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家境贫寒,但胜在父母感情深厚,也算和和美美。
八岁的时候,父亲在建筑工地出了意外,被一根楼顶掉下来的钢筋穿了个透心凉,当场死亡。
几十万赔偿款被大伯昧下,寡母弱女几番讨要,皆被赶出门去。
穷山恶水出刁民,邻里乡亲们冷眼旁观,看笑话看得热闹。
渐渐的,晚上开始有喝醉酒的闲汉敲门。
白凝的母亲颇有几分姿色,见家里已经快揭不开锅,狠了狠心,将往日里的温柔贞良尽数抛却,把自家几十平米的独门小院简单归置了一下,做了暗娼。
贞女失节,意料之中的,家中的光景好了起来。
有了这项见不得光的收入,白凝又回到学校继续学业。
到了晚上,母亲有时会塞给她几颗大白兔奶糖,叮嘱她出去找同学玩。
到这时,她便知道,母亲又要接客了。
可母亲不知道,她早就成为了同学们的笑柄,哪里有同龄人愿意和她说话?
女孩子早熟,乖乖地捏着奶糖出门,哪里也不去,就躺在门外墙边的稻草垛上,看着天空发呆。
天上是游走的薄云,单薄的月亮,星子低垂,给人一种很近很近、抬手就能摘到的错觉。
一墙之隔,响着女人咿咿呀呀的声音,痛苦中又夹杂着古怪的欢愉,像满浸了污水的绸缎,是恶心的华丽。
“小逼里的水可真多,哎——你的奶子里还有奶没有……我吸吸……”
“明天晚上我带我兄弟过来一起操你行不?你开个价……什么?太贵了吧……”
“啊啊……大哥你慢点儿……哎呦……”
白凝将糖纸剥开,椭圆形的白色糖果在舌尖上慢慢融化。
腻得令人隐隐作呕,却又逃不开,躲不掉。
又过了两年,村子里的男人们,大多数都进过白家的大门,尝过了新鲜滋味儿,便越来越小气。
几百的现金,递减成几十,还有扛米扛面过来凑数的。
不止如此,他们开始将目光转移到还没长成但已经越来越漂亮的白凝身上,刚进大门,当着她的面便开始脱裤子,还经常捏她的脸,说些露骨下流的荤话。
苍蝇再少也是肉,母亲并不挑剔,且对她的遭遇视而不见,可管不住男人也管不住舌头的女人们终于忍无可忍,闹上家门。
母亲被她们扯出去,扒光了衣服,铰断了头发,她们仍嫌不够解恨,又扯住徒劳地护着母亲的小女孩,狠狠戳她的额头,骂她:“大婊子生的小婊子,你妈的逼被人操烂操臭了,接下来轮到你当破鞋是不是?”
女人对女人的恶意,尤其歹毒。
村子里待不下去,在一个漆黑无光的深夜,母亲收拾了行李,带她离开。
小小的白凝听到野坟地里凄厉的风声还会害怕,吃力地迈动小短腿跟上女人逃命似的脚步,怯怯地扯住她的手:“妈妈,我们去哪儿?”
女人风韵犹存,化着廉价却妖媚的妆容,不耐烦地甩开了她的手:“我怎么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都说母爱似海,可现实太残酷,女人自顾不暇,便觉得女儿成了个不小的累赘。
女人带着白凝辗转过大大小小的车站、城镇,最终来到了大都市。
白凝第一次知道,原来只要灯光足够明亮,可以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原来空气中漂浮的,不一定是难闻的汗味儿、草腥气、牛粪臭,还可以是香水味、喷香的食物味道。
大街上的每一个人,都衣着光鲜,女孩子嘟着嘴,爱娇地抱怨着男朋友的不体贴,男孩子立刻送上一大捧殷红如血的玫瑰花,附赠一箩筐的甜言蜜语。
新的地方,女人也开始时来运转。
使尽浑身解数傍上一位南方来的大老板,女人喜气洋洋,对女儿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白凝十一岁的生日,女人特意买了个八寸的生日蛋糕,又给她买了条缀着蝴蝶结的花裙子。
白凝开开心心地洗了个澡,换上新衣服,吃完蛋糕后,在母亲怀里睡得香甜,做了个久违的好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桌子上放着个信封,里面装着几百块钱。
手足无措地呆了半天,白凝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下。
早慧的她已经明白,自己被母亲彻底抛弃了。
即使日日啃馒头,几百块钱也支撑不了多久。
租的房子很快到了期,白凝被不留情面的房东赶了出去,流落街头。
大城市管理得十分规范,任何工作场所都不敢雇佣童工。
白凝山穷水尽,只好住到天桥底下,乞讨为生。
可她年纪不大不小,正是尴尬的时候,和懵懂可怜的小孩子、孤苦无依的老人比起来,不具备任何竞争力。
手脚健全,充不来断手断脚的残废,脸皮也薄,不好意思演聋子瞎子。
几天下来,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人在被逼急了的时候,也就顾不上面子里子。
这天晚上,一辆白凝不认识牌子但看起来就很昂贵的跑车飞速驶来,停在路对面的高档会所门口。
白凝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踉踉跄跄奔过去,跪在后车座走下来的男人面前,仰起她用清水刻意洗干净的小脸,鼓起勇气,用脆生生的嗓音道:“大哥哥,您……您哪里缺不缺人?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会所是做什么的,她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可除了这副好皮相,她再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不走母亲的老路,还能怎么办?
既然只能如此,那就竭尽所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她留意过这里很久,来往之人虽然行事低调,但穿着举止不俗,想来都是达官显贵。
而面前这个男人,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家会所的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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