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岁的张珍穿着简单的素色长裙,与二十多岁的池漾站在一起如同姐妹,没有丝毫违和感。
池漾推着超市的推车跟在她旁边,小声劝阻:“妈,够了,太多吃不完也是浪费。”
张珍把挑好的油麦菜放进推车里,“好,那咱们回去吧。”
等两人结完账,提着满满的两大袋东西到家,也快到饭点了。
张珍提着东西进了厨房,池漾想过去打下手,却被赶了出来。
池文礼又还在学校没有回来,无奈之下,她百无聊赖的晃悠进了家里的书房。
房间右侧的整面墙就是一个被镶嵌好的书架,每个空格都塞得满满当当的。
书架旁边是一个一米高的储物柜,柜门没关,里头的摆放有些杂乱。
池漾走过去,直接坐在木质的地板上,伸手开始整理。
都是池文礼与张珍带过的历届学生的试卷或者论文,还有几本厚厚的相册,以及一些不小心掉出来的照片。
她把纸质的东西一一分类摞在一起放进储物柜的里侧以后,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散落那些照片上。
大部分是一些跟毕业生的班级合照,不然就是一些研究小组的获奖照片。
池漾按照其背面的时间有序的拾掇好,刚合上相册准备站起来,便眼尖的看到柜子与地板的缝隙里还躺着一张。
她叹了口气,又坐回原地。
伸出细细长长的食指小心的将相片勾出来,白色的背面印着时间一二年七月二十一号,翻过正面一看,池漾妩媚灵动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惊艳——
这是一张双人合照。
身穿黑色西装的池文礼虽过不惑之年,身形却依旧挺拔,戴着金丝边眼镜笑得很温和,岁月并没有过多的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只是让他的气质沉淀得愈发儒雅。
站在他身侧的年轻男人,或许更准确的说,是少年。
丝毫不逊色于一旁的池文礼,反而显得更加出类拔萃。
枝繁叶茂的树荫道,清俊挺拔的少年拿着暗红色获奖证书的手垂在腿侧,面无表情但却姿态端正地站在池文礼身旁。
简单的白衬衫与黑色长裤,脚上的黑色休闲鞋是当时的限量版爆款。
这么安静的站在那里就是一个极为耀眼的存在。
但池漾最先她注意到的不是他出彩至极的长相,而是那双眼睛。
疏淡而深邃,好似雪山顶端最纯粹的一汪湖水。
透过树叶的点点阳光落在他漆黑而又蓬松的发梢,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他白皙的脸上跳跃,顺着鼻梁滑落至鼻尖,最后在微微抿起的嘴角散开,星星点点洒在地上……
“他很优秀。”不知何时回来的池文礼站在池漾身后,边说边朝她伸手。
“爸。”池漾转过身面对父亲,笑着把他的手推回去,“我就坐一会。”
“嗯。”池文礼无奈,但也只能作罢,转而从她手里接过照片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他叫顾叙年,是从哈弗申请过来的交换生。”
顾叙年三个字,成功让池漾表情一僵。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父亲手里的照片。
但此时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的池文礼并没有发现,自顾自得感慨,温声道:“这孩子虽然性子有点冷,但是品行不错,做事也沉稳。”
说完停顿了一会,像是想起什么,又笑着看向池漾:“你记不记得你高二那年爸爸获奖的那篇论文?当时还是还来自于他给的启发呢。”
“记得。”池漾咽了咽唾沫,稍稍缓解了一下突然有些干涩的喉腔,“那后来呢?”
“后来?”池文礼的语气里有些惋惜,又对女儿的明知故问感到好笑,“后来当然是回美国了。”
池漾盯着已经被父亲放在桌面的照片,一瞬间各种心思百转千回。
她莫名的有些肯定,他就是自己在等的那个顾叙年……
池漾乱七八糟的思绪是被张珍的声音打断的。
“漾漾、老公,出来吃饭啦。”
池文礼站起来走过去把坐在地上的池漾扶起来,“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坐在地上,太凉,对身体不好。”
“知道啦知道啦。”池漾打住刚才的胡思乱想,连连点头,拉着池文礼往餐厅走,“去吃饭。”
一家人吃过午饭,由于池文礼下午还有课,池漾便索性带着空闲的张珍去了城市广场。
母女两人先去做了SPA,然后从一楼逛到顶楼,一路走走停停,直至天黑才打道回府。
池漾跟张珍回到家,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妈,我先回去了,明天还有工作。”
作者有话说:
两万字了,漾漾该和叙哥见面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