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公共场所,她不敢哭出声音,怕吓到了上洗手间的人。
她咬着自己的手臂,尽力将快要溢出嘴边的崩溃塞回去。
隐忍的力度大到能将一块肉给咬下来。
她呜咽着,如到达了穷途末路的小兽,孤独无助地悲鸣。
过了好久…
余羡山试图平静下来,眼泪终于擦干了。
可是等她拉开洗手间门栓,准备出去的时候,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这样下去,她根本没办法走回家。
忽然,余羡山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将长发放下,遮挡脸部,头尽量低下走出去。
没几步路,就撞到了人。
她下意识说了句对不起,紧接着往前赶。不料却被拽住手臂。
而且抓到她刚刚咬伤了的地方,她吃痛地甩开。
下一秒,那个人又重新紧拽她的手腕。正当她要破口大骂,那人说话了。
“你要去哪?”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余砚川!
她惊诧地抬起头,不过想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又迅速低下头去。
“与你无关!”
余羡山不客气地用他刚刚的话来堵他。
余砚川皱眉:
“我送你回去。”
余羡山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于是乎就呛声:
“不用!你去陪你的女朋友吧,反正你已经丢下我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次!”
余砚川恼火:
“我这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
摆出了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强势地要拉她上车。
余羡山的腿伤还没好完全,哪里能敌得过余砚川的力道。
而且在公众场合,余砚川是大人物,要注意形象,她不能跟他争执得过分。
于是她轻松地被余砚川强拉硬拽地拖上了车。
替她系上安全带,他才绕到驾驶座。看着余羡山精神状态不稳定,害怕她会跳车,下了安全锁。
余羡山很会权衡利弊,她就是苦恼不知怎么回家,现在有人载她,她才不会下车。
跟余砚川呛声,只是她心里不服气罢了。
一路上余砚川都没有说话,车载音乐也没有,还真像余砚川的风格,无趣单调捉摸不透。
车内气氛凝滞。
难道他就没有什么想问她的吗?
她先沉不住气,问他:
“为什么来接我?反正你都在躲着我了,让我自生自灭不好吗?”
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好半晌,余砚川才开尊口:
“我答应了妈,要好好照顾你,而且我请了人在家照顾你。”
呵,他只是因为答应了喻云,所以才照顾她的。
要是没有了喻云,她就只是一只街边的可怜虫,永远都得不到他的一个眼神。
余羡山顺踩而上:
“妈是要让你好好照顾我,而不是阿姨!”
余砚川便再也不回答她了。
不过也好,最起码她知道,余砚川不是因为可怜她,才送她回家的。
到了门口,余砚川示意,让她下车。
余羡山也根本没想再多留。
虽然她平时很珍惜与余砚川在一起的机会,可是现在,她一点也不想跟他多待一秒钟。
到家了,余羡山转身关门,才发现余砚川还没走。而是随着她进来了。
她又套上了自己重重的龟壳:
“大忙人哪有时间回家呀,赶紧忙去吧。”
余羡山连讥带讽。
她的心千疮百孔,已经变成了易碎品,再也遭受不住他的伤害。
于是她剑拔弩张,浑身是刺。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
见余砚川没搭理她,走去洗手间。她才呐呐躺在沙发上。
任由柔软将她包裹,这样才能让她有一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