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云谨只当是个小插曲,她故作轻松地和杨山岳寒暄了几句,都没有提及自己被李均用篮球恶意攻击。
但她不知道,当时她一双眼睛肿得像灯泡,红肿的眼睛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巨大的视觉冲突。
以至于杨山岳再次进了医院,云谨才从别人口中得知,杨山岳去给她报仇了。
这不是以卵击石么。
云谨顿觉疲惫,她都知道李均是个不能惹的主,偏偏杨山岳要往枪口上撞。
还是为了她。
这次云谨再不去看他实在说不过去,星期五一放学,她和毕海蓝天在校门口告别,独自买了点水果,去市医院探望杨山岳。
病房门是开的,刚走到门口,她就后悔了。
单人病房,杨山岳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刚出院就进医院,能好到哪里去。
当然最扎眼的,还是那群在床边站定的人。
其中还有一个正在放狠话:“少他妈给老子装逼,论打架你算个屌?别说这次是你自己撞枪口上,等你他妈的出院了,老子接着揍死你。”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了?”云谨发生制止了他继续侮辱别人,倒不是她跟杨山岳有多少情分,实则是他俩一条船上的,骂杨山岳和骂她没什么区别。
“哟。”众人纷纷将目光聚集在云谨身上,赤裸裸的,看到她手中的果篮时,“啧啧”声此起彼伏。
“看对象啊?”
呸,云谨心中嫌弃,面上还是云淡风轻,温声道:“他都被你们打成这样了,还要怎么样?我知道道歉对你们来说没有用,但我们真的不想再这样不清不楚地打来打去了,你们想要什么,现在告诉我,我会尽量弥补的。”
“弥补?哟呵,新奇,我们还就不说了,死缠着你们死缠着你们,能咋地?”
云谨冷哼,不屑跟这种无赖说话,转向另外几个还算讲道理的,“这几天你们一直找我麻烦,我没说什么吧?包括你们说我像女优,用篮球砸我…我都没有说什么,如果这样可以让你们消气……”她深呼吸两次,无奈道,“那我无话可说。”
这时无视医院规则在窗边抽烟的李均转过身来,烟蒂熄灭在窗槽内,嘲讽道:“砸你一下还委屈上了?”
不说还好,一说云谨就感到双乳隐隐做痛,她吸了吸鼻子,闷声道:“本来就很痛,不信你自己试试。”
“是么。”李均一步步朝她走来,“刚才为你小男友说话的时候不是还很理直气壮吗?现在怎么一副要哭鼻子的样子了?我来看看,是把你打残了,还是把你打肿了?”
云谨怎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后退了几步直到抵到墙边,无路可退了,这才鼓起勇气瞪了他一眼:“……滚。”
可以说是毫无底气了。
李均人高马大,左耳耳垂上还有一个熠熠发光的耳钉,更显的整个人流里流气,不是好说话的人。
“什么?”似乎是没听清,也可能是装的,他又凑近了点,“刚才说什么?”
随着李均走近,杨山岳挣扎着要起来,被李均的兄弟们制止住了。
他故意放大了声音说:“是说奶子肿了,还是逼操红了?”
云谨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他就喜欢看她不爽的样子,可她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闷着气,一句话都不敢说。
“看来是真的肿了,大了一圈。”李均的视线在云谨的胸上流转了片刻,不屑嗤道:“还真是水做的,豆腐都没你嫩。”
云谨重重地闭上了眼,任由他污言秽语,好像这样说的就不是她了。
好在李均言语羞辱玩她之后不再多说,继续将重心转移到病床上的杨山岳身上。
杨山岳气得发抖,恨不得爬起来再战三百回合。
李均又抽了根烟,小破城市的医院里总是弥漫着一股陈年的腐朽味,伴着死人的怨气,他对着杨山岳呼出口烟,慢慢开口:“要做个了结也行,你断条胳膊,当然,断腿也可以,随你挑。”
云谨瞪大了眼睛,浑身发冷。
这就是他了结的方法!?
云谨捏紧了拳头,大声道:“你们现在还好好的,凭什么要他残疾?!”
“呵。”李均笑得阴森,“这就迫不及待维护你的情郎了?还真是伉俪情深。”
云谨懒得跟他计较这种问题,辩驳道:“你这是犯法的。”
“哦,没少做。”李均漫不经心地回道,说完他好像记起什么来,咂摸着说:“等等,你这话说的跟正道曙光似的,我寻思你这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操心别人。”
云谨脑袋嗡嗡直响,李均绝对是疯子。
她破罐子破摔,面无表情道:“行啊,那你也把我胳膊砍了,然后我就不欠你的了,你也别来找我们。”
“我们”两个字,听着着实有些刺耳。
“奶子还疼吗?”李均突然来这一句。
云谨不明所以,依旧满是堤防,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半晌后头歪向一边,“……关你什么事。”
“那就是还疼了。”李均闲散地坐在病床上,单手撑着左膝,扭身看向杨山岳,话却是对云谨说的,语气不容置喙,似在传达一道不容抗拒的命令。
“去,让他给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