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多事之春,不眠之夜。
于婉儿把房间里砸得如同台风过境,满地狼藉。坐在地上哭到声嘶力竭。
他父母不在家,家里的保姆在门外听着于婉儿房间里地震一般。轻轻敲了几下门,得到于婉儿一个“滚”字的回答,同时还有瓷器砸在门上碎裂的声音。也不再多言,扭头就走。笑话,现代社会,我一个拿钱做家务的。你家钱给够,让叫你一声大小姐,我也可以陪你演个戏。真把老娘当你家奴才?那就得是另外的价钱了!
不过现在于家给工资也是普通的三倍。保姆能在这家做得长久,也是通透机灵的人,她很清楚,这给的就是受气钱。
当然平时受个小丫头片子的气受多了,虽然孩子是她从小带大的。要说感情,那是一点没有。讲道理,就算是自己的嫡亲孙女儿,随时把自己骂得跟灰孙子似的,自己能喜欢吗?
不过不喜欢是一回事,工作还是不能丢,自己的亲孙子乖巧又听话,读书很上进,还得靠自己贴补。于是保姆拨通了于爸爸的电话。于妈妈接的。只说了句,我们这边忙,走不开。让她砸,哭累了她就睡了,东西回头再买就是了。
小时候于婉儿一哭闹,她爸妈马上就凑上去哄,妥协到百依百顺。后来她爸妈生意越做越大,他们也就越来越忙。于婉儿哭闹就给钱,要啥买啥,但是人却总是不见。小于婉儿由失望到绝望。脾气越发的大,砸东西不算,还打人。连保姆没事都不住她跟前凑。于婉儿虽然看起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极度缺爱。
平时于婉儿的脾气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今天这闹了半夜了还不消停。保姆困得直打瞌睡。于是再给李心桐打电话。尼玛。都是从这家人手里赚钱的,没理由我一个人受这罪啊。你丫可比我赚得多多了。
李心桐接到于家保姆的电话,迷迷糊糊看看时间,凌晨三点!心中顿时万马奔腾。心中不由得把于家这鸡贼的保姆骂了一万遍。平时于婉儿一发脾气,搞不定就打电话给她。当她是她们家的创可贴。不过再生气也不得不起床,简单梳洗出门。
也是李心桐今天也是命犯太岁。打着哈欠下楼,直直撞见他爸的大房正室穿着睡衣梦游一般在客厅转悠。
李心桐在她爸面前好感度刷到了一定值。她爸终于有机会强势对抗着大老婆,把她们母子接回了大宅。她妈简直欣喜若狂。李心桐纵然百般不愿,也不得不跟着一起搬过来。
这才是她噩梦的开始。
李家正房太太神经衰弱,任何一点小动静对她来说都跟打雷似的。李心桐下楼的声音刺激得她一哆嗦。回头,怨毒的眼神直直的扎在李心桐身上。这时候李心桐想要回头也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走。
李太太早年嫁了凤凰男李爸爸。李爸用妻子的嫁妆做生意起家,越做越大。两家如今生意互相依赖。竟谁也拿谁没办法。只好眼睁睁看着丈夫寻花问柳。他们周围环境不好。身边但凡有两个钱的,无不是在外面三房四房的养着。李心桐的妈妈还是和李太太娘家哥哥一起认识的。如今因为拿了一个合同,竟让这两贱人登堂入室。
当然,李太太也没让她们好过。你们不是自甘为妾吗?那就拿出点妾室的态度来。平时但凡她们有个一差二错那是张嘴就骂,担手就打。没有错?不要紧,我说你错你就错了。
此时看着李心桐老鼠一样走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贱人生的淫妇,这三更半夜的逼痒得睡不着出去找日吗?”以往李大太太都是先骂再打。今天她被偏头痛折磨半宿,没有按流程。李心桐预判不准。再加上李太太打人又是熟练工竟被结结实实打在脸上。
李心桐被打得眼前金星乱晃,恨不能把这老妖婆拿根绳子勒死了事。
然而她只是咬咬牙,旋即挤出一个柔顺的表情:“大娘,是于小姐那边出了点事,她爸妈在省里开会。特别打电话让我去帮忙看着。如果大娘不允许,那我就不去了。”
“拿于小姐来压我?有本事你就一直巴结着!哼!”转身走了。
李心桐眼中阴鸷一闪而过,随即归于平静。
刚刚搬来时,她是预料到李太太不会让她好过。但是她没想到这个老东西完全不顾体面。对她们母女俩称呼就是贱人,婊子。一言不合即刻动手。
李心桐擅长斗智。李太太只跟她斗勇。
当然李太太和李爸爸结发夫妻,嫁妆丰厚,又生了儿子。只要她不过分作死。李爸爸是不可能跟她离婚的。毕竟男人只要有钱,总有想要不劳而获的女人扑上来。结发夫妻的情份倒底不同。而且李太太只是悍,并不傻。
她自己从来没有工作过。已经失去了独立生存能力。娘家老父老母已死,娘家哥哥和李爸爸是同一种人。离婚来成全那些贱人吗?做梦!
她宁可现在这样。不跟老公吵闹。仍然做着表面风风光光的李太太。和身边这些太太团们打牌逛街 ,再一起骂骂不要脸的小三。有气就回家打人撒气。
李心桐本意是陪她妈妈过来站稳脚跟,大学毕业后就去国外。远离这些是是非非过点清净日子。被狠狠折辱了几次。激起了她的火气。再也不想离去。
心道:都是爸爸的孩子。凭什么自己要受这种恶气?!又不是我自己想要来的这个糟心的世界!既然老妖婆说自己是贱人,那就不要怪我在这个家兴风作浪。
效果还是显着。李太太已经开始彻夜失眠。偏头痛发作。
总有一天气死你!
李心桐想到这,步履终于轻快了些。到车库开车出门。