说的很绝情,可她转身的瞬间,他看到她流泪了。

*

余惜然打车回到家,蹬掉高跟鞋,将自己摔进床中,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她丢掉了所有和魏允声一起买的家具,他送的礼物,这让整个房子显得空荡荡的。

在清理时,她发现很多东西已经找不到了。

出去玩的合照,她给他买的衣服、织的围巾、情侣小玩具。一大部分都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只留下零星几个。

她痛恨自己良好的记忆力,如果什么都不记得,就不会发现了。

“魏允声,你把东西都丢了,还给我留什么信?”

“讨厌你,讨厌你的第二次生命。”

“我已经忍了两个月没哭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功亏一篑。”

她侧身,将自己蜷缩抱紧,在温暖的夏夜里自我取暖。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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