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去!”
余砚川不由分说地拉起她手腕,却被余羡山甩开。
“我不回!你少拿长辈那一套压我!把我一个人扔下这么多年,现在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梁冶希牵过她紧握拳头的手。
“余先生,羡山在最艰难的时刻,都是我陪她度过的,而您当时在哪里?正如羡山说的,您逾越了。”
“我逾越了?我是余羡山的亲哥,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
余砚川嘲讽地看着梁冶希。
“我好像没听见她承认你吧?”
虽然质问的是梁冶希,可这句话余砚川却是看着余羡山说的。
她若是撒谎说梁冶希是她男朋友,余砚川就会误会她。她若是否认,梁冶希刚为她说话就会很不堪。
余羡山陷入了两难,两个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如芒在背,似乎全世界都在等她表态。
说什么都好像都是错。
“好…我跟你回去。”
僵持了良久,余羡山才呐呐开口,她低下头,不敢看面前的两人。
她没有正面回应余砚川的问题,而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质问。
向他妥协是最好的方法,既不会被他误会,也能化解梁冶希的尴尬。
没想到这是变相否认了他俩的关系。
梁冶希缓缓松开牵着她的手。即使在这样的时刻,她下意识维护的还是余砚川。
因为在意余砚川的看法,所以宁愿卑微妥协,也不愿意撒谎。
其实他可以简单化解,说:我作为羡山的朋友,有权为她说话。
可是梁冶希并没有开口。
他藏有私心,他也想知道余羡山的态度,虽然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赢过余砚川,他还是怀着如沙粒般渺茫的希望。
就算是撒谎,他也想从余羡山嘴里说一句:梁冶希是我的男朋友。
他真的和她很像,明明知道飞蛾扑火的结局,却还是执着前进,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余羡山给梁冶希一个抱歉的眼神,便扭头离开。
余砚川默默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跟在她身后离去。
余羡山闷头向前走,七绕八拐地走近小胡同里,后面发现怎么也绕不出去。
她停下来,垂手握拳。
“这下你满意了?这么逼我有意思吗?”
她身子背着余砚川,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
“闹够了就跟我回去。”
余砚川定定看着她的背影。
“原来在你眼里,我做什么事情都是在闹。”
她自嘲地说着。
“既然嫌我烦你就不要管我!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她突然朝他大吼,对他又打又踹,精神高亢到极点。
余砚川没有别的办法,又怕她伤到自己,便紧紧将她锁在怀里,压制她的撒泼。
她一口狠狠地咬在他肩膀上,企图让他吃疼放开她。
等她尝到嘴里有淡淡血腥味漫散开来,而余砚川还是如五指山一样压着她的动作。
直到余羡山神志安定了一些,才缓慢松口。目光暗淡失神,喃喃自语: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
小的时候,余砚川宠她,事事以她为重。突然有一天,他消失后,她的世界就全变了。
问题究竟出现在哪儿?
她呆呆地站着,不再做挣扎。
见她不再狂躁,余砚川默默松开了禁锢,走在她前面,道:
“走吧,车子已经在外面了。”
她麻木地跟在余砚川身后。
拼死拼活追上他的一个背影,可眨眼间又不见踪迹。
精疲力竭倒在原地,无法前进之时,他又莫名出现。让她尝过一丝甜头后,再次消失不见。
仿若是个捕猎者,易如反掌地逗弄她。
她始终看不清余砚川的内心。他就好像一团巨大的黑云,拨开了云见到的还是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